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中】
手术室的灯牌散着红光,拉帕安沉默的坐在铁椅上,把玩着发丝。
她好像想起了什么,手指在上衣口袋中摸索翻动着,捏住了一个质地较硬的长方体并将其抽出。
一包完整且并未开封的烟。
拉帕安叹了口气,将它放回,寻找着另一包已经打开过的烟。
她将烟盒打开,犹豫再三后,熟稔的从中取出一只精致的烟卷夹在两指之间。
“打火机打火机,嗯......”
“本诊所不允许抽烟。”
拉帕安看着被取走的烟卷有些愣神,微微抬头,高挑的森莫身着洁白护士服,居高临下面带些许嫌恶的盯着尴尬的拉帕安。
拉帕安从那种眼神中好像读出了更多含义,例如人渣,渣滓之类的......
这家伙还真是毫不掩饰她对我的厌恶啊。
“你不去帮艾芙妮吗?”
“对这种情况我基本上帮不上忙,一般也就帮忙递递工具跑跑腿。”
森莫靠着墙将手里的烟卷投进垃圾桶。
“那些伺服机器可比我效率高。”
拉帕安点了点头,继续一动不动的盯着红色的“手术中”灯牌。
她的愈合魔法只能帮忙止血罢了,红光一闪刷的一下就能让人起死回生她可做不到,亚人女孩有没有受内伤她是完全不知道的,如今也只能寄希望于艾芙妮了。
“喂,你究竟吃了什么才能长那么大啊?”
拉帕安不快的瞥了一眼发育良好的精灵御姐,后者挑了挑眉。
“什么大?”
没听懂?不应该吧。
拉帕安做了个双手向上托的动作,森莫愣了愣,随后狠狠的剐了她一眼后便走开了。
拉帕安挠了挠头,不做理会,百无聊赖的玩弄着指尖的发丝。
手术室灯牌变绿了。
【闲置】
拉帕安拍了拍腿,起身站起,凑到手术室门前。
门被缓缓拉开,艾芙妮将口罩摘下收起,叹了一口气。
这让拉帕安的心里不由得一紧。
“怎么样了?”
“好累,她没事,好的很,就是要静养一段时间。”
拉帕安的眉头疯狂抽搐。
“那你叹个锤子的气,我还以为庸医把人给治没了呢。”
鄙夷了摸不着头脑的金发医生一眼,拉帕安做了个手势,请示自己是否能够进去看看小家伙。
“她还没醒,小心点,只是常规的身体检查罢了,不必这么紧张。”
“她的身体没事?我刚捡到她的时候她可是马上就要咽气了吼,神医?”
艾芙妮默默的瞥了她一眼,从冰柜中拿出一罐罐装咖啡,做了天蓝色美甲的长指甲轻易的拉开了拉环。
“不知道,有一股陌生的灵能力量稳住了她的伤势,她只是失血过多罢了,更何况你不是已经给她输过血了吗?自然而然的就没事了,给她输一袋葡萄糖差不多就能下床走路了。”
灵能力量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衰弱并难以被辨识,拉帕安便是故意这样做的。
吸血鬼的血能给猫娘亚人用是拉帕安没想到的,不过她在两种模样来回切换后血液的颜色都是闪亮的耀金色,她也分不清自己的血液有没有被改变过。
吸血鬼是没有血型的,他们的血液也基本上无法供给外族使用,如果强行输液的话患者一般就当场毙命了。
血液没有血型会不会露馅这件事拉帕安倒是不担心,盈月大陆上没有血型的魔幻生物多了去了,还能缺她一个不成?
拉帕安走进了手术室,对拉帕安而言有些刺眼的白炽灯光照着手术床上静躺着的金发女孩,她呼吸平缓有序,身上盖着一层印着某种古怪卡通人物的被子。
葡萄糖一点点下滴,流过输液管,通过留置针为女孩虚弱苍白的身体增添几分血色。
这袋葡萄糖似乎是新接上的。
“她的身上有一些施虐者所留下的伤痕,不是你干的吧?”
“我才刚见她没几个小时,怎么能凭空污人清白呢?还有,你看我像是那种抖爱死变态吗?”
艾芙妮垂眸凝视着沉睡着的女孩,将没喝几口的咖啡放在一个拉帕安叫不出名字的仪器上。
“就是随口问问而已,不必在意。”
艾芙妮蹙着眉,轻轻掀开被子,将穿着一身崭新连衣睡裙的猫娘女孩的睡姿调整为侧身,手指轻轻的摁在她的脊柱上。
“接下来要给你说的才是最为重要的。”
艾芙妮紧接着又叹了一口气,搞得拉帕安有些莫名其妙。
“她的身体被恶意的强制安装了斯安威斯坦,这么小的孩子,一般安装这么乖戾的义体立刻就会一命呜呼,不过她很幸运,性命保住了,不过也没好到哪去。”
斯安威斯坦!?
拉帕安微微睁大双眼,这么昂贵有价无市的义体是能够给人随便安着玩的吗?
“你在说笑吧,她的皮肤光溜溜的,安了斯安威斯坦脊柱那里难道不是完**露的金属吗?蒙上人造皮肤阻碍散热会直接把自己给烤焦掉吧。”
“可以确定斯安威斯坦的型号是千替五型斯安威斯坦“实境扭曲”,也就是那款对身体负担最大也是迄今为止性能最为优秀的斯安威斯坦。”
“大概在启动后,整个世界在她的眼中会慢放数十倍左右吧,而她却可以不受时间的约束,在近乎停滞的世界中来去自如。”
“代价则是极其严重的身体负担和极高的赛博精神病发病率,还有,她的身体再也不会成长了。”
听到赛博精神病这个词,让拉帕安的心不由得一紧。
“不能把斯安威斯坦拆下来吗?既然能装上去应该也能拆下来吧……”
“抱歉,我检查过了,她身上被恶意安装的义体都无法被拆除,一但拆下来,大脑很可能会被烧毁,而且一个直接将整根脊柱替换掉的义体,其拆除难度可想而知。”
艾芙妮看向羸弱女孩的眼中不由得显出几分怜悯。
“……”
拉帕安沉默了,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陌生人如此上心。
她靠在墙上,指尖缠绕发丝又松开,反复不断。
“她还能活多久?”
“不用斯安威斯坦的话,可以安稳的活一辈子,但是赛博精神病如果病发,那就不一定了。”
“切,随意了,她和我没关系,我可不在乎她。”
猫耳抖了抖,紧皱着的眉头缓缓舒展,紫色的眸子宛如宝石般晶莹剔透,却因迷离的意识而蒙上一层混浊。
“我这是在?”
她一扫迷茫神色,迅速爬起警惕的望着二人,甚至还向逐步靠近的拉帕安龇牙咧嘴。
“我靠,没我救你你早死啦,居然还敢向救命恩人呲牙咧嘴?”
猫娘愣住了,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口居然真的都愈合了,这才对拉帕安的态度放缓了一点。
“感觉怎么样?”
“……”
不安的猫娘显得十分拘谨,她扯开被子,试图跳下床去,却发现自己的手上有一个她不认识的东西拉扯着她,从手背上传来刺痛感。
是针!刺到肉里了。
她立马慌了,小手伸向手背上的纱布胶带,而一只纤细的手却将她摁了下来,她抬头看面带和善微笑的金发医生,眼中充满惊愕。
艾芙妮弹了弹输液管,暗红的静脉血液已经回流到里面了,随后她又弹了弹小猫娘的小脑瓜。
“别闹,没人会害你,就这一袋葡萄糖马上就输完了。”
葡萄糖是什么?她在给自己的血管里输送糖液吗?
会死的吧!?
惊恐的猫娘随后又开始挣扎起来,直到艾芙妮将她死死的摁在了手术床上。
“这孩子,不听话啊……”
艾芙妮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要!不要,你想杀了我!?”
被拘束带牢牢实实捆在床上的猫娘则惊骇欲绝的大叫起来,惹得拉帕安对艾芙妮无语侧目。
“不至于吧。”
“吃软不吃硬,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没想到你还有如此腹黑的一面啊?”
艾芙妮摊了摊手,猫娘则是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她将恐惧的目光抛向一旁盛着手术器具的银盘。
锋利的刀子和各种乱七八糟根本不认识但是看起来像刑具的东西。
她又看了看那一滴滴滴下的透明液体,又动了动越发无力的双手。
麻醉剂!?
她又几乎要哭出来了。
“你们难不成是清道夫吗?救我回来就是为了保证我的部件卸下来的时候能够保持新鲜吗?”
“何等诡异的脑洞,不是,我救你纯属犯二,打完点滴赶紧滚蛋,医疗费已经替你付过了。”
猫娘愣了愣,她疑惑的望着黑发青年,那身斗篷她还是认的出来的。
“为什么?”
“我已经回答过你了,一时犯二,早知道就应该任由你自生自灭才好,倒也省钱,小混球辛辛苦苦救你回来连句谢谢都不说。”
猫耳女孩扭动了几下双手,艾芙妮已经上前将她放开了,葡萄糖输进去了大半袋,再过一分钟左右就差不多输完了。
她张了张嘴,如此直接的善意她还是第一次感受到。
“谢,谢谢......”
“输完液就赶紧回家吧,不早了。”
猫娘坐在床沿前后摇摆着小脚丫,摇了摇头。
“我没有家。”
“孤儿?”
艾芙妮杵了拉帕安一下,瞪了她一眼示意她妥善用词。
“哦哦,父母被献祭以用于换取超群堕天之力了?”
艾芙妮与猫娘一同疑惑的盯着拉帕安,不明白她在说些什么。
“你的名字?”
“我没有名字,他们叫我十三号......”
拉帕安若有所思的摩挲着下巴。
“那我就叫你**好了,可以吗?”
艾芙妮又杵了她一下。
“叫敦敦也行,或者毛毛啥的。”
猫耳女孩的脚丫停止了晃动,她面无表情的盯着拉帕安。
“不闹了,你想要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你帮我起吧。”
“龟龟,你认真的?”
金发的小猫娘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那我想想......”
“那你就叫,安沐白?简称白白”
沐白愣住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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