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当事人身处其中丝毫不会发觉,只有跳出局外才能发现那些草蛇灰线的线索。
酒寻城,其名来源于百年前的一位炎国诗人,在此城初立的时候赋诗一首。
酒浓春入梦,窗破月寻人。
作为炎国的移动城市来说,算是比较年长的了,在百来年当中,它在炎国京都西南方向活动,大致都是在江南一隅。
虽说江南历来为南方士族所控制,但由于酒寻城是移动城市,所以反而还算是在北方辐射范围内。
酒寻城比起龙门自然是比不了,它没有那么多的高楼大厦,事实上,大部分移动城市的建筑物都不高,因为不时会需要移动,如果建筑物过高的会带来一些不必要的损失。
但虽说是如此,但酒寻城依然有其特色。
即几乎半城的酒家。
这座移动城市像是移动的大型酒店,在江南一隅到处兜售炎国最好的酒。
某种意义上它也算是酒鬼的圣地。
而城内最大的酒家更是酒寻城的招牌之一——天香馆。
但今天,天象馆来了一位奇怪的客人。
这位客人看着应该是女性,虽然用兜帽盖住容颜,但窈窕的身姿和起伏的曲线骗不了人。
除了大概是位美人之外,头上生出的角更是隐约暗示着这位的显赫身份。
这样一位遮掩的、显赫的美人,来到天香馆的第一句话就是。
“要十斤二十年份的竹叶青。”
那招待的伙计人都麻了,二十年份的竹叶青,这年份快赶上这座城的五分之一的岁数了。
天香馆自然是有,但十斤……
您搁这进货呢?
伙计只能赔笑道,“这位贵客,我们这……”
话里的意思自然是不言而喻。
况且,二十年分的竹叶青也不是她说买就能买的。
虽然估摸着这位客人应该也不缺手段和资质,但还是有一些……
起码不能她要买就直接卖给她,那样天香馆还怎么做生意啊?
人天香馆走的就是一个高端路线,不是谁拿一堆金子银子就能扫货的,那格调太低了。
“少废话,多少钱!”美人不耐烦道。
“贵客……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其实本来天香馆的伙计平时也不会这么低三下四,毕竟人走的高端路线,底下的人总不能跟个店小二似的见人作揖吧。
但凡事都有例外,比如这位贵客头上的角和一缕垂下的金发就是例外。
如果它不是装饰品的话,很明显这位是京城哪家的正统大小姐。
金发和麒麟角,很明显是麒麟家的大小姐啊。
你说这不是巧了,麒麟家除了掌刑罚之外,猜猜还有什么称呼?
五灵之首,尚在四象之上。
且麟家还有一个特点,皆为忠良,这是性格使然,也是历代炎国君主信赖倚重的贤臣之家。
简单来说呢,就是各个机要部门几乎都有麟家人。
要不是麟家没那么多人,炎国皇帝恨不得把所有的官员都换成姓麟的。
当然,当代皇帝不一定这么想。
所以伙计自然是认得那对角和金发,即使穿着不凡,即使气质也算是上佳,即使整体看上去若说是哪家的公子也不为过。
该低头还是得低头。
但低头是一回事,原则性的东西又是另一回事。
她可以拿着天香馆的凭证找堂主,或者找副馆长,甚至直接找馆长。
但起码不能是在他这里买到二十年份的竹叶青。
毕竟天香馆也不仅仅是卖酒的。
都干到炎国酒业的顶端了,没点其它副业可能吗?
而也就在此时,好巧不巧的有一批酒送到店内,力夫们嘿咻嘿咻地把酒搬了进来,正要询问这位伙计入哪个库的时候。
他玩命地眨巴眨巴眼,但有些憨厚的力夫头子挠了挠头,黝黑的方脸好奇地问道,“恁眼睛不舒服?”
方言只说了一句,毕竟他也看到了站在这里的客人。
之后用大炎话问道,“这批琼浆入哪边的库?”
他倒是直愣愣地问了,倒是没注意伙计那略显绝望的眼神。
于是金毛开口了,“琼浆?前一阵子送往乌萨斯的?”
那力夫头子歪了歪头,然后点了点头。
金毛美人也点了点头。
伙计已经知道要发生什么了,但他还得挣扎一下。
“贵客……贵客……”他小小声地说,“这批酒还是送往乌萨斯的……就那个,您不能……”
“我拿一两坛子走又如何?”金毛美人说着,手中施展雷法,登时两坛子酒就浮了起来。
“你告诉那买家,这两坛子酒我拿走了,算我麟青砚欠他一个人情!”虽然说是这么说,但她还不忘把钱丢给伙计。
那伙计满脸苦涩,只得说道:“那,贵客您慢走。”
他没说欢迎下次再来。
但等到麟青砚彻底离开了之后,伙计的脸色反而轻松起来了。
这批酒的价值倒没什么,这种蒸馏酒虽然制作工艺繁琐且用料昂贵,但比起二十年份的竹叶青来说,还是要好上不少。
起码他现在就可以让酒厂那边再弄两坛来。
而且,还收获了麟青砚的人情。
这个人情当然不是他用,他会转告一位堂主,由堂主把人情给到买家手上。
当然,酒也还是会一坛子不少地给到买家。
而天香馆做的就是这个生意,除了占到利润大头的酒水之外,还有更为重要的情报和互通有无以及社交的属性。
实际上这些才是天香馆赖以生存的东西。
所以你说,这贵客来买了两坛子酒,不仅付了钱,还搭上一个人情,还觉得自己挺赚的。
到底是谁赚了?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天香馆能如此在炎国酒业独占鳌头的原因。
天香馆暂不提,且说惊蛰拿到‘琼浆’之后就直接往城外赶。
她要赶快回到玉门,不然到时候赋逸雪真死了的话线索就彻底断了。
而几乎算是被流放了的赋逸雪此刻在做什么呢?
答案是逛窑子。
好家伙,虽然玉门这边风沙很大,但作为边城,缺什么都不可能缺青楼娼馆。
我们的赋逸雪此刻就在玉门的某处青楼里听曲儿呢。
毕竟人都要无了,还是及时行乐吧。
他知道自己一直有人监视,但只要上面那位不真的准备干掉他,那他就一点事情都不会有。
就好比现在。
赋逸雪撑着头看着台上伶人翩翩起舞,白腻的肌肤在所剩无几的布料下若隐若现,柔若无骨的身姿更是让舞蹈勾人心魄。
但她秀美的脸庞却一颗一颗地掉下豆大的汗珠。
因为台上撑着头的那个年轻人,已经不知道干掉第几个此刻了。
鲜血甚至溅到了她的衣裙上。
赋逸雪饶有趣味地欣赏,不时从身旁的瓜果盘中取食。
他拿起两个核桃,抛玩了一阵子,向着某个方向猛然一掷。
穿透肉体的声音传出。
肉体沉沉垂落地面的声音响起。
台上跳舞的妖艳美人几乎要哭了,太吓人了吧。
然而,赋逸雪只是淡淡道:“接着奏乐,接着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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