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嗝儿。”
戈斯打着饱嗝和格林菲斯并肩走在安静的林间小道上。
“看起来我们最近的伙食还是挺丰富的啊。”戈斯在稍微止住了打嗝后打开了话匣子。
“别太松懈了,”格林菲斯长呼一口气,看样子对戈斯非常不放心。“之前你就差点被羽沫医生发现了。”
“那可不是羽沫医生!”戈斯迅速纠正了她的一处错误。“我亲眼看见她头上长有兽耳,还有……”
格林菲斯抬起一只手示意戈斯打住。“差不多得了,不管她是谁,是羽沫医生还是别的谁,都不能让对方看见。你应该明白的吧。”
“嗯嗯嗯,知道了知道了。”戈斯不以为然的说着,抬头看向站在枝桠上的乌鸦。“话说你现在情况怎么……”
十分突然的,戈斯脑袋就中弹了,弹药是白色的固液混合物,俗称鸟屎。
好死不死,因为他抬起头,所以他的中弹位置正好是在额头,此刻那些散发着恶臭的液体正在缓缓流下。有够恶心的。
那只乌鸦发出得意的叫声看着一脸崩溃的戈斯,挥动翅膀准备飞走。
这时它才发现有什么东西缠住了它的翅膀。是两条触手,从格林菲斯身后伸出的触手。
那是两条更加恶心的触手,半融化的肌肉中还可以看见畸形的骨头,上面的骨刺此时已经狠狠的刺进了乌鸦的要害。
触手狠狠的收缩着,将乌鸦弄死只是迟早的事。
在这段时间里,戈斯摘下一片大叶子把自己额头上的固液混合物用恨不得把脸皮擦下来的力度狠狠擦干净了。
“戈斯,喏。”格林菲斯叫了戈斯一声,将树上的乌鸦用触手拖下来放在戈斯眼前展示给他看。
戈斯脸上露出了有如恶鬼一样的笑容。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长出了无数张有着锐利獠牙的嘴巴。
然后,无数长着虫足的粉红小蛇从那些嘴里钻出来,都盯着那只早已断气的乌鸦吐着信子。
格林菲斯将触手收回,那些粉蛇立马蜂拥而上,将乌鸦密密麻麻的围住。
一滩滩血水从缝隙中溅出来,没过多久,那只乌鸦就成了一堆散骨头。
戈斯得意的乌鸦的头骨用蛇衔住递到他的手上,随后随手搓了一根细草绳将那块头骨穿了进去。
看着得意炫耀刚刚得到的骨头项链的戈斯。一向板着脸的格林菲斯也露出了放松的笑容。
“诶呀,没想到你那几根触手已经能飞那么远了啊嗝儿。”刚刚依靠粉蛇消化完乌鸦的戈斯又打了个嗝。
“毕竟我们这几天都吃得很多了。”格里菲斯回想了一下之前几天他们吃的那几个人。“唔……那个土匪头目,还有那个异乡人。”
“对了对了,”戈斯拍着肚子,跟着格林菲斯继续漫步在树林中。“那个土匪头子真是肥啊,还有那个异乡人也是。果然还是血病患者最好吃啊。”
“确实。”格里菲斯难得完全赞同他的看法。“不过这些人也很难遇上就对了。而且要是村子里突然少个人的话也会很麻烦。更何况……”
啪!格林菲斯冷不丁的拍了戈斯的大臂。
被拍到的地方迅速长出了几张大嘴,几条粉蛇钻出来看了格林菲斯一眼,又露出了失望的表情钻回嘴里了。
然后那几张嘴闭上,戈斯的整个大臂又恢复了原样。
“有没有发现越来越难控制了。”格林菲斯说着拉伸了一下自己的背脊,随后两条触手迅速窜了出来。
“欸,”戈斯不以为意的挥了挥手。“谁没事跟我们这些孤儿靠近啊,而且也没有显眼到和克思嘉那样,已经挺了个大肚子了。”
“所以她现在只能在家里躺着,不能出去见人啊。”
“他不是去诊所偷缓解药来治疗了吗”
“啥?”格林菲斯猛的转过头看向戈斯,却没注意到前面,猛的撞到了某个东西上。
那个东西的触感像是人肉,但又柔软到让人产生不适。对于这两个孩子来说,那个东西还有一种独一无二的归属感,就好像母亲的子宫一样。哪怕戈斯和格林菲斯从没见过亲生父母。
所以他们站稳脚跟,毕恭毕敬的从祂身前后退,无比虔诚的将身体贴在地上,抬起头盯着祂看。
两人的身体都无法抑制病变,触手和粉蛇在一瞬间就迸发出来,几乎本能性的朝祂的方向不停的以一种独特的频率晃动着。
看起来很像讨好主人的小狗,虽然它们的地位还不如小狗,甚至还不如狗粮。
面对着这难以言喻的,群魔乱舞般的邪恶祭祀姿势,祂并没有什么反应。
“三个。”
随后祂整个人炸开,化作一滩血水泼洒在两人身上。
戈斯没有像刚才那样赶紧拿东西擦干净,反而变得无比兴奋了起来,鼻子大张着呼吸空气,就仿佛那喷溅到身上的不是血液而是上等的香水一样。
格林菲斯虽然有压制感情,但那副欣喜若狂的嘴脸还是生动的浮现在他脸上。
两人相视一笑,不约而同说出了“神谕。”
“又是三个啊。”戈斯将身上张开的大嘴收回,用手沾了一些血液放进嘴里像品尝一年都不一定吃得到一次的烤乳猪一样细细品尝着。嗯,这就是圣血的滋味啊。
格林菲斯倒是没有将触手立刻收回,而是活动了一下。“那么我们就应该去找……”
这时他看见了地上的血迹,那些血迹在不平整的地上流动着,形成了“一个”的字样。
“戈斯,”格林菲斯叫住了打算立刻前往诊所的戈斯。“你过来看一下。”
戈斯也看见了那个符号。“啥意思啊。”
“嗯,”格林菲斯思索了一下。“是指克思嘉现在是一个人?还是别的……”这时他流下一滴冷汗。“不,应该就是说卡思嘉现在是一个人……吧。”
“……那你先想想,我去找她了。”戈斯立刻迈开脚步。“记得跟上来啊!”
格林菲斯看着戈斯远去后才将目光放在树林中——祂就出现在那里看着他。
格林菲斯咽了一口口水,开口了。“克思嘉现在是一个人吗?”
“两个。”祂说完这句话后伸出一只手。下一刻,格林菲斯感到那只手放在了他的头上,他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呆在原地任由那只手像抚摸刚出生的孩子一样抚摸着他。
他缓缓将身子贴在地上,这时脸碰到了那滩形成“一个”字样的血迹。所以他伸出舌头,以极为虔诚的态度舔舐着那滩血迹。
就像虔诚的教徒亲吻十字架一样。
唔……唔啊……唔啊啊……啊啊……
直到四周响起了一阵模糊不清的奇怪响声后,他才有勇气睁开眼。
周围和往常的树林一样,祂的身影早已不见,那只手的感觉也已经不在了。
格林菲斯回过头,看见戈斯还在不远处的小路上奔跑着。看样子没过去多久,但又感觉过去了很久。
他刚准备迈开脚步,但却听了下来,回头看向树林深处,看向那个奇怪响声的方向。
静止不动的听了一会后,格林菲斯可以肯定一件事,一件让他感到无比不安的一件事。
那个声音是,是婴儿的哭声。
想到这,他立刻迈开脚步向戈斯奔去,能离那个哭声越远越好。
……
诊所里,挺着大肚子的克思嘉躺在由病床简易改造成的手术床上,站在一旁的克莱夫特严阵以待的检查着手术器械。
“克莱……”卡特坐在床旁,一只手关切的握着克思嘉的手。“这是什么情况?”
“异食癌。”时间紧迫,克莱只能简单介绍一下名字。“你最近都吃了什么?”
“……”克思嘉想说点什么,但张开了嘴巴却又说不出什么来。
见状克莱把手轻轻按在她的喉咙上。“现在可以说出来了吗?你吃了什么?”
“……人。”
克莱差点就把按在她喉咙上的手指重重按了下去。但实际上他只是收回了手,拿起一把手术刀。“卡特,把门关上。”
“额……”卡特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她,她吃了人?”
“管她的,”克莱把手指划开一条缝让火焰窜出来进行消毒。“手术已经开始了。”
卡特慌慌张张的关上了门,看着克莱夫特飞快的吊起几个血瓶,确定血瓶里的血能够顺利输送进对方体内后,他拿出一根针管。
“麻醉剂,放轻松。”
克思嘉在注射之后立刻两眼一翻睡了过去。见状克莱夫特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卡特。
“……好像剂量放多了点嘿。”
“也算帮大忙了。”克莱在克思嘉的大肚子上拿着手术刀比对了一下,随即在上面划出了一个长口子。
顿时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起来。“卡特,我需要帮忙。”
有些坐立难安的卡特立马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拿把刀过来。”
卡特拿起了手术台上的一把手术刀,但克莱瞄了一眼就挥了挥手。
“不够大,拿你的匕首来。还有,做好心理准备。”
卡特突然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她掏出挂在腰间的匕首小心翼翼的靠了过去。
不过她还是低估了事情的严重性。
在克莱从克思嘉肚子上划开的口子里,可以看见里面有个婴儿……或者说一只长得像婴儿的幼虫?反正那个有着复眼和很多只手的半透明小家伙现在正舒舒服服的缩小在那里,嘴里还嚼着克思嘉的肠子。
“待会我把它拿出来,你用最快的速度把脐带和……肠子都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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