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这还用说吗?咱们这些参加过实战的,凭什么不升官啊?”
大表弟顺着话茬讲下去,还有些飘飘然。
“拉倒吧,我肯定不行了,咱不是贵族,搞不了军官,充其量也就干个队长到头了。”
“不闹了,说正事。刚才那些话你都听见了吧。”
“我耳朵还不聋。”
“听他那意思,有他有我还有你,其他人也许没位置了。”
“嗯。”新兵轻轻点头,“没位置了,现在是当官的比当兵的还要多,知道消息的那些人,保不齐都在算计。反正我是想好了,我得留下,你们谁爱走谁走。”
新兵不给大表弟任何开口的机会,马上钻出去,傲然的离开这片中央地带。
大表弟挨着他的宝贝火炮,也没挽留新兵,这时候挽留还没意义,等时候到了,就是拖也要给这位老朋友拖回去。
这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翌日清晨,新兵集合了他的分队,一排人围在才熄灭的篝火旁。
正在交代任务的功夫,有两辆大车被推到了高级军官们的楼下。
那栋楼被整个炸掉了一层半,还剩下两层完好的和半层残破的,就在这个楼前面,杂乱的声响惊动了的四面八方的人。
新兵任务说了一半,听的杂乱声响,心里烦,抄起一根烧火棍去看看情况。
两辆车正被一群士兵围堵着、哄抢着,负责拉车的士兵死死护着车上的东西,可势单力薄,完全抵挡不住。
有抢完了东西的士兵抱着怀里的宝贝冲出了包围圈,他的帽子已经没了,衣服也被撕扯掉了一大片,却还是抱着怀中的东西不放手。
虽然只看了一眼,新兵还是认出来了,那是一块肉和一瓶酒。
目送这个士兵离开后,又在包围圈里连续跑出来好几个,每一个都是硕果累累的,有打碎的鸡蛋,有成包的肉类,有酒水,有糖块,还有完全这段了的烟。
拉车的士兵跳到车上,疯狂吹着哨子,但是哄抢中的士兵无所畏惧,眼里只有食物。
更多的人加入了抢劫的大军当中。
最引人注意的,是在两车东西里面,还有女士们才会用的珠宝首饰。
新兵冷笑一声转身回去,他告诉自己的队伍,今天的任务取消了,大家可以随便干着什么。
在侦查分队加入后,那两辆车终于被洗劫一空,剩下的是平坦的车身和无力的守卫者。
守卫者少了两个,是后来叛变到抢劫大军中去了。
楼下的骚乱结束后,高级军官也闻讯而来,最高指挥官都没穿军装外衣,一边系衬衫扣子一边小跑着下楼。
他揪起一个迷茫的守卫者朗声发问:“怎么回事?”
守卫者将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经过就是,车停到楼下后,才准备卸车,货物刚刚露出来,饿死鬼一样的士兵突然冒出来一大片,无法驱赶。
听完了经过,最高指挥官愤怒的大声质问:“这两车东西!是哪个混蛋的!滚出来!”
在指挥官身后,一名军需官冷汗直流,一眼就能看出来有问题。
指挥官的问话石沉大海,没有一丁点回音,他再看了一眼那两辆车,烦躁的挥手。
“弄走!弄走!别在这里碍眼!那吾!”
“有!”
“查!查出来是谁私藏物资!”
“是!”
指挥官气哼哼的回到了楼内,随行人员颠颠的跟上,那吾急忙组织起了人手展开调查。
这一切,都在新兵的眼前发生,他也不在乎到底怎么回事,反正兄弟们这次不用饿肚子了,这就足够了。
那吾带着他的人四处打探消息,每一个抢了货物的士兵几乎都盘问了一遍,拉车过来的人得到了最残酷的待遇,这些人是不可能什么也不知道的。
他唯独没有去的,就是侦查分队,这就让侦查兵们美美的吃了一顿。
而最终,那吾锁定了目标,私藏这些物资的就是那位军需官,之所以把货物弄出来,是送礼用的,盘算着用这些物资换取一个上船的机会。
指挥官震怒,亲自下令给这名军需官枪决,最主要的,立即执行。
经过了昨天一夜,有不少人知道了撤离船的消息,虽然指挥官已经震怒了,可根本抵挡不住这场风波,大家都在想尽各种方式,为的就是博取一张船票。
可任何人都清楚,这件事绝不能传播到更多的人耳中,也就是说,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只有人少了,船票便能公平分配。
而收受贿赂的人也就那么几个,他们瞒着最高指挥官收下了贿赂,只是做梦也没想到过,驻地里还有这么多好东西。
烟酒糖茶算最次的,再往上的高级货,包括黄金还有白银,更让人瞠目结舌的,居然还有回国后去结识大贵族的机会。
一切的腐败接连发生在那栋两层半的楼内,五花八门的样式,最高指挥官不可能不知道,他全装作没察觉,因为他需要手下这些人。
除了和那个军需官一样撞在枪口上的两个,另外几个屋子里已经放不下任何东西了,人都进不去。
士兵们是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的,他们只在乎那些来之不易的食物。
下午,新兵晃悠到了前线,今天吃的有点多了,需要溜达溜达消消食。
“队长,有些不对劲。”
在前线驻守的侦察兵递过来望远镜,手指着一个方向。
驻地的最外围,由各种因为墙体倒塌而形成的天然掩体,在外围的外围,是布满弹坑的平地,五十米开外,变成了寸草不生的荒野,七百米外,是太辉军队的包围圈。
新兵伏在半人高的掩体上,通过镜片看着太辉军队的方向,那里竖起了一面旗子。
因为距离相隔得太远,压根看不清楚。
如果不是曾多次交手,他也认不出来。
这次竖起来的旗和先前不同,旗子上有三支刀刃,平行着排成了一个锥子形状,中间的刀刃靠前,剩下的两个靠后,寓意着永远向前。
那是赎罪军的战旗。
“什么时候的事?”
新兵赶紧问自己的侦查兵,后者立刻回答:“半个小时前那边就有动静了,他们换防了吗?”
“不是。”
新兵随口否决,一滴汗珠顺着脸流下,突然换防肯定有问题,换上一往无前的赎罪军更不是好事。
他把望远镜丢给侦查兵。
“你继续警戒,我马上汇报。”
一路小跑,他直接跑到了近卫军一团长那里。
如今的近卫军缩水严重,全军还剩下不到七百人,饶是如此,人数也是各个部队里数量最多的,可见损失之惨重。
其实整个驻地加起来,也就两千出头。
在太辉的反攻中,因为中部被切断,加上通讯的极度落后,被人家整建制整建制的消灭,更有甚者,全团投降,还有掉队的,因为疾病死亡的,就剩这点人了。
如果不是还有两千多人,这个驻地不可能守住,物资消耗也不会这么快。
近卫军的指挥部有点像一个暗堡,里面点着油灯,新兵跳进去后,看见了一张点着油灯的桌子,桌子上只放着一把手枪。
在指挥部里面,一团长不在,炮兵团长独守空房,他眼睛闭合,像是在沉思。
听到有人进来,炮兵团长睁开眼睛,说了一句很莫名其妙的话:“来了?”
“来了。”
“嗯?”炮兵团长仔细看了看,“是你啊,有什么事吗?”
“我有重要消息要汇报。”
“多重要的消息还要越级上报?你们团长不在,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他说话的时候细声细语的,似乎得了一场大病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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