迄今为止，江山只坐过两个人的车。
娜拉和阿丽娜的。
两人开车可以说是两个极端，娜拉开车总是很稳，不会很慢，但是很稳，也正是因为这种开车风格，江山在去别的城市的路上才不至于这么颠簸。
但阿丽娜不是，不知道她从哪里学的，江山坐在车上双唇紧闭不敢发一言，手死死地抓着车顶侧的把手。
就算是这样也不能给他带来一丝丝的安全感。
快，而且急。
刹车和油门基本上都是一踩就踩到底。
打方向盘的动作和搓麻将一样大。
江某人很难不害怕，要不是已经开出了伯利亚，已经到了雪原，江山铁定说什么都要自己来开。
这种生命交于她人手上的感觉，在此刻尤为强烈。
突出一个无助。
随着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刹车片和轮骨相互摩擦，散发出高温，产生了缕缕白雾。
轮胎的痕迹在雪地上蔓延了很远。
江山仿佛此刻他的意识才追上他一样，回魂了。
“到……到了……？”他下意识开口喃喃道，才发现他的话语中带着颤抖和后怕。
“到了。”小鹿柔柔地笑着说。
江山眼带惊恐地看着笑意盈盈的小鹿，恍惚不已。
才颤巍巍地把握着把手的手放下了，去解方向盘——哦不是，解安全带。
但手抖的厉害，意识又还模糊，解了半天还没解开。
白鹿先是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又俯身帮江山解开。
江山开门，脚踩到地面的瞬间，他有种‘活下来了’的感觉。
冷风带刀一样划过他的脸，才完全清醒。
不由得苦笑地把车门关上，说：“下次我来开车吧——”
小鹿好笑地点点头。
江山扶着脑袋，他得好好捋捋思绪，毕竟过来是处理和调查整合运动营地这边还有人留着不愿意走，不可能脑子空空就开始。
但问题是刚才的惊险经历让江山实际上已经没有太多的思绪保留。
大脑空白。
得给点时间缓缓。
“我们……我们先找个地方歇一歇。”江山很没出息地这么说。
“好。”白鹿说着就上去搀扶江山。
江山哭笑不得，没那个必要，不至于，但不知道怎么说去拒绝，就这样吧。
车子是直接开进来的，在靠近营地的时候，阿丽娜就用喇叭按出了口令。
现在营地也算是空旷了许多，有地方停放车辆了。
但作坊那些，已经拆掉了。
一个是不安全，二个是不卫生，小作坊的卫生安全保障非常难，虽然江山当时造纸的技艺并没有运用太多的化学品，但多少还是有一些，不是完善的防护的话，还是很容易中招。
反正效率也不高，拆了得了，这些东西杂七杂八的全到伯利亚去了。
“阿丽娜，你知道为什么营地这边还留着人吗？”江山低声问道，因为实际上江山并不是不能行走，所以搀扶的动作已经变成白鹿挽着江山。
两人身高差得不多，气质上也有一些类似，也算是郎才女貌无比登对。
听到江山的话，白鹿想了想，看着眼前上方的空气寻思了一会，“嗯……理由有蛮多的其实。”
“比如？”
“这边方便接收雪原周围的村庄的感染者，保密方面也相对好一些，实验啊什么的也方便一些……”阿丽娜娓娓道来。
“实验？”江山反倒不了解了，整合运动能做什么实验？
“你上次留下的图纸，还有你说的……叫无烟火药？大概是这个名字？”阿丽娜指尖点着嘴唇回忆着，“还有一些源石技艺……之类的。”
江山一听到这个又不开心了，“不是说了不要随意使用源石技艺吗？”
“也不能算随意使用呀，整合运动本身也算是一个被迫形成的武装自保组织嘛。成员的武力必须有基本的保障才对。”
“你说的……也对。”江山思忖一阵，点点头，“还是要注意一个度，我们没有抑制剂。”
“抑制剂……其实也是有的。”阿丽娜迟疑着说。
江山不由得眉头大皱，脸色严肃起来，“哪来的？”
只是语气严肃，倒也没有严厉，又不是人家的父母，甚至身份上来说连干部都算不上，实际上是没有立场质问阿丽娜的。
江山的性格也不是那种有罪推定。
在没有证据之前，他不会对谁有太恶劣的态度。
“殿下给的。”阿丽娜也是语气复杂地说。
江山还真不知道这件事，伊丽莎白没说过。
“条件呢？”于是他问，他不相信伊丽莎白会这么好心，连着整合运动都一起这么大力度地支援。
抑制剂不是贵不贵的问题，属于是管制品，除了有自主研发能力的公司，官方那边对抑制剂这种东西实际上是有名额限定的。
无论如何都轮不到整合运动，再说，以乌萨斯这种整体舆论环境，抑制剂这种东西是不会出现在市面上，也不会出现在官方下发的物资当中的。
如果没有条件交换的话，江山就要寻思伊丽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条件就是试药，”阿丽娜说，“殿下那边说是，她那边对源石病的治疗有了突破性的进展，需要有人来作为试验品——”
“他妈的！”江山突然发火了，拉着阿丽娜转身就往车那边走。
“怎怎怎怎么了？”阿丽娜被扯得身子一偏，话语有些错愕。
但没被扯动，毕竟就算是弱女子，也不是蛐蛐江山能够撼动的。
“没有任何一款药，任何一种治疗方案，初期能够以人作为实验品来实验！特别是当它还不确定具体情况的时候！”
“我不知道这个所谓的抑制剂的研发到什么程度了，但你们也不知道！她伊丽莎白知道！”
“为什么找你们？为什么不和我说？！”
这并不是小事，就算是江山那个时代，试药也要经过主管部门审批。
别说是泰拉了，别说是伊丽莎白了。
要说乌萨斯的贵族有多重视人命，江山是不信的。
“因为，”阿丽娜抿了抿嘴，“殿下保证不会有生命安全问题。”
“她说你们就信？”江山气急反笑。
“可，你不是应该才是最相信她的那个吗……？”阿丽娜小心翼翼地问道。
——
我要cos祥林嫂了，我要一遍又一遍地哀嚎我那远去的全勤……
呜呜呜
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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