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庄外。
“大概情况就是这样。”苏沐颖仔细交代着，乖乖递上得来的五张银票。
“怎么多了三张？”
“这个嘛..当然是靠你老婆的聪明才智换来的。”苏沐颖侧移视线，双手置后悄然往后退了两步。
“你是不是自己还私藏了一张。”白徵羽算了遍数目稍一打量，眯眼看向心虚的苏沐颖。
“没有绝对没有！咱们还是先聊聊下一步的计划吧。”
“...”白徵羽望着她挥手连连的慌乱样一度无语。
答案显而易见，这女人若是真被冤枉了还不得泪眼汪汪地对视两时辰逼他道歉。
不过他也没这个心情去揭穿，而是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这事光靠自己一个人还真做不成，他不喜欢欠人情。
“先去那个风苑天府。”
“诶，为啥？”苏沐颖闻言一愣。
“你怎么确保他说的都是真的？”白徵羽略嫌弃地白了一眼，淡淡接道。
这不是多此一举，目前所得到的信息说到底也只是对方的一面之词难以完全信任。
两人仇恨颇深，极有为借刀杀人而故意谎编的嫌疑，到头来可能只是替别人白忙活一场。若是为真，无碍乎浪费一点时间罢了。
人在江湖飘，谨慎一点总是好的。
“可那反应不像是..哎，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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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苑天府。
要说这家古董的老板也绝非什么善茬，头顶纱帽，贼眉鼠眼架一副西洋眼镜，蓄着把僵直短小的胡须，看上去颇是吝啬猥琐。
客人进门时连个招呼都不曾打，自顾自地哼着小调逗笼里的鹦鹉。
“这块不错。”来来回回逛了片刻，苏沐颖在一块白玉前停下脚步。
虽说这一进店看着是琳琅满目，各色各型的珠宝玉器井然排列在柜。但稍用心留意，就会发现其中许多蒙尘，久未经人之手。
而她手中这块却纹理质地细腻，形似牡丹，光泽异常通透，沾染的尘土远少于他者。
“掌柜的。”苏沐颖轻步走上前。
“嗯？”那掌柜先是鄙夷地瞄了苏沐颖一眼，瞥得其手上的那块白玉后一改这傲慢的态度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哟，这位姑娘真是慧眼独具，有眼光！您有所不知，这块羊脂白玉是由京城名匠耗时三年雕琢而成，其他的别说，您就看看这纹理，带着就倍儿显气质，和您刚好绝配啊！”
那掌柜抚着胡须就是一通激|情不断的吹捧，表情变化万端。
“别误会，我不买。”等对方殷勤地叙叨完，苏沐颖这才淡悠悠地答了句。
“好，五千...不买？！那你来这捣什么乱！”掌柜陡然一凝，额头顿时条条青筋暴绽，目眦欲裂恶瞪着苏沐颖。
“别激动嘛，我们只是想向钱掌柜的打探点事。”这时，白徵羽手里掂着个绚丽的花瓶从一角走出慢慢接道。
“打探事情？你当我这是茶馆？不买就赶紧滚蛋，别给老子添乱！”掌柜扯着嗓子怒喝道。
“哦？那这样呢？”白徵羽回以浅浅一笑，说罢便以食指尖抵着花瓶底部颇为随意地舞转于空，摇摇欲坠。
早在进这家古董店前他就四处打听了一番，这家古董店名字虽然气派但声誉却相当糟糕。
其祖辈父辈经营这行多年积累了不少名声，结果谁曾想这货因此有恃无恐干起了以次充好卖高价的勾当，屡屡得手而不知收敛的后果可想而知，最终被人揭穿落得个无人问津的下场。
而这声誉是一旦损失就极难挽回的珍贵品，这钱掌柜自知这点竟是毫不悔改直接摆烂。
现今店里的宝贝多半都是仿品，掺着几件真品混淆视线，偶尔坑耍两把不知情踏进门的外乡人。
而会有人把真品卖给如此一家臭名昭著的古董店，其中的蹊跷不言而喻。
“诶诶诶！你做什么！”那掌柜面目狰狞地伸手勾着却是像被逗猴般戏耍。
“反正都是假货，就算摔了报官恐怕也没人搭理你吧。”白徵羽嘴角微弯，动作愈发虚幻缥缈。
见对方如此反应，白徵羽对情报的疑虑算是消减了一半。
“姑奶奶！有什么事您尽管问，但凡知道的我全吐出来！”钱掌柜半弯着腰就差磕头下跪。
“这批珠宝是不是别人卖给你的？”白徵羽将花瓶安在台上，视线冷凝。
“是有这么回事，大概十天前。”掌柜诺诺地点头道。
“那人是谁？”
“姑奶奶你问这个干什..”
“别多嘴，你只管回答就是了，再好奇——”一侧的苏沐颖露出明媚的笑容，任由白玉如泥鳅般手背上游窜。
“是季峰家的管家！”掌柜破声呐喊道，连忙一五一十地交代。
他只记得那日天色依旧阴沉，冷风依旧刺骨却有一桩稳赚不赔的大生意。
十余件珠宝古玩仅要他一万两白银，而对方还是堂堂名门的公子管家。
虽不知对方出于何种目的，又源于何种原因，但身份地位摆在这他也不好拒绝。更何况这些他就算卖不出去，只要跑跑腿换个地卖给不认识他的同行价值就能翻个好几倍，何乐而不为呢？
“啥？谁？”
“季峰您都不认识吗？他可是城中两大宗族之一刹水堂的二公子。”掌柜诧异地眨了眨眼。
“季峰..他和季云是什么关系？”白徵羽若有所思地踱起步子。
“他俩是堂兄弟，不过..听说一直以来彼此关系都很差。”
“那管家身边没跟着别人？”白徵羽鄙夷地扫了眼掌柜的面部神情。
“没，就他一个，原因来由的也一字未说，我发誓！”
“这就怪了..”白徵羽转目与苏沐颖对视了一秒，不由低头呢喃道。
事情似乎没有他想得那么简单。
明明说是季云抢的货，为何会落入关系僵硬的对头手中，又缘何要低价贱卖给一个口碑烂透的奸商..以及整个过程中景氏父子都未真正出现过。
这矛盾的一系列令白徵羽不得其解。
“话说姑奶奶，那枚白玉是不是也能还给..”那钱掌柜默默看着两人凝重的表情气都不敢大喘，半天才怯怯地提起他的宝贝。
这微若蚊蝇的半句硬是被苏沐颖恶鬼般的凝视咽了回去。
“...”苏沐颖转而望向沉思的白徵羽，眉睫难免失落地往下垂了些许。
显然，她和白教主加深情感交流的时间又要大大缩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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