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站好了,我说的每一句话你们要听的真真的。”
营地的清晨,在士兵们吃早饭的时间,台排让他的二十五个好兄弟聚集起来,他握着拳头意气风发,准备带领兄弟们干一件大事。
“枪是个好东西,我知道你们中有不少人手早就痒了,恨不得立马弄一把到手上。”
排里的士兵们面带喜色,一个矮个子碰了碰身边的高个子说:“要发枪喽。”
高个子也很开心,心里蠢蠢欲动。
而台排把自己握住的拳头举起来:“枪虽然是一个好东西,可有很多东西要比枪还要好。看见我这只手了没有?”
几个士兵点头。
“我知道,有的没什么文化,所以不给你们写出来了,这个拳头代表了十这个数字。兄弟们,这个数字特别漂亮,她很美、很完整,比你们某些人的女人都要漂亮。所以啊,这么漂亮的数字,我们应该为她做些什么,权当是为比你们女人还要漂亮的女人做些什么。我们应该怎么做?”
士兵们的表情逐渐凝固、逐渐猥琐。
“对了,兄弟们,你们太特么聪明了,你们都是天才,是这个营地里最聪明的人。正如你们想的那样,今天上午,我们跑十圈。”
士兵们纷纷攘攘,议论,他们不可置信这个决定。
大壮直接说出了士兵们的心声:“排长,我们还没吃饭。”
“很好,那是怕你们吐出来浪费粮食。还有,你没有喊报告,加罚一圈。”
士兵们又愤慨又委屈,矮个子再次碰了碰另一边的艺术家,是昨晚模仿台郃的那个,现在大家都这样喊他。
矮个子小声说:“你说你没事得罪他干什么?”
艺术家忙不迭的辩解:“我哪里知道他会突然出现的?”
台郃笑眯眯的扫视一圈,而后手挥舞起来:“兵哥哥们,跑起来,跑起来。”
士兵们在进行残酷的思想斗争,他们是既不想跑又不敢不跑,牙碎了还不想咽进肚子里。
然而,有人没有任何犹豫,比如余涟这种死脑袋瓜,他就没有犹豫,深吸一口气第一个跑起来。
士兵们哀怨,连连叹气,迈开沉重的脚步,一连串的跟上去。
昨天已经发过枪了,营地也在建设靶场,工兵们开挖靶场壕沟,不断有靶子从仓库抗到现场,间隔十米左右竖起。
吃过早饭后,营地的这些新兵会在自己军官的带领下,分批次进入靶场,每当有一个新兵端起了枪跃跃欲试时,台郃的这个排便会叫苦不迭。
有人说,一个兵从入伍到正式踏入战场,需要二十八天,也不知道这个数字是怎么计算出来的。
还有人说,一个兵从拿起武器到迎接第一次战争,有可能是一辈子,有可能是几年,也有可能是几天,还有可能几分钟、几秒钟。
一颗子弹从工厂被制造出来,它的使命已经具备,弹头会义无反顾的钻进土地、树木、砖石、肉体,再重新熔炼。
今日份的长跑比昨天要难,很多人腿部的肌肉处在酸痛状态,每一步皆是痛苦煎熬。
百事通在跑动时会有小弟紧紧跟随,他照例向其他人说着和这些其他人毫无关系的话,其他人的一部分对百事通万分崇拜。
“我见过不少历史学家,你们不知道历史是什么意思吧?所谓历史,是我们人类曾经发生过的事情,知道历史是做什么的吗?我给你们举个例子,比如我们犯过一次错误,有了这次教训,下一次会记住,不会再犯。历史的作用不光是让我们知道以前发生过什么,最主要的是能给我们提供参考和教训。
有一种人,他博古通今,就是说他不单单了解过去的事,还能通过过去和眼下,去推算未来会发生的事,简单来说,那就是先知。这种人有通天之能,都是大才,可了不起了。”
百事通身边围绕了快十个人了,都扎堆了,台郃扯着嗓子训斥:“速度太慢了!别扎堆!跑起来!跑起来!”
这种喊话的作用不算大,台郃干脆追了上去,才跑了没几步,曾经的近卫一团长冲着他招招手。
一团长晋升了,军队除了增加了军士这个阶层,又在扩充的基础上增加了职位,如今,一团长摇身一变,坐上了旅长的位置。
在旅长身边,跟着一个黝黑的小个子,贼眉鼠眼的四下乱瞄。
因为畏惧台郃,他排里有几个会时常注意自己的排长,有人问百事通:“哎,那个长的跟一只小耗子一样的家伙,谁啊?”
百事通观察良久,展开了自己的推论:“这个人没穿军装,首先排除是军队的,他还在旅长身边,看样子也不是上下级关系。应该是官员,肯定贵族没跑,是来这里参观的,把看到的东西汇报给大臣们。”
说完后,他咂咂嘴:“可惜啊可惜,没机会开枪,不然能在贵族面前露一把。”
讲这话,矮个子拍了艺术家一巴掌。
“都赖你。”
这里边,只有余涟知道真相,那只小耗子是呜朋,他是蓝灰工业的总设计师,这天来应该是回访,把武器数据和评价带回去,再进行下一步改良。
余涟跑起来认真,他有一个多年养成的习惯,不管是做任何事,只要耳朵能听见的地方有人说话,他都会一心二用,既能做好自己的事,还能把别人说过的话牢牢记住。
士兵们赞叹百事通的渊博学识,余涟和大壮还有向笃,认认真真的炮营地。
台郃小步跑到旅长身前敬礼。
“稍息。”
旅长转半个身,站在台郃与呜朋中间介绍:“这位是呜朋先生,是我们的武器供应商,这是台郃军士,我们营地最高的战士。”
其实他们已经认识过了,呜朋小小的眼睛还对着台郃眨了眨,差点就被台郃忽视掉了。
两个人握手,表示友好。
旅长给台郃下达任务:“今天你的任务是陪着呜朋先生,为他做向导,具体的你们自己聊,我有事先告辞。”
他背着手急匆匆的离开,在走了营地一半路程后停下,看着正在跑步的那个排沉思了片刻。
“兄弟!”
呜朋展开并不长的双臂,预备着来一个拥抱,被台郃一个闪身躲开。
“你有事说事,咱这里不兴这一套。”
“我这不是热情吗?你看你这个人,死板。跟你讲啊,你这样说你的兵是不行的。”
“我觉得我说的还算轻的,你有意见?”
“什么啊,你说的太轻了。”呜朋向前走了走,“来,附耳过来。”
随后,台郃矮了矮身子,呜朋踮起脚,附在耳朵上出主意。
好主意讲过了,呜朋嘿嘿一笑。
台郃狐疑的看着这个小个子,不确信的问:“你一直这样说的?是不是过分了点?”
“现在过分,好过战场丢命,你也是战场上摸爬滚打下来的,比我明白。”
“行吧,我先试试。”
台郃抬起腿快速跟在了自己排后面,大声的嚷嚷:“加快速度!你们现在连你们邻居家的老太太都跑不过!告诉你们!就你们现在这速度!一准被子弹追上!一准丢命!等你们没命了就好了!你们邻居家老太太的儿子会进入你家的大门!花着你的抚恤金!亲吻你的老婆!打你的孩子!把你的父母赶出家门!”
他声音不小,周围几个正在训话的排长听的都傻了,很不可思议的往这边看,正在被训话的士兵也是瑟瑟发抖。
随后,台郃吧啦吧啦一大堆损人的话和盘托出,追着他的排,一边叫嚣一边骂,给士兵们听的气呼呼的。
呜朋在一边偷着乐,看速度提升了,赶紧给台郃叫了回来。
后者忙问:“怎么样?”
“差不多够了,说多了怕他们打你。行了,咱们该办正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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