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天色渐晚，褚何有些无聊的看着窗外。
白若在白天一通指责后，便不知到哪里修炼去了。
不过，这对褚何来说，无所谓。
反倒是，很乐于见到这一幕。
毕竟，这样的话，她也就不会干扰到，自己的行动了。
只不过，可惜的是，不会干扰，只是一种理想。
因为，
褚何摸了摸脖子，感受到了一处微弱的异样。
如果不是有心在意，绝对不会发现这点。
而这异样，便是一种法术印记。
虽说现在褚何用不了任何力量，但几万年的经验，还不至于连这一点都发现不了。
之前被按在床上时，白若给自己种下了印记。
至于是什么印记，褚何也能感知出一二。
大概，是寻踪一类的吧。
对于他而言，要想抹除，也不是很难。
不过，那样的话，可能会引起白若的怀疑。
而且，
想到这里，褚何嘴角微微上扬。
正好可以让她跟过来。
枝头的乌鸦叫了几声，天边的那最后一处发白，也彻底消弭。
取而代之的，是完完全全的黑夜。
“时间差不多了。”
看着窗外的景象，褚何收拾起了东西。
之前和张凝雪约定好了，晚上要去教她化妆的，自然不能违背诺言。
······
后山的温泉中，一道倩影在雾气的遮掩下，享受着水与肌肤贴合的舒畅。
修炼了一整天，白若正准备沐浴一番，然后顺应天道休息。
这温泉泡起来本就舒服，再加上先前褚何投入的药粉，愈发让人有些飘飘然的感觉。
“呼”
白若心情舒畅的长舒一口气。
原本心中对褚何，还留存的那一丝怨气，也在享受到他带来的舒畅后，彻底消散。
“果然，有给随从是挺不错的。”
她满脸享受的感慨一句。
但话一出口，刚刚还开心放松的神情，瞬间严肃了起来。
一双黛眉，蹙成了个川字，
“褚何出去了？”
在从集市回来的时候，白若特地下了一个印记，省得这家伙成天乱跑。
没想到，这边才刚下还不到一天，褚何竟然又出门了。
而且，还是在晚上！
“他到底是去干什么？”
说罢，白若也顾不得继续享受这温泉的亲吻。
哗啦一声，便从水池中站起。
一个法术蒸干肌肤上那些晶莹的水珠，便披上衣服，走出了后山。
她要跟上去看个清楚，看看这家伙，到底是要做些什么。
······
“他还没来吗？”
另一边，荒山上，张凝雪坐在一块石头上，百无聊赖的摇晃着双腿。
那对若雪般白皙的脚踝，尤为夺目，一时间，甚至要与月争辉。
月牙儿刚在空中浮现出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在这儿等着了。
“没想到，你竟然已经到了啊。”
张凝雪正出神的时候，远处响起了一道男声。
转头看去，一道黑色的身影，紧随其后，出现在了眼前。
即便因为天黑的缘故，又离得太远，看不清面容，但以张凝雪的修为，还是能看得一清二楚。
是褚何，他总算是来了。
一时间，有些高兴，又有些生气。
这家伙真的来了，没有违反约定。
但这家伙为什么这么晚才来？让自己等了这么久！
正准备出口斥责，但褚何先一步开口道：
“你在这里应该等很久了吧，实在是抱歉了，怪我没有约好详细的时间。”
之前远远的看见张凝雪发呆的表情，褚何就已经猜到，这家伙绝对等了有一段时间了。
不然的话，也不会流露出，那份落寞。
不过，他是真的没想到，张凝雪会来这么早。
毕竟，现在才刚刚天黑嘛。
没想到，她对化妆有这么大的兴趣。
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褚何的道歉后，原本抱怨对方，‘让自己久等’的话，一说出口，却换了番话语，
“说什么呢！谁等你很久了，我也只是刚到！”
说罢，张凝雪低下了头，不知为何，感觉脸上有些发烫。
“好好好，刚到，刚到。”
褚何耸了耸肩。
如此明显的掩饰，他还不至于看不出来。
不过，既然她想掩饰，那就让她掩饰吧。
万一惹急了，说不定还要咬人呢。
褚何将带来的各种工具，摊在石头上，笑着问道：
“那接下来，我们是直接进入正题？”
“嗯。”
张凝雪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那就开始吧。”
“首先，我要确定一下，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妆容。”
褚何朝四周打量了一圈，继续道，
“你就继续坐在这里，然后我给你化上几个，到时候，你选择一下。等选好了，我再教你，如何去化。”
既然张凝雪的目的，就只是想让自己看起来，变得更严肃。
那最简单的方法，自然就是给她定下一种妆容，然后单学一种就好了。
“明白了。”
张凝雪双腿并拢，双手老老实实的按在膝盖上。
整个身子坐的笔直，以至于，那一对本就宏伟的山峰，显得愈发夸张了起来。
脸上有些拘谨，虽然昨天已经经历过了，但让一个男人给自己化妆，心中难免，还是会有些紧张的。
褚何倒是没有这种感觉。
而且，他现在已经绕到了张凝雪的身后，也看不见对方那有些拘谨的表情。
第一步，自然是先解开头发。
手指触碰到那细腻的发丝，犹如丝绸般的触感，倒是让褚何颇为赞赏。
他轻轻将那一头青丝，捋到耳后，紧接着便拿起发圈，轻轻的盘起来。
“真是香啊。”
“嗯？”
张凝雪愣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
“我是说你的头发，有股香味，是用了什么东西吗？还是说，天生的？”
褚何捧起一缕发丝，凑在鼻尖嗅了嗅，有些好奇。
“天···天生的。”
张凝雪声音就有些磕绊。
她没有想到，褚何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不过，更让她没想到的是，自己竟然并没有讨厌。
“诶，原来是这样吗？那可真称得上是天生丽质了。”
说罢，褚何的双手，已经从发梢，慢慢移到了张凝雪的脸颊。
张凝雪下意识的想要反抗，但想着对方是在帮自己化妆，总算是强行忍了下来。
“嗯，头抬起来。”
褚何已经转到了正面。
听到指令，虽然心中万般尴尬，但张凝雪还是照做了。
轻轻抬头，微红的脸颊，浮现在褚何的眼前。
四目相对，她立刻闭上了双眼。
心中万般后悔。
明明刚刚，还抱怨着褚何来的那么晚，现在倒是想要这男人感觉消失在自己眼前。
后悔之前，为什么要他来教自己。
实在是太尴尬了些！
褚何也有些愣住了。
昨天虽然就知道了，但毕竟隔着一层粗糙的妆容，看的不是很真切。
如今面对面的对上她的素颜，不免又吃了一惊。
这细腻的肌肤，精致的五官，比起最精美的瓷娃娃来，还要妙上几分。
让人有些忍不住，想要揉捏一番。
好在，想想揉捏过后，自己怕是就要被对方给打死，褚何还是忍住了。
他从一旁拿起工具，张凝雪还在闭眼，没办法，只能先从脸颊开始了。
细腻的胭脂，在白皙的肌肤上铺开。
淡淡的粉红，轻轻的晕开在脸颊，犹如池里的粉荷，犹如熟透的蜜桃，白里透着点点红色，给人一种铺面而来香甜气息。
咕嘟，
褚何咽了咽口水。
紧接着，摇了摇头。
不对，不对，这样画出来，实在是太可爱了一点，完全没有严肃的感觉嘛！
没想到，张凝雪的可爱程度，自己都有些压不住。
深吸一口气，褚何将刚化好的妆容，轻轻擦去。
又重新画了起来。
这次，吸取了之前的教训，没有再用粉红的胭脂。
毕竟，那样的颜色，想来怎么画，都只会沦为她可爱的陪衬。
索性，直接换了些青色。
“这样就好了。”
忙碌了片刻，褚何松了一口气。
整个看去，眼前是铁青色的神情。
看起来，像是在生气，但至少，那种可爱被压了下去，有些严肃的感觉了。
接下来，就是眉眼了。
想到这里，褚何又有些泄气。
毕竟，张凝雪那双不灵不灵的大眼睛，实在有些难以处理。
不过，也只能试试了。
“睁开眼睛。”
褚何开口道。
听到这话，尽管有些不好意思，但张凝雪还是老实照做了。
本来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看见眼前景象的那一刻，还是忍不住心头一紧。
因为，眼前是一个男人的面容。
面容很帅气，很认真。
最关键的是，离得太近了！
四目相对，张凝雪都能从他那棕黑色的瞳孔中，看见自己的倒影。
那一根根眉睫，也是历历在目。
猝不及防之下，下意识的错开了目光。
褚何倒是没在意这一点，他还在想着，要如何去处理这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
没办法，只能先试试看了。
拿起工具，褚何仔细的描画了起来。
张凝雪时不时的朝他偷偷看上一眼，但每一次，都快速的避开。
这种感觉，对她而言，有些煎熬，但不知为什么，还有些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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