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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信件与最后准备

第九章 信件与最后准备

[食堂]

“哥哥!听说你被人攻击了,这是真的吗?”

叶依依一见到我,就着急地抱了上来,用双手在我的身上摸索,似乎想确认是否有伤口。

我摸摸她的头,笑着答到:“放心,想伤到我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呢。”但下一瞬间我的面色却变得僵硬起来,“喂,那里不能摸!眼泪也别抹我衣服上!快住手啊!”

“哼,不检查仔细点,我怎么能安心呢!”

“你们兄妹关系真是好啊,真是令人羡慕呢。”沈夜颖在一旁发出这直白的感叹。

笑了笑以示回应,我从空间手环拿出了三份便当,用魔法微热了一下递给了叶思思和叶依依,开始享用起了我们的午餐。

秦云和道万菱似乎有其它事情要办,所以没跟我们一起用餐。

吴珂也拿出了两份便当,把其中一份递给了沈夜颖。看着这一幕,我忍不住笑了笑。

“沈夜颖啊,你的午餐——似乎也挺美味的呀!”

“那必须的!”

“吃你的,别多嘴。”

吴珂白了沈夜颖一眼,低头吃了起来。

我想了想,决定趁此时向吴珂搭话,毕竟只有多交流才能促进误会的接触。

“谢谢你吴珂,肯陪我们一起吃午餐呢。”

“不用,这是风纪监察员的职责,所以你无需感谢。如果你能安分一点少惹点事,帮助我把刚才的事件解决了,我才该感谢你呢。”

以吴珂的性格,绝对不容许校园内出现恶性的伤害事件,所以才放下对我的偏见,把寻找凶手放在第一位。以事件为借口,作为关心我安全的理由。

同时也把对我的厌恶,转移到在校园中施展暴力的凶手上,使我从“恶人”的身份向“受害者”转移,利于消解她对我的误解呢!

误打误撞间,事件竟然得到良性的发展!

想到这,我向沈夜颖看过去,恰好对上了视线,我们互相点头致意,确认彼此的眼神。(虽然不知道心中想的是不是同一个东西。)

“姐姐,总感觉哥哥他们绝对在想什么不对劲的事!”

“这时候装作不知道就可以了,知道吗?”

“才不是呢!你说对吧,沈夜颖?”

“啊?为什么问我啊!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可没乱想什么喔!绝对没有!”

“你反应这么大干什么……你不会真在想什么不对劲的事吧?”

“?”

众人面面相觑,齐齐看向沈夜颖。

他迅速恢复了冷静,装出了无事发生的模样,惊讶地说:“看我干嘛?我脸上有吃的吗?快吃饭吧!不然要凉掉了。”

然后便自然而然地吃起便当来了。

“姐姐,沈夜颖快变得跟哥哥一样奇怪了。”

“这就叫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知道了吗?”

沈夜颖被饭呛到了,在一旁咳嗽起来了。

“喂!为什么会牵扯到我呀?这明显是沈夜颖自己的问题好吧!”

“没错!我刚才就是在做祁兰轩的个人模仿秀,怎么样,模仿的像吗?”

叶思思:“八十分。”

叶依依:“七十分吧,哥哥的挑衅程度要更高一点!”

吴珂正在吃饭的动作顿了顿,抬头说了句“七十五吧。”,然后又接着埋头用餐了。

我拍了拍桌子:“零分!”

吾之威严,岂是尔等所能触犯之物?

……

顺带一提,经过事后求证,沈夜颖当时心中想的是:

吴珂:“不用,这是风纪监察员的职责,所以你无需感谢。如果你能安分一点少惹点事,帮助我把刚才的事件解决了,我才该感谢你呢。”

(才,才不是想陪你吃饭呢!笨蛋!我更不是在关心你的安全呢!哼!)

他换了个思维想了想,将吴珂的话翻译了一下,得到了惊人的发现——这难道就是新款的傲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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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室门前]

下午又上了两节课,便迎来了放学,在这期间,凶手没有任何要再对我动手的迹象。

在让沈夜颖和吴珂带着我们在学院里转悠一圈熟悉这偌大的场地,顺带执行巡逻任务后,才到了真正要回福利院的时候。

意外地,吴珂提出护送我们回去。但被我婉拒了,因为我此时又更重要的事要做。

“哥哥,我们来校长室做什么呀?他的性格真的太糟糕了,比你还糟糕!”

“批评他就批评他,你为什么要扯上我?故意的是吧!我只是被人拜托来送点东西的。”

其实是由我捏造出的一个不存在的人,物品也是我准备的,“被人拜托”仅仅只是借口。

“兰轩,真得今天就要去吗,需要这么着急吗?”

“因为我中午的时候被人偷袭了嘛,所以想着先把这边的事情解决一下吧。未雨绸缪一下,免得夜长梦多,否则将来两边情况都恶化就真的穷途末路了。”

“好吧,我明白了。”

“你们在外面等我就好了,我一个人进去吧。”

敲了敲门,得到了来自里边校长的回应,我便推开门进去了。

任务名称:【校长的情绪碎片】

介绍:由于十年前女儿的意外事故,校长心中滋生着对未知与不确定的恐惧,并与情绪碎片相融合。

目标:使校长意识到他的错误,安全地取回情绪碎片。

解决方案:???

进度: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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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室内]

这里仍然是令人不舒适的压抑,以及给人带来的那股说不出缘由的紧张感。

风格混杂的装修与装饰物,宛如错位的魔方,化为片片刀刃割裂着改变的可能,巩固着校长情绪的不稳定。

“我记得你是叫——祁兰轩,是吧?请坐吧,找我有什么事吗?”

“谢谢,我站着就可以了。”

因为这时候需要用不确定性去刺激他,所以我并没有如他所说的坐下,而是保持站着的姿势与他交谈。

“有人拜托我把这些东西转交给您。”

我一边说着,一边从空间手环里取出了一封信,以及一个艳丽红色镶有金边的铁盒子。

“是谁给我的,那个人你认识吗?”

“我不认识,他说您读了这封信就会明白一切了。”

校长接过了物品,没有立刻打开,而是观察着这些物品,似乎在思考是谁送过来的。

犹豫了一下,徐校长拆开了信封,从中取出了薄薄的几页信纸,仔细地读了起来。

哎呀,被校长这种身份的人当面读自己写的信,有种被老师改试卷的感觉呢,或者说像是在全班面前朗读自己的作文的那种尴尬感……

信并不算太长,校长视线扫过便迅速地读完,脸色不停改变:由最初的淡定,到接下来的慌乱,再到恐惧,最后则是陷入了半信半疑的沉思。

看来我这封信的效果还算不错呢!

尊敬的特洛伊学院校长:

你好!

我是一名在诺心大陆上游历的旅行者,也实实在在的在大陆各地留下过我的足迹。

作为一名以见识各方风景、了解各地风俗为乐趣的人,在亲眼踏足从书上读过、从他人处听说的所有地点后,我终于实现了计划清单上所有的内容,得到了一种无比的成就感。

但紧接着,我便感觉生活失去一样重要的色彩——源自于不确定性的刺激感与新奇感——在意识掉这点之后,我决定重新踏上路途,继续寻找其他未曾见过的有趣事物。

于是乎,我路过了特洛伊学院,也正是在这时,我无意中见到了校长你。

特洛伊学院是个优秀的学院,但恕我直言,它却会因为某种原因被葬送掉前程与未来。

罪魁祸首当然就是正在读这封信的你——校长先生!

我稍微调查了下呢……我猜是从十年前开始吧,从那起“意外事故”开始,从你女儿失去一只手臂开始——你变得害怕、畏缩、恐惧着周围的一切了吧!

不确定性,不稳定性,混乱因子,破坏性要素,未知因素……所有可能导致超出你预期的事物,你都在畏惧着吧?

还是说,你直到现在也没意识到自己变成这幅奇怪的模样吗?如果是如此,那还真是可怜呢,令人同情呢,哈哈哈……

也就是说,如果特洛伊学院迎来了毁灭的一天,你也会在不明不白中感到无比的悔恨与失落吧!

当你读到这里时又会是什么情绪呢——是认为我在胡说八道的愤怒?还是被我戳中痛点的慌乱?亦或者,是对这封信所带来的未知性,以及对我这个神秘人物的恐惧呢?

放心吧,我对特洛伊学院并没有恶意,只是由于看到了和曾经迷茫的我大相庭径的你,好心提醒一下罢了。

我追求的是未知与新事物,而你恰恰畏惧的就是未知与新事物,就仿佛是阴阳的两极,我们似乎还挺搭配的,不是吗?

恐惧本是一种源于本能的自我防卫心理,但留存在你心中的“恐惧”是否走偏了方向呢?

说到这,你或许已经知道自己身上所存在的异常了吧?

如果你想清楚了的话,那就打开我送给你的另一件礼物,也就是那红色的盒子,这是我在旅途中发现的一个物品,而里面的东西恰好能告诉你所谓的“答案”。

对了,盒子内物品的名字叫做“徳·康缪尼斯特·玫尼绯斯特”,在我曾去过的某个土地上堪称妇孺皆知、家喻户晓呢,却没有流传到诺心大陆——那就当做我们的“暗号”吧(笑)。

——来自一个正在路途上的过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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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按照正常的书信格式写下落款与祝语,因为这样更贴切“旅行者”这一随性随意的性格设定。

校长读完信后久久不能回过神来,盯着旁边的那个盒子,眉头紧锁,似是犹豫着究竟要不要打开。

以校长办事周全的性格,我知道他肯定会把这封信完整读完。但老实说,我却没把握这封信能完全打动他,最坏的结果则是校长嗤之以鼻地把这封信当做一个恶劣性质的玩笑,没放在眼里。

所幸,事件向我预料之内的可控方向发展了。

毕竟校长畏惧的是“未知”与“不确定”,那么对于这封写信人未知,用意未知的信必然会相当慎重与谨慎,至少会抱以认真的态度去审视与思考——这就足够我开展下一步内容了。

说起来,考场上我几十分钟斟酌酝酿写完的作文,改卷时老师也只会在几十秒的时间匆匆阅览呢。想到这,总会有种我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的错落感。

错落感源自于“重视度”的不对等:一般情况下,人都会首先从自己的角度出发去想事情,会清楚自己的付出。

但他人并不清楚,因此我所字斟句酌、穷思苦索熬出的一首情诗,在对方眼中或许只是个稍稍有趣的笑话罢了——这样的样例比比皆是……或许世界上没有joker,也或许人人都是joker。

最终得出的结论便是不能对他人抱有过分的期待,不应奢求他人能完全了解你,不该乞求他人时刻重视你。

正如周国平学者在《自我二重奏》中写下:“我无法不成为我一切行为的主体,我是世界一切关系的中心。”

这不是狂妄,而是一种自然而然的本能反应,毕竟我们的人生就是成为我们自己,也只能成为我们自己。

因为不能对他人怀有过分的期待,所以只能对自己怀有过分的期待了——自己还能做得更好,下次还能观测到自己心中未命名的星宇这样之类的。

此般去想,才能稍稍纾解当时堆积在心中的,那如古代文人骚客般壮志难酬、怀才不遇的郁郁寡欢且苦闷压抑的情绪。

虽然现在连这种难受的情绪也感受不到罢了。

相比之下,校长这种如此重视我这封信的态度,反而让人心生感动——诉说着我所做的奋斗并没有付诸东流呢。

哎呀,似乎又走神了……我重新看向校长,他把那艳红色的铁盒放在桌台上,始终无法做出抉择——或者说他现在倒是在害怕做出抉择,害怕铁盒内的未知与不确定性。

接下来还有别的工作要做,我没有出声打扰校长,就这样静静地退出了校长室,轻轻关上了那扇厚重的大门……

“轩,准备工作做好了吗?”

“是的,今晚就可以行动了。”

“嗯?姐姐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准备工作?什么可以行动?”

“是和校长有关的工作呢。你要听吗?听了的话你也必须入伙的,不容拒绝喔?”

“工作?唔,突然没有兴趣了……”

“呵呵。就知道你是个懒狗!”

“唔……哼!”

叶依依嘟起小嘴,撇过头不和我争辩,惹得叶思思一阵轻笑。我正想摸摸她的头哄哄她,她却直接避开了,甚至还和我拉开了距离。

唉,真是个麻烦的妹妹呢……

任务名称:【校长的情绪碎片】

进度: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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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A]

傍晚,我和叶思思来到房间A里,布置了隐藏方位与防御用途的阵法。

“轩,你真的要用那个计划?”

“在我能力范围内所能想到的对策里,那个是最好的了。”

“但是……真的有用吗?”

“对‘那个物品’多一点信任吧,毕竟它可是曾经切切实实地改变过一个世界呢。”

“希望能奏效吧。”

叶思思坐在轮椅上,偏过头对我苦笑了一下。

月光莹莹,满月之下,夜风吹拂,她的柔顺长发在空中稍稍舒散开来,这梦幻般的如画景象让我险些看呆了。

直到她牵起我的手,十指相扣的触感顺着神经刺激大脑,操控着血液在血管中沸腾,我才回过神来。

“出发吧,筱雨。”

“嗯。”

柔白色的阵法光圈将我们笼罩,覆盖着视野,昭示着这次行动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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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心灵世界]

睁开眼,这次我倒是稍稍适应了环境的变化。

这里不再如上次进来时那般,是现实中特洛伊学院的复刻景象;确是变成了一片硝烟残墟的景象,从残留建筑的现状来看,这里倒像是被战火洗礼摧残过后的特洛伊学院。

“看来我的那封信起作用了,校长已经有所意识到自己的异常之处,也把我的话当真了。”

我的信中写到,如果他一直保持着那副畏惧改变的姿态,特洛伊学院将毁于一旦,这也宛如敲响了他心灵世界内的警钟,映射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空气中尽是呛鼻的灰黑色火烟,凌筱雨咳了咳,用玉手在空中轻画一圈,在我们身边覆盖了一层能够阻挡颗粒物的水泡护罩。

我叹了口气,用魔法扫视与检查着这断壁残垣,原本传承各式文化风格、堪称旅游景点的建筑如今却这般惨样,大地更有哀鸿遍野、千疮百孔、疮痍满目之压迫感,无法不令人唏嘘。

“真可惜啊,不能像上次那样和你好好散步,欣赏美丽的风景了。”

“我倒无所谓,能和你一同见识不同的风景已经足以让我满足了。”

“说得对呢。”

见识不同的风景吗?梦缘似乎也说过类似的话呢……

一路走过,不见人影,偌大的城市里听不见一句人声,也见不到一具尸体,只留下被火焰吞噬殆尽残存下的瓦砾碎片与焦黑墙体这些沉默的无机物。

沿着特洛伊学院原本的道路行走,时不时被倒塌的建筑所拦截,便翻越而过,向着原先教学楼所在的方位走去。

目的地自然是此行事件解决的关键任务地点——校长室。

陪着凌筱雨步行片刻,便抵达了教学楼所在之处——但现在整栋楼都坍塌了,在废土之上却有一个封闭的保存完好的房子,宛如空中楼阁,屹立于破败废墟之上,好似鲜花与朽木,形成了截然的对比。

好与坏,完整与破败,美丽与丑陋,秩序与混沌,存在与虚无。

宛如分割开这些概念的存在一般。

那自然就是我们所要找的校长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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