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悄然降临，城市中从未熄灭的万家灯火似其黑色斗篷上的点缀。
灰白的墙壁裂开点点缝隙，黄中透白的吊灯微微摇晃着，微弱的蓝光从屏幕映射进男人布满血丝的眼睛。桌上残余的泡面残渣还冒着热气。
男人强睁着朦胧睡眼，疯狂地在各大游戏平台搜索有趣的新游戏。
“唔……游戏荒了啊。”
白冕，从小厌学，混完三年高中后一事无成，被父母扫地出门，亲戚亲切地称其为“废物”。游戏成了他唯一的爱好与特长，甚至可以说信仰。目前租了一间外地的小房子，每天过着打零工和打游戏的两点一线摆烂生活。
“嗯？”
一则突然跳出的广告引起了他的注意。
“极数语码？虚拟终端游戏机适配……貌似是个新游戏。”
虚拟终端，一款新型游戏机，采用耳麦型设计，一旦佩戴将与神经相连，赋予游玩者虚拟的六感，但因为其上限过高，至今没有合格的游戏能完全开发其机能。
白冕把手指掰得咔咔作响:“希望别又是个让我失望的垃圾。”
“开始运行……”
银白混合着青蓝色的流光交汇在一起，流动在虚无中。
“加载界面的画面倒还不错……”
“请选择游戏难度，您的成长速度与奖励获得将与难度相关。”
白冕二指向内滑动缩放UI。
“什么难度……人类、猛兽、巨龙、梦魇、炼狱、天灾、旧日……七个难度。高风险高回报的意思吗？”
“您好，游戏难度越高，玩家成长越慢，等级上限越高，资源获取越多，疼痛等级越高，天赋获取越多。”一个空灵的机械音从不知哪里传来。
“什么东西？”
“您好，我是您的游戏助手‘诺玛’，为您服务。”
“游戏助手？好吧。”
作为一名资深游戏宅，白冕曾在最高难度下通关过多款魂like，rougelike及类银河恶魔城游戏，拥有极其出色的操作以及意识。
他信心满满地点下了“旧日”难度。
“遥远的苍穹下，为祂所做的歌谣比太阳还要耀眼。”
一行行灰白的字浮动在白冕眼前，似乎是剧情。
“祂厌恶争议与怀疑，祂被信任与供奉取悦。祂是光，是影，是深渊亦是万物，祂是一切的主人。信徒们都在呼唤你的名字，你是迷茫苍生的主，给予人们解脱或是极乐，你是‘沙托格’。”
“瘟疫的光，罪人的影袭扰着大陆。信徒们被主的光芒笼罩，免受瘟疫的侵扰。”
“拥有坚毅心灵的人，不愿屈膝臣服的人，反抗着主的统治，顶着永恒盘旋于头顶的诅咒试图开辟属于自己的文明。”
“被主毁掉一切的人，被瘟疫折磨得痛不欲生的人，在哭泣与血腥中沉默着成长的人，坚信刀剑可以夺回一切公平。”
三枚如同魔法纹章一般的图案缓缓浮现。
“请选择阵营。”
“信仰者”“开拓者”“弑神者”
白冕愣了一下，他之前从未在其他网游中见到这样的设定。
“阵营将决定您的主线目标以及与其他玩家的关系。”
违和感奇高的电子音猛地钻了出来。
白冕回过神来，想起自己还有这么个游戏助手。
“第三个阵营名字这么中二，应该有点意思。”
他伸出手，在空中点击了图案。
白冕眼前闪过无数画面，似乎是直接把记忆片段塞进了他的大脑:自己曾经温馨的小家被圣骑士破坏，掠夺，烧成了飘零于风的灰烬。身边的亲人一个个在他撕心裂肺的哭嚎中被瘟疫夺去生命。他成为一株浮萍。
“你凭什么毁掉我的生活？”
旧日难度开局，每级所需的经验为人类难度的十倍，装备爆率五倍，天赋获取百分之百。Debuff“瘟疫缠身”获取，持续时间永续。“猩红诅咒”获取，持续时间永续。被动天赋“复仇者”觉醒，“杀戮天性”觉醒。
“请决定您的代号。”
“代号？”白冕挠挠头，“估计是ID？”他抬起手，虚拟键盘便浮动在手掌之下。
“霏血，是您的代号吗？”
白冕咽了口唾沫，按下“确定”。
刹那间，一股强烈的眩晕感直冲大脑，把他的神智打得七荤八素。
回过神来，他已经处于一片辽阔的平原上，自己正处于一个十字路口。
欢迎来到“游律之间”。
“这，这……这个画面表现力，这个触感，听觉模拟，简直就是第二个现实啊！”
天空中云团翻涌，包裹着些许阴郁。刺眼的阳光带给皮肤些许灼烧的感觉，空气中飘散着草木的清新气味。这是一片巨大的圆形区域，没有任何生物或是建筑的存在，是一片纯粹的草原。这一切，简直就是现实世界的复刻，每一块建模几乎都看不出人工修改过的痕迹。
他点开了自己的状态栏。
“瘟疫缠身”:攻击力衰减50％，体力上限减40％，饥饿速度为1.5倍，每秒扣除生命总上限的0.02％，部分条件下产生传染。
“猩红诅咒”:3分钟不攻击地方单位叠加一层，最多10层，每层使周围敌对生物的仇恨范围与攻击欲望增加10％，攻击任意敌方单位30次清空层数。
“双层Debuff，还行，富贵险中求。”
白冕在自己身上看了看，发现手背上有一个咒文一般的图案，他好奇地轻触了一下。一颗描绘着各种圆形图案并互相连接的树状图出现。
“天赋系统吗？”
白冕查看了天赋树中亮着的两个。
“杀戮天性”:击杀生物后立刻回复5％的生命与法力。
“复仇者”:生命低于50％时攻击力翻倍，法术无法使用，攻击速度增加150％持续五分钟，CD40分钟。
“嗯……按天赋来看，我大概要走物伤流了，打爆发和速杀应该不错。”白冕将腰间粗糙的铁剑拿出来挥舞了两下，“诺玛，没有新手引导吗？”
“不好意思，本游戏采用开放世界设计，当前版本无主线任务。您需要在已开放地区获取装备天赋点素材等提升自身。”
“可以大致描绘一下故事背景吗？”白冕兴奋地向周围观望着。
“这个世界，神明真实地存在着。祂们比起某种不可能去窥探的某种未知力量，更像是一种生物。有着悲喜，有着生命。”诺玛那无机质的机械音变得抑扬顿挫起来，宛若一个咏唱着古老歌谣的白发老者，“神明们主宰着大陆，却又被法则所限制，无法参与进这大陆的万千生灵的生活。祂们在统治大陆之时，也在被自己统治的生灵中牟取利益。‘信仰’即是祂们所追求的，也是祂们生存的必须品。神明们每五十年便会轮换一次统治者，然后为了更多的信仰而去淘汰掉当前最弱的神。这一过程又叫做‘诸神黄昏’，如今距离第三十五轮诸神黄昏仅余三年。当前的统治者‘沙托格’的化身将降临，一场腥风血雨将要掀起。”
白冕在诺玛的声音消失后等待了几分钟，确定这段故事已经结束后才开始消化这一切。
“有点意思。”
“系统提示您已三分钟未攻击怪物，猩红诅咒已叠加一层。”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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