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22年6月1日早上10点,
山城。天气,晴。能见度,低(晨雾)。
夏日的山城是一座蒸笼,每一个敢在此时山城的午间行走的人,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肉包子。所以人们没有工作时,习惯于在夏夜出来行走,而不是大白天的还像个傻子一样出来找晒。
“那家伙是谁?为什么没下雨他还拿着一把黑伞?”要说山城的店铺,最多的就是火锅店,此刻在店里吹着空调的服务员,因为没几个客人而显得十分清闲,路边的常青树被太阳照出影子,大街上那个唯一的身影十分惹人注目。
“哎哟!”服务员肩膀被一只手拍了一下,他正要问自己的同事发什么神经,转头却看到老板那张方正的脸。
“老……老板!”
服务员庆幸自己没有回头拍开老板的手,但多少也有被吓到。“云袍,今天你自己一个人?”老板熟练的走出店门,和门前那个拿着黑伞的男子打招呼。“我妈说有人找我,我就回了她一句让人在火锅店等。”男子没好气的用伞戳了戳地面,一脸不忿道:“我哪里不知道我爸妈的心思,但就我这条件,这不是浪费时间嘛。”“哎呀,你爸妈也是为了早日抱个孙子嘛。”老板带着男子朝店里走,男子自然看得出来对方就是出来拉自己进店,他心想要是对方来了没找到自己提前走了更好,就任由老板把自己带进店里。
在进入店门时,老板回头朝那个一开始闲着的服务员使了个眼色,此刻服务员再不懂事就得卷铺盖走人了,当即就朝着里面喊起来。“二楼包间一桌!”老板可不傻,别看男子只身一人,但人家二老盼着抱孙子,今天为了给人好的第一印象,男子花的钱想都不用想,二老肯定说好了报销才能把这位请出来,老板和男子相识这些年头,对对方比谁都了解。
“你倒是够黑啊。”男子自然听得到服务员的叫喊,但他今天要是没有花钱把家里那两位吃心痛,下次二老就还敢半请求半威胁的逼他出来。“还是老样子?”老板拍了拍男子的肩膀,示意他别客气,男子见状撇撇嘴,而老板脸皮厚得比男子家那只王八的壳还硬一点,完全没有在意对方的白眼。
“行,老样子,我今天就在这里订一桌,从中午吃到下午,看我爸妈这次还能说什么。”男子想得很好,而且直到走进包厢前,他的想法都没有一丝问题。
“你好。”此刻坐在包间里的客人朝走进来的男子举杯,而男子转头,老板早就不见了身影。他哪里还不明白,自己是被老板和爸妈摆了一道。
“有房无车,父母保险,妹妹读书,目前单身。”情况危急,男子把自己从来不用的十六字真言像是说贯口一样吐出,接着从兜里拿出一包烟,可以很明显的看到对方的明显的厌恶。男子将一根烟拿出,叼在嘴上,大咧咧的在客人对面坐下,自顾自的把桌上的饮料打开倒进杯子,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完全没有接对方话的意思。
“我想我该走了。”客人明显有些蚌埠住了,自己在哪里不是优质选择,哪里被人这么无视过?
“慢走,不送。”男子一点也没有挽留的意思,甚至连一点台阶都不打算给。
“哼!”
啪——
随着包间的门被摔上,男子微微抿了一口饮料,还招手让闻询赶来的服务员过来。“把我上个月在这里点的那份原样点一遍,我还要等人,记得告诉老板,给我爸妈说一声记得我放在屋里的东西。”
男子有条不紊的安排着,就好似他真的就是来等人,刚才几乎是被赶走的那位女士没存在过一般。
“你还有多久会来呢?”男子目送着服务员离去,他并不在乎今天的头戏。毕竟,在死亡面前,一切都显得不重要。
此刻却说刚才被赶走的那位女士,正坐在一辆黄色出租车里大声抱怨着自己今天的遭遇,而司机自是不语,连应和都懒得。按理说,这位女士本该注意到,山城本地的出租司机,该是一个比一个能侃。
但考虑到不久前这位“优质”的女士才刚被人给“请了”出来,现在又是艳阳高照的大白天,哪里会注意一个司机的异常?就这样,在花了约莫15分钟和自己的“姐妹”诉苦后,这位女士才想起看一下车窗外。这一看倒是不怎么要紧,再怎么说四周的高楼大厦没什么变化,还有路边店里的些许客人,看起来倒是没什么异常。
可千不该万不该,她就不该在这个时候转头看向旁边的司机,在转头时还催促着司机开快点。吱——呀———刹车踩死,轮胎摩擦着地面。 “啊!”
“到了。”司机无视身旁之人如同惊雷般炸耳的尖叫,随手把自己只剩一半的脸皮也撕了下来。车窗外的高楼大厦在他撕下面皮时轰然崩碎,在这位女士眼中,所有的一切都在向着一张破碎的面庞聚拢。
“我说,你答。”
大概过了半分钟,司机瞄了眼手表,发动出租车,向着女士所说的目的地开去。而这位倒霉孩子,则是目光无神的准备回答司机的提问,并且在出租车的后座,还多了一个身穿长裙的少女,百无聊赖的梳着自己的长发。
“姓名。”
司机暴露在外的眼球一转,看了后视镜里的少女,随即无视她,开始询问倒霉蛋。司机减缓车速。
“兰典。”
“今天你是来干什么的?”
“相亲。”
“和谁?”
“一个叫吕云袍的,听说职业是公家的。”
司机搭在方向盘上的双手一颤。“他和你说什么了吗?”“有房无车,父母保险,妹妹读书,目前单身,慢走不送。”司机又看了一眼少女,把车速提高。“你有没有主要到什么奇怪的地方?”“我听到他要订一桌,但他把我都赶出来了,店里只有他一个客人。”听到这话,司机慢慢地踩下刹车,同时又往后瞟了眼少女,见她没有什么反应才继续专心停车。
“目的地到了,一共25元。”司机接过对方手里递过来的钱币,挥手打开车门。
“啪!”
“我走神了?”这位横遭无妄之灾的女士下车后听到一声如同惊雷般的响指,整个人一颤,意识恢复,也没去想刚才到底走了多久的神,自顾自的朝着某个方向走去。
“看来队长真的要针对“死神”。”司机看着对方走远,心情烦躁,一把踩死油门,没有了需要保护的普通人,这辆车在无面司机的加速下变得透明,直接穿过一栋栋大楼,而后座的少女也起身离去,只留下一张写着三个字的字条。“不许去。”
“MD,就许你去看拥有第一灵异的“死神”?”司机在一栋栋大楼之间穿梭,甚至能看到这辆黄色的出租车穿过一个个人的身体,而这些人毫无察觉。
“没想到这次“司机”反而没有冲动,倒是其他几个家伙……”少女站在一栋挂着巨大的“灵异事件处理办事处”的大楼顶的避雷针上,身形在黑暗之中若隐若现。
“没办法,谁让他们总看不清自己只能添乱的事实呢?”一道慵懒的男声传入少女耳中,诡异的是,就是算有人在少女旁边拼命的听,也不能判断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你还有心思在这里和我聊天?!”少女没好气的摆摆手,她的双手呈现着病态的苍白,而随着她摆手的动作,无形的波纹开始以她为中心向四周扩散,一旦撞到诸如之前的司机一类的人就会弹回来。
“现在山城一共223个官方职业处理员,11个未登记操纵者。”少女平静地报出自己查找到的信息,慵懒的男声没有再响起,这是他们一贯的作风,在开始自己的任务时,只有结束自己那一环任务,才会与其他人交流,只有极其特殊的情况,才会随时汇报任务进度。
“我们六队成立至今,经历了“白色幕布”、“无声血山”、“天启见灵”、“活神无思”整整四个超大型灵异爆发,而今天面对一个,居然没有一个能去帮队长,难绷。”少女身后出现一个衣冠整齐,一丝不苟的男性,他是沿着楼梯一步步的爬了33层来到的楼顶,硬是连一口气都没喘。
“你说得对,所以我和“播音员”就更不能让你们去帮倒忙,看看人家“司机”多识趣?”少女双眸变得一片漆黑,看不见一点眼白。“你当真要拦我?”西装男面色难看,他有自信,或者说这个小队里的人对自己的保命功夫都很有自信。但在不打生打死的情况下,面前这个弱不禁风的女孩子能把他shit打出来!
“你就真的一点也不想去?你可是我们队第三的“无感”!”西装男试图嘴炮少女,可惜少女只是一挥手,西装男就感觉到自己的视野陷入一片黑暗,同时伴随着一阵阵的脚步声响起,如同死神拖动身上锁链向他挥起镰刀般的危险感萦绕在西装男心头。
咔——
西装男怂是怂,可他也明白什么时候该狠下心,这才是他能进入这只队伍的根本,他右手一把抓住自己的左臂,在一声脆响后自己把手臂掰了下来。铛!手臂和少女双手所化的白色利刃碰撞,双臂相击,不见血肉鲜血之景,却闻金铁交戈之声。
“在不能动死手的情况下,你还要顾忌着我,顾忌着你的对手!”西装男言语挑衅着少女,身体却在向后慢慢移动。啪挞——西装男又用左臂险之又险的挡住了一记攻击,视觉被屏蔽的西装男只能被动挨打,而对方却是打法和行动在队里排在前列的疯子!无论是将自己打磨后的“白爪”用来攀附高楼,还是将自己的身体当作可再生的远程武器,都只是“无感”的基本操作。
与此同时,就在这栋楼的一楼,“司机”也拦住了一位不速之客,而两人的争斗,仿佛在另一个世界,如同世间唯二的幽灵,在现实与虚幻之间疯狂转换。
“你特么拦我干嘛?脑子瓦特了?”和司机疯狂对峙的年轻人头皮发麻,要说对上其他人,他靠能力别人连他的尾气的看不到,面前的“司机”靠着那辆共生的出租灵车,却是正好把他堂堂“寸阴”给一次又一次的拦住,明明其他人都不可能赶上他的“地契”,但“司机”就是能。
而且,仅靠速度。
“我想明白了,你今天是过不去的,咱们队长是什么脾气,你还不知道吗?”一边和“寸阴”对峙,一边当着谜语人,“司机”的做法无疑激怒了对方,而这正中司机下怀。“老子早看你小子不爽了,看我不创死你!”司机踩着油门,现在他恨不得把自己这辆出租车换成特*拉。要问为什么?
——因为特*拉没有刹车。
最开始的店里,男子正看着一样样的菜被端上来,而他的对面,是一个把自己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黑衣人,也不知道这身打扮在大街上走为什么没中暑。“堂堂“死神”,居然不敢让我看见相貌?”男子把一直叼在嘴上的烟吐进垃圾桶,他其实根本不抽烟,而之前的那个家伙也是被他用能力扩大了某些想法,才会直接走人。
“那你呢?”黑衣人拿起一瓶葡萄酒,慢悠悠的向杯中倒酒,好似真的是来做客的。“你身为六队的队长,不也是一个六队的成员都没有带上吗?”黑衣人轻抿一口酒,突出一个礼貌。
“按理来说,每支官方规定的队伍,都会有一个队长,和一个随时能在队长阵亡后迅速接管全场的副队长,只有当正副队长都死亡时,才允许队员以保护自己性命为重。”
男子用筷子夹起一片毛肚,在锅里涮着,而对面的黑衣人也随之拿起筷子。男子一边涮东西吃,一边如同和旧友聊天一般慢慢讲述着自己这支建立十几年的队伍,而黑衣人只是默默地听着男子的话。
一位讲述者,一位听众。就这样,一个小时过去。
“……最后,我选择留下了我唯一的副队所化的骨灰,让那些家伙全部被“活神”吞吃,看着他们被一点一点的撕碎,全队的疯子们却没有一个能笑得出来。”男子手里抓着一瓶酒,里面早已一滴不剩。
“咔——嚓。”黑衣人模仿着骨头碎裂的响声,中性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男子的脑袋瞬间和身体分离,“啪嗒”一声掉在桌下。
“你是不可能就这样死去的。”黑衣人把吕云袍的头颅捡起,本该毫无反应的头颅上缓缓扯出一个微笑,而黑衣人则是一把将其按进了桌上的火锅里。
“这下我咕噜咕噜咕噜成咕噜咕噜吃的咕噜了。”吕云袍的头颅没想到对方来这一手,当即想要吐槽对手的出其不意,却被不断灌入口中的火锅汤打了个措手不及。
“23号灵异,瘦长鬼影,擅长扭曲自身存在,并且拥有以当前科技完全无法理解的攻击方式,不过消耗极大,十天半个月用一次还行,你要是经常用迟早变成疯子。”能把吕云袍的底细说得一清二楚,黑衣人的身份不言而喻,寻常人只能知道吕云袍拥有的灵异名为“瘦长鬼影”,而黑衣人却把其特性说得头头是道,可见对方下足了功夫。
“啪!”
一声脆响,吕云袍带着火锅味的头颅迅速跳到自己身体的脖子上接好。“咳……”终于不再被火锅汤灌喉咙的吕云袍咳了两声,见对方老神在在,随即说道:“你既然知道我可以扭曲自己的身体,那为什么不对我刚才没有让自己不被火锅汤呛到表示疑惑呢?”
“因为没有必要。”黑衣人的语气没有出乎吕云袍的意料,身为第一灵异的操纵者,这股傲慢简直和fps游戏中开挂玩家的态度如出一辙。“你就这么确信我杀不了你?”吕云袍看了看被弄的一团乱的桌子,挥手就让这桌饭菜连着桌子一起化作沙尘。
“22号灵异,凶沙。”黑衣人腰杆直了直,显然吕云袍隐藏的东西让其产生了兴趣。“这也对你没用啊。”从刚见面时,吕云袍就把瘦长鬼影最恐怖的攻击施加在对方身上,接过还不如自己脑袋被按到火锅里时溅出的汤汁,至少还让对方下意识的躲了躲。而刚才把桌子化沙时同样也试图将对方化为沙尘,结果不出所料。
“那你不也拿我没办法?”见屡次无功而返,吕云袍瘫在椅子上,像一只等死的咸鱼,只不过对方用带着傲慢的语气替他解释着自己并不是没有对他用是杀招。“就像你在见到我的那一刻瞬间发动攻击一般,我也试图让你直接自杀,只不过你身上有着让我无法对你直接下命令的东西,所以我干脆选择了另一种慢一点,但我自己都没法停下来的方法。
”黑衣人说到这里,取下裹住身体的黑袍,露出一张标准的人类男性的脸。“切。”显然吕云袍对于对方不是传闻中的漂亮冷面妹子感到十分不爽。黑衣人,或者说死神没有在乎吕云袍的失望,只是继续诉说着自己的另类“攻击”,而就像此前死神倾听吕云袍的讲述一样,吕云袍也没有打断对方的叙述。又一段时间过去,来到下午六点整。
“所以说,你是发动了一个可以直接将我从根源上抹除,让这个世界再没有人记得我的存在的bug能力?”在听了对方好几个小时如同论文一般灌水的描述后,吕云袍对其做出了相当简洁明了的概括。
“效果发动需要的时间是9个小时,你现在还剩一个小时说遗言。”死神仿佛是在对吕云袍下通牒一般,说完这句话后转身就走,也没有用能力离开,死神有自信没人能拦得住自己。”一个小时过后,当这个世界都把你忘记时,你身上的灵异也会全数崩溃,除非你除开我们这个世界,还有着另一个世界的人记得你。”
“所以你可以希望真的存在天堂或地狱,那样就有另一个世界的人,哦不,是神记得你了。”
死神最后的嘲讽飘入吕云袍耳朵里,但他只是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就像看着一个死人,而他留了三句话。
“2~23号的灵异操纵者全部匿名,因为他们被我杀了。”
“2号灵异才是我操纵的第一个灵异,只有一个叫做“共死”的效果,发动条件是被我看到脸。”
“总有人会记得我……毕竟我是穿越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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