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枪灵巧的一扭,别过长刀如灵蛇一般攀附上柴大纪的手臂,枪尖定在了他面前两寸,颤抖着,如同毒蛇狩猎一般吐着信子。
“这下不用惦记着我的黑巾队了吧”满佳玲舞了个枪花,枪如游龙一般又缩回她的身后,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她的脸上只多了几分似笑非笑,留柴大纪拿刀的手尴尬在原地,进退两难。
“我就说嘛,就算你刚醒也能完胜我两三个哈哈哈哈”柴大纪讪讪一笑,趁机收回了长刀,故作亲昵的拍了拍满佳玲的肩,点头道“现在谁不知道,一提你的黑巾军的名号,萨特族都是嗷嗷的哭啊。萨特人都那个……叫……倒置干戈,对不敢和黑巾军额……刀戎相向,”
“哈哈哈哈哈哈,果然是大狗熊”
“学了两个词就乱用哈哈哈哈哈”
“小兔崽子们!”柴大纪脸涨成猪肝色,拎着刀就冲向了带头起哄的人群“看你柴爷爷今天不宰了你们!”
“柴!大!纪!”未见人影先闻其声,一团风似的的鲁氏提着菜刀杀进了原本就混乱不堪的人群“欠老娘的赌债呢!”
“娘!娘!儿子刚从战场上回来!娘!别砍!我可是您独苗亲儿子啊”
“……”
满佳玲趁乱悄悄收敛了身形,挤过杂乱的人群,沿着土坡拾级而上,直到远离篝火和人群,感受到秋夜阴冷的风灌进鼻腔,才堪堪回头。
大战之后的一切和平的场景都显得不那么真切。非得要大声喧闹,剧烈的厮打中,他们才能感受到自己真切的活着,才算是庆幸自己活了下来。
土坡环绕出来平坦的洼地上,一团巨大的篝火直冲云天。渺小的人群围绕着篝火或者三两围坐,或者围绕着年轻姑娘舞起剑花,在人群中穿梭着的是送酒送肉的妇女和孩子,吵吵嚷嚷,不知何处间歇性的几声激动嚎叫,简直要冲破这荒凉的天地。
这是满佳玲第二次看到这个画面,即使如此,劫后余生的大悲大喜仍然让她心中似有豪情万丈,仿佛是要冲开她的身体,她情不自禁的对着土坡下呼号
“唔号号号号”
“呼嗷嗷嗷”
黑压压的人群中不知从什么地方也传来了回应
“呜呼呼呼呼”
“哈哈哈哈哈哈哈”
“嗷嗷嗷嗷嗷”
回应的声音从三三两两,变成了一声声合起的巨浪,开始有节奏的冲刷着整片山谷。没有过去,没有将来,天地间只有此刻,只有此地,只剩他们,堂堂正正的五原儿女们。
满佳玲随意的坐在了土坡之上,背对人群遥望东方,秋高夜凉,无比的畅快。
“看来你恢复的不错,这次翻身仗的确痛快,柴家也总算不再对你冷眼相对了”不同于豪情万丈的粗狂的呼喝,如脆铃一般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不过别想着再出城追击。今晚的庆典已经把存粮吃完了,没有活牛——”
说话的是辛岚,在低矮粗陋的五原城,辛岚的身形永远是屹立挺拔的,像是镜湖旁的那棵百年胡杨。肆虐的风沙仿佛永远吹不到她的身旁,多年的辛苦边疆生活依旧没将她清冷的气息同化。像是枪剑刀戈之中,反射出来的冷冽刀芒。
“我知道,我知道,没有牛我的命救不回来。明明生在战场上,却得了这种流血不止的症候,我肯定得惜命。”满佳玲不由得叹息,脸上带着几分复杂“但是辛岚,这不会是最后一仗,这场胜利可能才是一切的开始。”
“亏你还记得这个病”辛岚坐在了她身边,“仗肯定是打不完的,像现在这样能够庆祝活下来的人只会越来越少。”
“你应该也感受到了吧,来五原城的人越来越多了,愿意来到边关的人,都是什么样的人?”
“你是说,京都那边?”
“也许是,也许不是”满佳玲定定望着京都方向,一片黑暗,连常年游荡在城外的狼群的幽光也被今晚的火焰驱散,今晚只剩下天、地、五原城的人们。
大战过后的第十天她终于从失血过多的昏迷中醒来。而自这次醒来,眼前全都是重复着相同的画面,而醒来之后所遇到的事情,经历过的场景和对话,不断地印证着那个清晰无比的梦——
或许那并不是梦?她真的重新活过了一回?然后灵魂重新回到了去年秋天的自己身上?而现在的她,会继续经历同样的事情吗?她需要外部的消息来做一个印证。上一世的她死在了大婚当日,而如果一切真的如同上一世一样重来,那么今天晚上,就应当是婚书送来的日子。
今晚送来的婚书,也可能是来自地府的请柬。
“……
西风吹散了敌人的战马
满城的箭雨再也不见
亲爱的战友们你在何方
顺路的微风能否传话
徘徊在新屋的门边
我们并肩作战的伙伴
你们如今在何方
……”
不知何时,身后的喧闹变成了从呜咽逐渐雄浑的合唱,明明是悲伤的词,却伴随着篝火越烧越旺,升至天际,又被吹散在风中。
伴随着歌声,黑暗中不知何处传来马蹄踢踏的节奏,那声音逐渐清晰,铿锵着,坚定着,最终销声在城下
“京都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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