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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解密与传承

第五章 解密与传承

面对家园被毁,家破人亡的惨剧,我的内心却仍波澜未兴,这样的我,还算有人性吗?

理智的怪物,将我吞噬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仅有的同理心与良心在对我持续谴责。

即便如此,我也想帮助依依。这份感情与想法是真实的,我如此确信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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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周围书架上的书,根据灰尘的密集程度可以判断出很少有人翻阅,唯有靠近出口处的一个书架里的书,以及阅读写字用的书桌是一尘不染的。

“依依,你有经常来这里看书吗?”

“没有,我和姐姐都很少来,因为妈妈不让我们进来,倒不如说这个暗道根本就没人在用。”

没人在用却又有过分干净的区域,如此矛盾的事实很难不让人起疑。

是有人在使用依依却不知道,还是说存在着其他可能性?例如在发生灾祸前后恰好有人进来过简单地清理过这个书桌。

我随手想从那个干净的书架中抽取一本读物,却发现书本宛如被黏在书架里一样,根本拉不出来,在几番蛮力拉扯下也一动不动,而且不止是一本,把整个书架挤满的所有书都是如此。

看着眼前这个取不出书的书架,我用手托着下巴观察着——所有书的书侧都没有书名,唯有高低与颜色使各自区分开来,书与书间的缝隙太小,容不下一丝空间。

只有这个干净的书架有问题,其他覆盖这灰尘的书架则普普通通毫无异常。

我回头望向依依,她蹲守在爷爷的尸体前,手里捧着钥匙项链与白莲项链,干涸的泪痕醒目地刻在粉嫩的脸颊上,诉说着她心灵的疤痕。

盯着依依手上的项链,霎时间我的脑中浮现了一个想法。

方才项链的材质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令我发觉它跟我手上的手环是一样的,也是使用魔法的工具。因此,我推测是打开传送门的“钥匙”。

但倘若还有其他地方可以用到这把“钥匙”,还有其他的“锁”需要用它来解开的话,那又会有其他可能性了。

不妨以此为前提进行思考,那么现在的任务就是找到“锁”的位置。

刚刚已经检查过一遍了,这个暗道里没有能用到钥匙的机关,那么“锁”会在哪里?

盯着不对劲的书架想了良久,我认为答案或许就是这个书架。

书房里的机关通常离不开书架,这是经典中的经典。用抽象的思维,一个无法取出书的书架相当于把书锁在了书架里,而这整个书架可看作上了锁的“门”,门后就是藏有秘密的书。

至于“锁”,则应该是书架前的这个书桌。这是因为书桌和书架二者都十分干净,很难认为它们没有关联,并且这种假设也十分符合“锁”在“门”的一侧上的常理。

思索片刻,我先和依依一起使劲地把她爷爷的尸体从椅子上拖去外边,埋在依依母亲的灰烬旁——对生命的敬畏终究还是不能失去的,不然我就真的成冷血动物了。

盯着垒砌的土堆,依依一语不发,我也无法想明白一个十岁的孩子此刻心中的想法。

“依依,钥匙能给我吗?我试试开下暗道。”

依依把钥匙交给了我,守在墓旁让我自己先进去。看着她泫然欲泣、令人心痛的表情,我只能点点头回应她,然后飞也似的离开逃避,逃离那沉重压抑的地方。

回到书房,用力将书桌向上抬,不出我所料,桌子也像是被黏住一样紧贴在地面上,只有椅子是可以搬动的。

这些线索所指向的谜底便是:椅子的所在之处就是“钥匙孔”。

实践出真知。

我将椅子拉开,接着用钥匙对着书桌下什么也没有的空处插入再旋转,试图破解这个魔法机关。

迎来的是一片寂静,什么也没有发生。

我突然有点理解一生投入数学研究却遗憾没能做出突破,遗憾终生的人的感受了。

咳咳,研究是一项需要不断试错与完善的任务,所以这是很正常的。只能庆幸依依没跟我过来,不然就要丢脸丢大发。

可是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问题,难道我整个逻辑都是错误的?

思索着,与我使用手环的过程相比较,我很快想到了差别。

“语言,原来是语言。”

使用手环时我需要在心中默念,那么同理,用魔法钥匙开门可能也要默念咒语或者念出声来。

对着书桌又尝试了一次,先是心里念了一遍,接着又是嘴中振振有词:“打开吧,紧闭的大门!”

这种行为真像个精神病患者。不过反正没有目击者,无所谓了。

顺带一提,如果有目击者,那么我们二者之中就必将牺牲一个了,大概只有物理性死亡和社会性死亡的差别吧。

心中进行着不间断吐槽的同时,我察觉到钥匙与桌子下方同时发出白光,一阵无语感从心里浮现……难道以后使用魔法都要这样神经叨叨的吗?我到底是神棍还是魔法师啊?

我理想中的帅气咒语呢?

还没来得及抱怨完,光芒就已经吞噬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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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芒消散,我睁开双眼,周围还是刚刚的样子,书桌,书架,还有我手中的钥匙。打量片刻,我所能发现的不同就是刚刚还是干净的书桌和书架都变得与其他地方一样受灰尘掩盖了,以及书架里多了一本刚刚不存在的薄薄的黑色书本。

也就是说,书架与书桌里的魔法被解开了,也正因此,我现在可以从书架中取出书籍进行阅读了。

以防万一,我走到室外,一切如故,依依仍然守在墓前,这也就说明发生改变的只有书桌和书架,而不是我被传送到某个一模一样的地方。

怀着警惕之情,我小心翼翼地用指尖触碰黑色书包的书皮,试探着没有危险后,缓缓地抽出。这与其说是书,倒不如说更像是一本笔记本。

书中尽是看不懂的文字与图形,既非象形也非指事,无法理解与推测。

步伐沉重,我犹豫着走出暗道来到了室外,正午阳光的照耀下,黑色书皮映射出皮质材料特有的光亮。我走向依依,想问她认不认识书上的文字。

但当她接过笔记本,翻开第一页的时候,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一道金白色夹杂红色光晕的盛大光柱,从依依的脚下窜出,直冲云霄,从内到外地将依依全面包围覆盖。在光芒遮住视线的前一刻,我只见到依依闭着眼,头仰朝天,小嘴大开,宛如发出着在痛苦中挣扎的哀嚎。

我还未反映过来,这一切就已经结束了,一瞬间的事情罢了。

我却并未感到慌张。

冷静之中,我围绕这光柱转了几圈,用目光打量尽每一个可视部分,再试着触碰这片光柱,最终发现外围这些光柱宛如逆流的瀑布流水,自地腾跃,高度通天,以实体的形态将依依阻隔其中。

按照常理,这要么是陷阱,要么是机遇。

但不可否认的是,无论是哪一种情况,现在的我都帮不上依依的忙,毕竟我对魔法之事一窍不通,能做的只有等待与守候。

正当我闭眼在脑海中想象一切可能性,尝试构造树状导图时,耳边传来了嗡鸣声。

睁眼,光柱投影之下,一位微笑如春的女子出现在我的面前,白色的束身长裙勾勒身姿的绝妙,腰间的绷带展现着线条优美,黑色长发披露于身后,阳光照耀下散发点点光辉,宛如银河与星空之交融,黑色的眼眸更是如同宝石般澄澈清灵。

我并未见过她,但我猜想,她是依依的母亲。而这同时也让我确信了,依依在光柱之中是平安无事的。

“您好,依依的母亲?”

有些尴尬,我试着打了声招呼。

她抿着嘴微笑朝我点了点头,并未回话。

“请容我直接地发问了,这场杀掠和火灾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知道此般投影有没有时间限制,正事要紧,应该第一时间发问,不容拖沓,我深刻明白着这一点。也因此在吐息一口气后发出了询问,语气更像是质问。

“是谁做的,使用的手段是什么,目的是什么,杀掠和放火的是同一堆人吗?”

“以及,所谓魔法到底是什么?使用魔法有什么条件限制吗?”

听完我的连问之后,女子脸上的笑容僵硬了几分,心中的动摇一览无余,这时我才意识到她的眼神与其说是澄澈清灵,用空洞虚无来形容更为合适。

但此时没有时间顾虑太多了,比起死者,生者的安危更为重要。我们面临着未知的敌人的追杀,如果依依逃走的事被发现了,那群人大概率会追上来抓漏网之鱼。

紧接着,成熟悦耳的声音自脑海中回荡出来,这大概是依母做的吧。

“吾一血皆精灵王族,又得夫君人族骑士传承,子嗣宜气运厚德之人。不意人族小人受贪心蔽目,从中沮之。先趁吾与君外出,以币诱相逼,借村民之舆拐走吾女。后挑拨离间,欲使精灵族与人族相战,谋于二族,以讨贼之名发兵洗村镇,伤鳏寡,其心毒甚,天地可鉴!”

依母转过身,似乎想看看自己的闺女,但我认为她是想掩饰自己的泪意。

根据她的叙述,杀人是两个星期前由山贼实行的,而放火则是几天前由王国军队实施的。

杀人与放火者身份不同,但都归属同一个势力,也就是黑白互扮,自导自演吗?理由倒是挺老套的恶人心性。

只害怕敌人还有依母所未看见的深层谋略,这才是最应该防备的。毕竟他拐走依依和她姐姐叶思思,却没第一时间杀掉,留下了这一层祸患究竟是作为筹码还是说有其他目的,这一点我无法得知。

人心之恶,心之险恶,可高可低,可深可浅,不可同一看待,更不可妄下断言。

“吾身念封印于钥匙之中,常观汝之行。汝虽仅岁十二,辄有超常之锐眼、缜密之念,及视生命之甚敬畏、呵护有加。汝之思虑超脱同龄者,远矣,令吾一度错视汝为智者还童,贤者转世。”

“无论如何,感谢汝对吾女执手为援。若汝能许吾之愿,护其周身之全,则吾心安矣。依依此刻于光柱中,觉醒精灵族之传承,魔法之事稍后询问依依即可。”

对着那宛如挑女婿的眼神和语气,我嘴角有些抽搐。做哥哥可以,做相公就太早了吧。这什么年代啊,童养婿都来了吗?

话说被光柱笼罩就能传承知识,这学习效率也太过分了吧。

“我既然答应过做依依的哥哥,当然会守护好她的。只是不知道她的姐姐叶思思在哪里,我该向何处去寻?”

“其姊已觉醒火焰之能,略通魔法之力,可护其自身周全。因魔法之罕见稀有性,贼人定会留其性命,唯皮肉之苦难躲耳。”

依母的眼神中尽是复杂之意。确实如此,叶思思如果早就接受了魔法觉醒和传承,那么也就自然会明白所谓“魔女”传言是虚假的,也自然有着反抗众村民的能力。

但她却仍和叶依依一起被拐走,或许是因为知道自己不会受到伤害,又不愿村民收到祸害而采取的妥协,又或者存在着比她更强的敌人。

只可叹村民的无知愚昧——无知是罪恶之源,愚昧是罪恶之引。

在众人的声讨下,真理本身不会被扭曲,但观察真理的眼睛却会受到模糊,理解真理的心灵也会自觉接受诱导。

说到底,每个人都只是看着自己想看的东西,想着自己愿意想的东西罢了。懒惰使得人们停止思考,停止对歪曲的反抗,却坑害了心怀众人的贤者,苏格拉底之死无非如此吧。

不过为时已晚,现在思考这些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敌众仅为寻常山贼,所需忌惮者,唯一黑色面具男子耳。彼人之强,望而生畏,汝等毫无还手余地。然其恃才自傲,非任务所求,不愿波及幼小;非能人才士,不屑动手施法。”

“如今传承已始,钥匙将碎。吾终究仅为一缕残魂,使命既毕,无因再留。至于白莲项链,同为族中传承之宝,日后对汝应有所益。”

言罢,依母的身影变得黯淡,脸上神色也逐渐黯然。与她语言里的般潇洒自在相反,那勉强挤出的一丝笑容显得更让人心脏骤缩。

其为人之自尊,为母之慈爱,实在令我心生钦佩。由于不识此地的礼俗礼节,我只能微微鞠躬表示敬意。

而后便接着守护在依依之旁,思索未来可能发生之事。有了依母提供的线索,真相基本厘清了。接着就该想办法营救叶思思,逃生并活下去,有机会再扫除对方祸患。

依母化为点点星光,宛如一只只憔悴的萤火虫,又恰似一朵朵初开的蒲公英,于空中不可触及之处悄然消散,云卷云舒,风起风散,似乎从未出现过。

却在我心中荡起波澜,铭刻下了虽极其细浅,但难以泯灭的哀痛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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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依依身边的光柱消散,已是黄昏之际了。继消散的光柱之后,黄昏夕阳下的深红光柱也投影在依依的身上,白色布衣染上的金红色的霞边,显得富有一丝魅惑的气息。

那黑色的短发长了一截,自上而下由黑渐变为金色。依依的双眸仍然紧闭着,长长的睫毛随风舞动,脸颊上布满了淡色粉红,小口微张,吐出一口灼热的吐息。使得我条件反射地受了刺激后退一步。

怎么回事,我怎么会想到某些不太合适的内容?

少儿不宜,少儿不宜!我虽持儿童之躯,却已非儿童心性,需时刻警钟长鸣,不可犯下大错!

莫不成是因为我现在也只是个小孩,所以理想型也有所改变?

一万个念头自脑海中闪现掠过,我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急忙转过身逃避视线,想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顺带遮掩脸上的羞红。

这太不正常了,我竟然感到了一丝紧张的情绪?

思索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时,一阵迷幻的香气从我的鼻尖钻入,冲击着我的感觉神经。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这是自我身后传来的。

犹豫了片刻,我还是转身朝向了依依。

依依原来的黑色瞳孔此时却是彩色,绚烂如虹,那般遥不可及,给人以神圣而远离的敬畏感。依依目光微动,唇齿轻启,一举一动都牵引着我的心神,不知不觉竟然看入了迷。

幸好我的理智及时制止了内心的冲动,倒不如说我其实什么都没做,只是因为失去高度情绪而自然而然地恢复心境罢了。

重新打量依依,她的瞳孔已由彩色恢复为了黑色,刚刚所带给我的冲击也有所减缓了,唯有那迷幻香气仍持续萦绕鼻梁。

仔细一想,这该不会是一种叫做魅惑的魔法吧?或者单纯只是精灵族的气质问题?

难道说,对情绪有关的魔法可以帮我找回情绪吗?但我瞬间就恢复了理智,或许是因为对这类魔法具有的抗性太高了吧。

而且这种植入的感情,我也绝对不会认可其正当性。

依依看着我,眼神尽是迷惘——与刚刚她母亲一样的那般空洞失神。

我想,或许是所谓的“真相”突然展开在一个十岁小女孩的眼前,确实不是能轻易被接受的吧。

“明白”与“接受”是两码事,突然被授予了大量智慧的依依很容易被知识的洪流洗刷而丢失了自我,陷入迷茫。

对于这一点,丧失情绪的我虽然不能体会,但是稍能理解。

在浩瀚的知识之前,自我的渺小显露无疑,安全感也会因此丢失,从而恐惧、迷茫、慌张。

走上前一步,我紧紧地将依依拢抱在怀里,使我们二人的存在紧密相连——依依的躯体温度低得反常,持续的颤抖更是内心动摇的证据。尽管如此,依依仍使劲地抬起手予我以回抱。

闭上眼在心中叹了口气。

无言中,我加大了怀抱的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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