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枝没表现出骄横跋扈,悄悄相反,她对所有的基层官兵都客气有加。
全团的将士们崇拜这个女人崇拜的不行,追着问王都和上层贵族的事情。
炊事班整体听从了那枝调遣,那枝要求做的那些食品,他们听过,从没做过。而且,食材都没有。
好多士兵自愿跑到谷地城里面购买,枯燥乏味的日常平添上了一种活力。
整个驻地,喜气洋洋。
在给兄弟们烹饪的功夫,同一时间的王都内,一个老头正拿着战报看,并在地图上做出标记。
老司令看着地图思考,频频点头称赞。
他的女朋友,年轻的姑娘推门进来:“太公,有客人。”
姑娘刚刚退下,勍惟太公拄着拐杖进屋了。
老司令一把给自己老朋友拽过来,指着地图眼睛雪亮:“这伙民巴真不一样,您来看看这里,还有这里,在战术上,他们非常灵活。我看过战报了,他们居然用火把指示目标,了不起啊。”
勍惟太公点头,他听不太懂这些东西。
“还有这个。”老司令翻来一份战报,“近卫军一团的那个团长,研究出了步炮协同,在炮火的掩护下,我们的士兵可以一寸一寸的前进。想不到啊想不到,这些后辈们还行。”
武器的运用改变战争的方式,战争的进程催生新的战术思想。
在老司令那个年代,还是以步兵打、骑兵冲为主要手段。
勍惟太公靠在椅子上感叹:“真用心啊,一遇到这种事,您比任何人都要兴奋。还想着上战场呢?身子骨能挺得住啊?”
老司令的小女友端着两杯茶进门,放下茶杯后乖乖离开。
等她离开了,勍惟太公又说道:“还想过后来的事情?”
“什么事情?”
“我来找您,可不是看您在地图上比比划划的,有正事。”
“正事儿?您真是无事不登门,登门就有事。”老司令放下战报,陪着自己老友坐下。
勍惟太公笑笑,老脸上布满皱纹,他颤巍巍地摸摸拐杖说:“是关于民巴的问题,国王陛下思考过,想要放宽对于民巴的态度,不能让他们这么闹下去。”
老司令不是很关心,随口一问:“具体呢?”
“还在商讨,不过,贵族们不太愿意,他们认为,如果放宽态度,生产力肯定会降低。”
“嗯。”老司令随意的摆摆手,“和前段时间很像,国王要做,贵族不同意。”
勍惟太公拍手:“对!就是这个意思。您发现了没有?陛下似乎在改变,像是要颠覆整个国家。老友啊,我们是不是应该注意一下?”
“注意什么?”老司令反问,“国王陛下说的就是对的,国王陛下做的就是正确的。咱们陛下能力太强,和陛下作对是没有好下场的,我敢说,如果不是您最后站队正确,早就落到和我一样的下场了。”
“是啊,贝蒙的眼光就非常正确,您看看人家现在,水涨船高。”
“他正确个屁!没有余涟,就他那个古板的性格,早靠边站了。他最应该感谢的,是他那个不争气的女儿。”
“算了,不说这个了。”勍惟太公站起来,砸砸硬邦邦的老腰。
老司令也站起来,看看窗外的天色,只剩下了一片红晕。
勍惟太公摸出怀表瞅瞅时间说道:“差不多也该到了。”
“谁?”
老司令正疑惑,他的小姑娘带着两位客人进门。
老司令眯眯眼去看,前面的那位是财政大臣,后面跟着的是余涟。
财政大臣上来就很热情:“喔,在呢。”
老司令没好气地回应:“我家,我不在你在啊。财神,你也是个无事不登门的主,来找我这个老头什么事啊?”
“您老人家打住,我是来听课的。”
财政大臣说着往旁边一挪,正好让出了身后的余涟。
余涟躬身行礼:“几位太公,晚上好。”
老司令和勍惟太公回礼:“余涟先生,晚上好。”
说实话,老司令是不太高兴的,这些客人没有提前通知,擅自来访很不礼貌,而且,今晚上聊的那些东西,他多半不感冒。
最重要的一点,也是和普通人最不一样的,他们这种多少有点集会的嫌疑,会让国王心生芥蒂。
老司令本人已经退休了,只想清清静静安度晚年。
但毕竟,人已经来了,总不能撵出去。
老司令吩咐他的小情人:“准备茶,晚饭就在这里吃了,另外,多点上几盏灯。”
沐沐听话,叠着手退出,顺手给关上了门。
气氛稍微有些冷了。
财政大臣大大咧咧的坐下,烦闷地说道:“我那个小孙女啊,太不给我省心了,这不是前几天,跑谷地去了,估摸这时候应该到了。”
“说的是那枝吧。”勍惟太公跟着坐下来,“小丫头古灵精怪的,看着让人喜欢,还听话,如果没家里允许,她不会去那边的。”
老司令漫步走过去,同样打哈哈:“我说财神,您老人家又打发那枝干什么去了?总不能是去打仗了吧?现在去可有点晚了。”
勍惟太公随着附和起来:“不晚不晚,去部队锻炼锻炼也好,等来年,让老司令亲自发个奖章,您家里也增光添彩。”
财政大臣乐的哈哈大笑:“两位就别拿我开涮了,那枝有任务在身。”
“开枝散叶的任务?不就找小男友去了嘛。”老司令说着指向了余涟,“这不,人家家里人也在。”
余涟站在原地,笑而不语。
勍惟太公忙招呼:“余涟先生,来,坐。”
余涟这才找个地方坐下,继续听几个老头开玩笑。
财政大臣又把话头指向了老司令:“那枝找的最起码年龄相仿,哪像您老人家,老骥伏枥。我听说那次怎么着了?心脏病犯了?”
勍惟太公失笑出声,给打圆场:“好了好了,说多了再给咱们赶出去。”
老司令缓和下脸色,严肃地问其他几个:“今晚没别人了吧?”
“没了。”勍惟太公摊摊手,“您还想邀请谁?我给您叫过来。”
老司令打趣道:“当着商界议长的面,咱能不能给老派贵族留点脸?”
这句话说出来,其他两个太公面色变了变,这句话说的有点过了,话里明显带刺。
余涟无所谓,他笑道:“老太公言重了,虽然我现在挂着一个名头,但实际上,就是为了管理商人们,方便为各位服务。”
财政大臣一拍桌子:“看看人家这觉悟。”
老司令也意识到了自己失言了,再往后说话就老实了一点。
几个人又随便聊了一些东西,大多是三个老人家说话,余涟在一边听。
晚饭一份份的摆上了桌,四个人有条不紊地吃起来。
四个人里有三个是老人,胃口不好,吃不了太多就饱了。
余涟也是随便吃了几口。
晚餐过后,几个人抽上了烟。
勍惟太公说起了正题:“余涟先生,您对于陛下整改民巴制度怎么看?”
剩下两个老人看向余涟,等着听高见。
余涟吸口烟,灯光铺在他的脸上,他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和几位太公比起来,我年纪尚青,有些东西说的不太对。
我认为,民巴制度恒古有之,不是想改就能改的,要面对的阻力非常大。比如说矛盾,民巴和其他人的矛盾。经过这一次的战争,双方的矛盾可以说到达了顶点,如等待喷发的火山。
我们想要整改这个制度,最需要克服的就是这个,因为这个火山不小,一旦爆发起来,不可收拾。
在能够预见的未来,也一直有爆发的迹象存在。总的来说,要改。但至于如何去改,往哪个方向改,我还没有太好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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