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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稍作整顿

第十章 稍作整顿

……

我静静靠在座位上,聆听着直升机螺旋桨发出的轰鸣声,瞭望着远方初生的晨光。带着烟味的风拂过我的面庞,带起我纯白的发丝,下方是我生活了十五年的城市,而我现在在心中为它做着最后的道别。

这里留下了太多太多,也摧毁了太多太多,一场场悲剧仍在这座已经破败不堪的城市中上演,一名名幸存者仍在虚无缥缈的希望中苦苦挣扎。

我将无声的言语化作最真挚的祝福,希望它能在未来的某一天重新焕发生机。

“再见了。你们。”

……

我闭目养神,在脑海中梳理着这次事件的前因后果和细节———

一开始,在我吞下那颗卵状物的时候我就与它们建立了某种联系,这种类似于共感作用的联系让我和它们之间相互感知。直到我初次感染突发时,这种联系也随之加强。

以下便是我的推测———

然后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一路带着它们去到撤离点,天生拥有猎手直觉的它们蛰伏了起来,小车突破则是一个偶然的契机。于是在我们被围困的时候,它们便偷偷潜伏到了机场大厅的各个角落———

这是令我最深感疑惑的地方。它们为何总能预测我们的想法,一次又一次的阻挠我们,猎杀我们,把整个撤离点变成了一个狩猎包围圈?

我忽然想起,我是可以与它们进行双向交流的。

我既然能直接“听”到它们的所想表达的信息甚至是思想,那么反过来它们也可以如此,这样它们就会与我构建出一个特殊的群体思维结构,就如蜜蜂们的蜂巢思维结构,但两者间又存在本质上的不同,就比如我能够控制它们,但它们不能反过来控制我(除那个给我喂食卵状物的人形怪物之外),难道我是类似于“母体”的存在?这我不能确定,毕竟我不是第一个感染者———

这其间的关系、原理和感染者群体都是一个密不透风的黑箱,隐藏着独属于它的奥秘。

而人类目前却对这一切无能为力。

———啧,好烦呐!明明这些都不是我该管的事!先把自己安顿下来再说吧!

就算我是一颗埋藏在人类身边的定时炸弹,我也会在爆炸前跑得远远的。我不想拖累任何人了。

……

“我们要去哪?”

我结束了思考,回归对现实的关注。

“去电白区,那里有港口而且周边疫情都控制住了,暂且安全。”

———事实上只要有我在,哪都不安全。

想到这我的眼神不禁又黯淡了些。

“小姑娘,无论之前经历了什么,一切都过去了。我们会保护你的安全的。”

士兵沉稳且富有磁性的声音虽不像热流一样温暖,但如同一双在背后撑着你的大手令人安心。

“嗯。”

我曾是那种没有什么家国情怀的人,现在我却实实在在感受到来自他们的温暖。

若不是国家如此强大,我又哪来的过去和如今;若不是国家如此伟大,我又怎么能够获救。

———都说有国才有家,现在我失去了家,能依靠的只有国了。

“请问你们这有机场撤离点的人员表吗?我想看看。”

“有的,原本打算拿来清点人数,没想到只有你一个人……”

我接过那张已经很皱的表,上面的所有人都不在了。

———我重点看了三个人的资料———林雲、岳山(为我挡车的队长)、唐毅峰(自雷掩护撤退的特种兵)。

我看着照片上林雲的面孔,我的泪水不自觉地从眼角滑落,在脸颊划出了一道泪痕。

即使我的左臂已经做了包扎处理,但阵阵隐隐的疼痛和胃中的饱腹感都在提醒我残酷的事实———

我已经不再是人类了,我把她吃了……

我抹了把眼泪,反思起自己是何时如此多愁善感起来。

看得开点,总会过去的,沉溺于过去的感伤只是徒增心理压力和浪费时间。

我还得走下去,我还不能停下。

不经意间我抚摸起左腕上的手表,打发着时间。

【6月28日 7:10a.m 】

……

直升机的飞行速度不算慢,仅用一个小时就到达了电白市。

这里的情况相比那边要好很多,

但依旧是一副混乱的景象,直到港口附近布置了众多防御工事才表现出安全和秩序。

一个城市两副截然不同的模样,秩序与混乱相互交织冲突,使得人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可现在整个人类文明又何尝不是这样……

我们在幸存者集中检疫观察点降落,我自然要接受一系列的身体检查、心理评估———

进入白得刺眼的医疗帐篷,一股很浓的消毒水味扑鼻而来,抽血的医护人员看到我的样子明显有些震惊。

“怎么了?”

我在他眼前挥挥手,他才解除发愣的状态。

“哦。没事,快坐下来抽点血就行。”

他的语气很温柔,我从他的眼中看出了怜悯、同情。

一听到抽血,我的手心就开始出冷汗。

细针扎入我吹弹可破的皮肤,略微有些刺痛,但我不敢去看,仿佛看了之后会更疼———

明明之前那么重的伤都受过,我为什么会怕抽血扎针啊!

“小妹妹很厉害哦,这么小就这么坚强了,比我那个十二岁的儿子强多了。”

“谢,谢谢……”

我真的有这么小吗?而且我心理年龄可不止十二岁。我不禁在心里吐槽———

到时我一定要量一下,就算变异也不至于缩水这么多吧,看《生化危机》里的丧尸、暴君、舔食者,不是都是越变越大的吗?合着我还反其道而行。不过这也说不准,毕竟感染源都不是同一种东西。

抽完一小管血,就要对身体的外伤进行处理。

在小帐篷里,医护人员帮我把腹部的染血的绷带拆开,却发现上面的伤口已经愈合了,没有留下任何疤痕。

这会轮到我傻了———

昨天刚打的绷带,今天就好了?超强的自愈能力?

我一时间支支吾吾不知道如何解释,不过好在她并没有太过追究。

她又帮我拆开左手的绷带,上面狰狞的伤口仍然存留着。当她把沾了消毒酒精的棉签触碰我的伤口时———

“嘶———”

啊啊啊啊,好疼啊!这也太刺激了吧!

我已经能想象得到我的面部表情是多么扭曲的了,为了面子我只能把呻吟咽回肚子。

等医护人员重新帮我包扎好时,我的衣服早已被冷汗浸透。

“小妹妹真坚强,一声都没出。”

———这是我今天第二次听到这样的话了。

……

我在去心理评估的帐篷时,一路上看到幸存者们围在一起说说笑笑,唠唠过去的家常,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暖意———

至少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不是吗?

///

剧情即将进入缓冲期,接下来是偏日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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