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还是担心爹爹他们。”
“别怕,你爹身手很好,还有那么多的猎户都一起去了,我们应该相信他们;比起担心,我们现在更应为他们凯旋做准备,不是吗?来吧,娘教你织毛衣。”
说罢,暮珺珊抱起白玉馨走向火炉旁,将她放在凳子上,自己也坐着,拿出那件织到一半的毛衣,拿出针线纺织起来,她的动作很轻,仿佛害怕出现一丝差错,每一步动作都好似水里的鱼儿,自由且柔畅。
白玉馨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辉盛的火光照着她微红的小脸有些发烫,她知道自己年纪还小,母亲并不会让她来做,只是觉得与娘亲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感觉,很好。尽管父亲不在,但为他织的毛衣,很白,很是可爱。那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会为了她们,笑着穿上。想到如此,白玉馨微微笑了起来,春花秋月。
过了稍久,暮珺珊轻轻织着,忽然,纯白的毛衣出现一抹鲜红,针头刺入手指。她很少现差错,此刻猛然抬起头来,面前的白玉馨虽两眼望着,却是空洞无神,小脸通红,脑袋昏昏欲睡,轻抚额头,很烫。
“莫不是又发了高烧,这次的温度很高,怕是一刻不能耽搁。”说罢,便抱起白玉馨,向卧室跑去,盖上厚实的棉被,敷上冷毛巾,便直奔王医师居所。
“王医师,快开门,馨儿这次病的厉害。”话音刚落,门内便走出一位蓬头垢面的年轻男子。
“暮夫人别急,白家待我不薄,馨儿生病我定会全力相治,咱们快些走便是。”
片刻后,到了白家,王永宁为白玉馨诊断一番,道:“馨儿生病,向来由我诊断,这次的病,恐怕不单单是热病,具体是什么引起的热病,我也不知。你且先收下这些丹药,早晚各服一次,如此高烧便可退,这些药草待到高烧退下,便为她熬制,每次熬二十两便可,温养身子很有效。但我近些日子要去白陵城采购药材,大致一周左右回来,这些药材应该足够撑到我回来。暮夫人……实在是难以为情了。”
“王医师言过了,我感谢您才对,怎会由您道歉,王医师既有事,我又怎会阻拦,倒是每次都请您为馨儿看病,实属感激不尽,我在此代海阳与馨儿,向您道谢了。”说着,便弯腰向王永宁拜去。
“哪里哪里,夫人可别,我就一介大夫,治病救人都是分内之事,何来感激之说,既馨儿还在昏睡,再打扰实在不好,那吾便先告退了。”
说罢,便向外走去,与暮珺珊挥手道别后,便准备采购之旅。
晚时,白玉馨缓缓睁开眼来,头晕心悸是此时唯一感受,想呼出声来,却似喉咙赌了砂石般难以咽口,想要动身,四肢却似压上巨石,动弹不得,只以小声哽咽,呼喊娘亲。
暮珺珊此时正靠在白玉馨床边小息,此刻竟被这微小的声音惊醒,赶忙起身为白玉馨拿下头巾,拿出丹药加以热水慢慢让以服咽下去。
丹药入口,苦涩中带有一丝甘甜,在胃里化为一股热流流向身体各处,好似冰锥遇火,逐渐化开,身体的重负逐渐消散,低语道:
“娘,我做了噩梦,我梦到我一个人在雪地中,周围都是尸体,我害怕。”
暮珺珊闻言,双手拥白玉馨入怀。
“馨儿别怕,我唱一首银盏花歌怎么样。”
----“银盏花,银盏花"
“花开一念谁为她”
“银装素裹愁云家”
“花道清梦怀念她”
“愁云花,愁云花”
“葬我一世悼念她”
…………
每当白玉馨生病或做噩梦,母亲总会唱这首白盏花,她的歌声温柔的如同甘泉,沁人心脾,压抑的歌词经她颂唱,仿佛天籁。
白玉馨每次听到母亲的颂唱,消极的情绪也就烟消云散。
传说,是白狐村的先祖为悼念她的爱人而传下来的民谣,但,传到如今,关于先祖的传说,也只剩这首民谣。
白玉馨继续躺下,暮珺珊见女儿状况好些便走出卧室,轻轻合上门,为女儿熬制草药与粥去。白玉馨望向窗外,遍地银盏花很是惹眼,父亲每次回来都会带上几朵,日积月累,便使得屋后洁白无瑕。此花很是奇怪,只生长在冰天雪地,又号‘永白花’,雪不化,花不谢:花不谢,则雪不化。
森林深处
白海阳带领众人来到一处山坡上,坡下一头白熊与一头白虎似争夺一处山洞正在对峙,随时可能开始厮杀。
“海阳,那两头畜生好像要打架,要不咱们等它们精疲力竭时坐收渔利?”
说话的是牛大力,村子里数一数二的刀匠,众人也都赞同他的说法。
白海阳闻言,小声道:“咱们走了快一天都没见着半只雪兔和麋鹿,如今也只好对这畜生下手,它们现在自顾不暇,没有余心发现咱们,大伙备好猎弓,待会听我指令。”众人点头应呵。
猛然间,两头凶兽开始搏杀,白虎率先发起攻击,一口撕咬住白熊的前肢,白熊也不甘示弱,用巨大的瓜子猛砸白虎的头。血腥味四散开来,那白虎猛一用力,扯下了白熊的一只前肢,白熊似重心不稳仰天倒地,白虎乘胜追击含住了白熊咽喉,大片鲜血溢出,白熊逐渐停止了挣扎,气绝身亡。
“放!”刹那间,箭如雨下,直朝白虎射去,那白虎也因咬着白熊喉咙,尚未做出反应,瞬间半边身子被数十只利箭射中,刚想逃命,却因与白熊作战耗费太多体力,没跑几步便倒地不起。猎人们一拥而上,不一会儿,两头猛兽便被拉上板车,成为了第一份战利品。
众人并没有放下警惕,因为鲜血只会吸引更多的凶兽,李铁柱掏出一包**,向两具尸体上撒了撒,又向地上有血迹的地方撒了撒。这粉由寒风木打磨而成,味道很刺鼻,能很好掩盖血腥味,这种味道对人类没有影响,对动物来说确是刺鼻至极,待久甚至会当场殒命。
完事后,众人拉着板车便撤离此地,走了许久,白海阳便吩咐大家歇息一会,他们这次撤离时运气很好,在路上遇见了不少因凶兽不在时出来觅食的麋鹿,雪兔倒稍少些 。跑了不少,但也猎杀了很多。
“海阳,看来这次可比上次运气好多了,可算是能早几天回去了,就我家那小犊子,饭量跟个牛似的,我可不敢耽搁。”
见李铁柱如此神情,白海阳倒也笑了。
“行了,今个虽然开头不好,但结尾确实不错,咱们先去白洞过夜去。”
白洞是猎户们对一座山洞的别称,因其四面寒风树的地势,加上洞内外长满了银盏花,以此得名,在此地过夜非常安全,所以猎户们狩猎从来不会离此地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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