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痛得想叫出来,但是没有力气,只是想要说什么的下一秒,禾口木其睁着疲惫的双眼倒在沙滩上,血液如同打倒的染料一样侵染了沙粒。
亡女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倒下的同伴,没有悲痛也没有想着对看上去死亡的尸体使用治疗的术式。
或许是异常者的教导在这一刻苏醒,亡女很平常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哦呀?我还真是看到了不一样的场景。”
忽然的来访者令少年迅速后撤做出防御姿态。
“我还想着是谁打扰休息呢,第一次在这座城市里看见晚上行动的生物,就觉得这边有事情要发生,跟着来就发现了这种美景。”
踏入沙滩的人手里提着挣扎的鸟儿,在灵魂的光芒下盯着站在禾口尸体旁边的亡女。
他说的大概是周围随意漂浮像是萤火虫一样的灵魂体,打量着这些东西看着很有兴趣。
“你的朋友是被反噬了对吧?看样子就是忽然得到了本来没有的东西,知道类似的理论知识却没有做好防范,哈~必然的结果,你们外国人真有趣啊,几天前我还见过一个药剂师和一个舞刀的女孩,今天就是你们啊。”
“嘭!”
白色的虚幻生物在少年的身边发出了虚幻不应该传出的剧烈撞击声。
亡女的脸上出现惊讶的神态。
“没必要摆出那种表情,虽然不了解你们这些东西的运转原理,但只要是施术者死亡原本的术式都会出现变化吧,能量体出现暴动或者消失我都可以相信的,你们却自以为是的做这种表演,算是我对自己掩藏能力的认输吧,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凌云高中的学生会长尺若,我已经用自己的办法知道了你们的来意。”
“你说你知道……”
装死的禾口从地上爬起来,心脏的碎裂是真的,没有察觉下被术式反噬也是真的,但从一开始就专心学习禾口家的保命技术,修复心脏的破裂只能做到梳理贴合,没有修复完全的那里每动一下都是痛苦,但至少活下来了。
“我记得凌云高中是没有学生会长一职的,禾口不要相信他。”
亡女恢复了无表情的冷漠。
“哈~会神州语就好,其实我啊,因为不想学习你们的语言而无法用你们的话和你们交流,我还在想是不是用言灵将我的话转述给你们,现在就很不错。”
尺若身体周围散发出白光,身体缓缓向上空漂浮,不多时间在两人眼前原本凌云高中的校服变成了飘逸的古装。
“正装?”
看到这里,虽然不能确认对方学生会长的身份,但至少神州人的说法并不能抹除,禾口确认似地向亡女看了一眼。
视线交汇便可不再多言。
“我欲向二位发出挑战,你们胜利的奖品就是正装,公平起见挑战过程中要押上二位的性命。”
世界在这一刻开始改变,海浪寂静无声,沙滩坚硬如地,凹凸不平当中算是打开无法被拒绝的法则,隆起鼓包的沙丘流动着冒出怪物,第一次的出现就是捕杀两人的漆黑巨口。
那是装两个人完全不需要思考是否能行的大小,在那其中遍布恐惧。
望着这一切的木其下意识就生出害怕的情绪,但掌控这种感情后续的心脏却在这种时候抽动起来。
“啧啊——”
被痛苦折磨的反应慢了半拍,禾口被亡女用丝线捆绑逃离原地。
从这点看,尺若从一开始就没有和两个人交谈的准备,使用的方式是道术中将人拉入自己结界的高级道术,如果只是普通的初学者就连那一招都无法躲开,但或许是对两人躲开自己攻击的认同与赞许,他呵呵地笑出声来。
“这么看来你们比起凌云高中的那群垃圾还要强大一些。”
嘲讽的语句并不是拉近关系的手段,亡女在沙兽的围攻下还是轻易地将禾口带到了树林,至于其中的颠簸也就只有禾口知道。
洒在半空的血色,如同尾焰一样跟随“赛车”前行。
“我现在是心脏病人啊!”
像是这样的叫喊完全得不到同伴的温柔回应,加持特异的双腿只能保证两人的成功逃跑。
“到这里应该就可以了。”
将同伴安置在地上,现在的最好行动是修复心脏让木其产生战斗力或者是逃跑的余力。
假如只是操纵沙兽进行突击完全不会有这么简单就逃出沙滩的范围。
经过树枝遮掩的缝隙勉强可以看到尺若的身影。
宽松而飘摇的身姿仿佛幽灵一般,映衬着逐渐上升的月亮背景,仿佛坐在那个遥不可及的明珠上面。
那种情况,似乎有些久违,容不得少年的想象,地面开始震动。
月光照耀下的粉色树林出现涌动的洪流,独立的树木们变成干枯的怪物,枝丫摇摆下成为爪子拍打稳住身体的亡女。
少年只是感觉到了破空声后下意识的转头。
耗费的时间在突如其来的场景下受到了恐吓。
身体已经想要逃开,大脑却还在发愣的状态。
正面接受那样的攻击少年大概会在一瞬间失去战斗能力,到时候两个伤员都会毫无抵抗的死亡。
“嘭!”
爆炸距离亡女的面庞几乎是没有间隔,但用发颤的耳膜换取尚存的战斗能力再划算不过。
忽然出现的白色灵魂体挡住了这一击后四分五裂,虽然也有物理成分,禾口的心痛却在那之上加剧,刚刚的灵魂群体没有完全收入麾下便遭受这样的攻击,他的内部储存完全承受不起这样的消耗。
短暂的喘息只是让怪物们的包围圈不断压缩,摇摇晃晃的恐吓脸甩动着不多的花瓣和树叶。
地面传过来的震动感更像是地震一样的排山倒海。
与之前的静谧美不同的吵闹,怪物们交给了他们的震撼就像是忽然穿越到了异世界的奇异。
只要想象这是另一个人的特异方式就自觉无法反抗,但只是稍微抱有侥幸心理地询问。
“禾口,你还有战斗能力吗?”
“有点。”
他回答的很勉强,刚才稍微的施术就令心脏溢血,如果不是逃跑过程全部由亡女拖动他连行动都很难进行。
但耳朵已经短暂残废的少年似乎是没有听到这句话一样用丝线将禾口背靠背地束缚在自己身上。
因为是经由控制的特质线条,多数是由日常的魔力组成,所以束缚的程度可以保证,唯一的缺点就是逃跑的过程可能颠簸到现在已经是玻璃心的同伴随时死亡。
“我保前面你注意后面。”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不在包围圈还有间隔的时间快速做出抉择,到时候就会出现哪种死法的抉择。
目的是至少突破树林逃到白樱市内部,虽然在这边已经做出了这么大的动作,被惊动的家族或许早就在赶往这边,但那对于没有实现的现在也只是空谈。
毕竟亡女也觉得现在的状况很怪异。
变成怪物的死物与追求活路的活物,故事或许已经区别于现实。
他轻松地跳跃就可以完成纵横,躲避地上的攻击要注意的是在落下来的一瞬间会被树妖很有灵智的在中间拦截,所以借用那种推动的力,将攻击的实物当作是地面借力。
就算是因为法力打磨的身体再怎么身手矫健,也差点被拍在地上死无全尸。
空中吹拂的风急促而寒冷,向下看就是密密麻麻拥挤的树妖们诡异的脸和干枯的手。
普通人或许对这种场景会升起害怕的情绪,那不过是因为知道自己能力的差距不足以保证自己性命在这段高空中保全而下意识产生的恐惧。
自从将法力转而打磨身体的少年并不在那种人群里面,甚至还有闲心在跳到最高处的时候,确认不会被攻击的时候仰头看向似乎一直在他们前方的尺若。
“这样看来你们似乎可以轻松度过前面的关卡。”
独立于明月的少年将声音传入两人耳内,这种传音手法不会因为双耳失聪而失效,从而被神州残疾人所喜爱,但很可惜的是这种千里传音的道术也是高级道术的一类,并不是没有分享出来,单纯因为用这个道术所需要的技巧和法力程度不是初学者可以承受的。
亡女与禾口虽然没有见识过像是这种改变世界的结界在身处险境的时候会感叹这种道术的可怕,却了解千里传音的道术,所以才会忽然拥有对抗强者的疲惫。
但也只是单纯的恐慌,在亡女向下尽全力一脚踩烂枯爪向上弹跳的一瞬间似乎就是在将虚无缥缈的恐惧摆脱。
只是听说,只是在同学间的交流,只不过是没有见识过的花架子。
没有经历神州强者碾压的经历变成了异样的无知,哪怕从心底里知道和对方差远了也可以在短暂的时间内重整旗鼓。
对于那种心思变化略有察觉的尺若摇头嘲笑。
并不是讽刺向恐惧挥刀的勇者,而是嘲笑只是了解差距后就心态落差的那种心理。
“给你们一点希望吧。”
这并不是临时起意,事实上如果有人突破了第一个关卡就会得到那种知识,对其他人来说可能是突破他现在使用的道术的手法也可能是反杀他的可能,完全由挑战者的能力而定。
因为这个男人就是那种公平的体现,倘若无法做到实力上的公平就会将故意布置的漏洞用提醒的方式让敌人了解情况,倘若敌人因为那种破绽而胜利或者将他杀了都不会有怨言。
尺若就是那样的存在,因为道术产生的自傲与良好品德熏陶下形成的那种个体。
明确蚂蚁一样弱小的人不配和自己谈公平却又极为遵守信义的君子。
“因为时间的原因,我会不断加大法力的输送,即每一个小时内怪物会有显著的提升,再者,这个世界是由我在白樱市的身上套的皮层,要说的话就是世界之外,在这里进行的一切行为不会被世界之内的所有人反应,所以求援的说法是没有的。”
完全不像是拥有希望的话,在亡女看到了满家灯火的白樱市后得到了准确性。
就算再怎样的震动都不应该在夜晚醒来的白樱市住民,以及刚刚的震动后依旧是没有人群的街道,不过是拥有了灯火的点缀却显得陌生。
人类对陌生的地带很容易就会产生警惕,现在的白樱市除去灯火通明的场景外更是在尺若嘴里说的在自己的掌控范围。
有选择的话当然不会轻易犯险,稍微的停留却引来更多的树妖像这边扑腾。
经由木其提醒后躲开没有停歇的偷袭,两人最终还是被赶往白樱市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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