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民巴哗然。
还是那个问问题的民巴:“那么,你是不是贵族?我们能成为贵族吗?”
躺着的沙比骂了一句:“滚蛋吧犊子,你还想成为那些人,可拉倒吧,回家照照镜子。”
“镜子?什么是镜子。”
“镜子都不知道?”沙比从大字型的平躺一瞬间坐起来,“还看过谁吧?水能映出你的样子对吧,把水装在一个小框框里面照人的,就是镜子。”
左蓝听着沙比胡扯蛋,不由心生笑意,赶紧给他纠正:“别听他胡说,镜子就是铜,铜是一种矿物,在大山里开采出来,磨光滑了就能当镜子照人。可是呢,现在他们的镜子不是这个了,把玻璃贴在黑色的墙壁上就行。”
民巴们听的一愣一愣的,他们有种开拓新世界的感觉,立马问眼前这个衣冠楚楚的先生:“大哥大哥,你知道绿洲是什么吗?我听来村里的人说过,要把这里的水运到沙漠的绿洲里面赚钱。”
左蓝翻肉,在几把步枪上烤,效果非常差。
他回答这个问题:“想知道绿洲,先要知道沙漠,你们可能没见过沙子,沙子是不能生长作物的,没法耕种。有的地方,好几百里都是沙子,望也望不到头,因为缺少水分,土地风化成了沙子。在这一片沙子的某一个地方有一片绿洲,里面长着树,听说还有一个月牙一样的小湖泊,很漂亮,有机会一起看看去。”
民巴们心生神往,虽然这些都没听说过,但是就有种冲动,要去看看,已经有民巴因为向往发出了傻笑。
这时候,提问题的民巴多了起来,他们问各种五花八门的问题,左蓝知道的都会说给他们听。
终于,第一波肉烤好了,左蓝用他的刀切成一片一片的,分发给民巴们。
民巴们也不顾烫嘴,啃食着,沾了油的手指头快给嘬下一层皮来。
当然,也有不少民巴舍不得吃,表示要带回去给家里人常常。
“这是什么肉啊?这好吃。牛肉?猪肉?”
“我看你啊,就知道这点东西。”沙比嘲讽道,“这世界上除了这几样,你还知道个啥?”
“哎,打住。”左蓝又准备给沙比纠正,“这是牛,就是牛。牛在这个国家分为两种,一种是耕地用的,不能食用,另一种是专门供给贵族们吃的。”
民巴们不敢吃了,这可是牛肉,牛累死了都要上绞刑架。
左蓝压压手腕:“没事,都能吃。”
“那个,大哥啊,还有什么动物啊?”
“多了去了,比如说有一种鹿的脖子特别长,比你还要长,长的特别高,专门吃树上的叶子。还有一种动物叫象,巨大无比,刚生下来就比人还要大,长了个长长的鼻子,能当手用。猫你们见过吧?有的猫身上长着花纹,嘴里能放进去你的拳头。还有和人一样大的鱼,我听说,最大的鱼就跟这块地一样大……”
左蓝天花乱坠,讲起了他知道的几种野生动物,这一讲起来就没完了,一背包的肉到了吃完的地步。
他还说了其他的,比如高耸入云的山峦,大海,还有北方的寒冷地带,着重讲了,如果能在炎热的天气里喝上一杯冰水,此生无憾。
民巴们完全当神话故事来听,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么世界真的好大好大,一切都在揪动人的心弦。
后来,一层薄纱来时充斥,薄纱慢慢成了绸缎,四周笼罩在浓雾当中,今晚,起雾了。
左蓝讲到最后,已经看不到远处坐着的民巴了,他只能对着能看到的人说话:“知道吗,那些投降的人只吃过一顿饱饭,然后他们就被送到了角斗场,或者遭到了残杀,贵族是不可能放过我们的。但是,我们还有机会,我希望你们能相信我一次,我带你们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不是说,国王愿意给我们自由了吗?”
左蓝听到这个问题先是愣了,旁边沙比疯狂暗示。
“对,但是现在的国王说了不算。军队他管不了,贵族他也管不了,所以,就需要我们自己。”左蓝解释起来,“我说实话,如果投降只有死路一条,但是,你们只要相信我,我保证带你们活下去。”
民巴们沉默了,他们害怕,已经不敢和压制他们的力量抗衡。
左蓝站起来,他单手举起了那面旗子:“愿意跟着我的请站在我前面,不愿意的,现在就可以离开。我左蓝,会冲在你们所有人前面,我会和你们并肩作战。”
沙比一拳捶在地上:“反正投降也是个死,就算死,老子也要咬他们一块肉下来。”
很多民巴犹豫着,终于,有人站起来了,号召他们站起来的不是左蓝的话,是对生命和自由的渴望,还有,仅存的一点血性。
最后,所有民巴全部站在左蓝前面,仰视这个最后可以依靠的人。
左蓝大喊:“今天,我们要用枪声来告诉所有人,贵族、自由民、民巴,还有人会对这个世界的不公正说不,还有人会对世界的不平等奋起抗争,我们的故事终将成为传奇,传唱大江南北。
我们会为了自由战斗,为了明天战斗,为了子孙战斗,为了被肆意蹂躏的灵魂战斗,让所有企图奴役我们的,全部送下地狱。
我们绝不投降,我们绝不会坐以待毙,绝不会任人宰割,我们不会止步于今天的黑暗,我们要一起看见明天升起的太阳。萨耶!”
原本留下来的民巴就是坚定的,他们差的只有一个希望,现在的左蓝就是一座灯塔,让所有迷茫的人看到了苦等后的结果,感受到寒风中的温度。
民巴们高亢地喊起了左蓝的名字,一轮高过一轮。
热血结束了,左蓝问沙比:“咱们还有多少人?外面有多少人?”
沙比小声说:“三百,正北方的防线有一千人左右。”
得到答复的左蓝嗅了嗅浓雾,然后叫来了三十个人。
他给这三十个人说:“你们每个人带领十个人,让兄弟们把上衣全部扯碎,缠在脚上,身上所有能发出声响的通通丢弃,我告诉你们怎么打。”
这里已经布置起了战术,而在外面的近卫军步兵团团部。
明天凌晨炮击的消息已经传达完毕,各个兵种紧张运作起来,所有的指挥官都在商讨战术的细节,毕竟是第一次协同作战,很多东西需要聊。
一名军官走进了团部,把一叠书信摆在了团长的案前,说道:“团长,我们十几个侦查分队都给您写了信,希望在正式进攻之前能够劝降一次。”
团长万分奇怪,拿起一封信看着问:“全部都是这个?所有的侦查分队都有?奇了怪了。”
军官解释道:“不是,普森阁下的分队没有来信,其他的都在这里了,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团部里吵架的指挥官们安静下来,全都不可思议地看向步兵团长。
团长把书信全部丢开,给这位军官说:“明天凌晨准时发动攻击,军令,不容争辩。”
“是。”
军官敬礼,离开团部,他也奇怪,这些侦察兵都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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