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明天的话就正式开始军训了，早上的早自习大家还是按时到班，然后吃完早餐，八点去操场集合，都听清楚了没？”
无人或者极少人回应他，李老师也没有重复这段话亦或是恼怒，而是大踏步走出了教室，随后，又跟领军训服的李向阳和另外一位同学进了教室。
当李向阳把那一大麻袋的军训服丢到地上的时候，地板传来一声沉闷的声响。干完了苦力，李向阳撒手就准备回去了，李老师却叫住了他，让他来发军训服。
“这组先来吧，从第一排开始。”
李老师拿手指了指童子怡所在的大组，并示意第一排的同学过去领军训服，但第一排的同学貌似还没反应过来，迟迟没人上去。”
“上来拿呀。”
直到李老师又重复了一遍，第一排才开始有同学陆续上去领军训服。
“领的人把自己的身高报给李向阳，军训服都是一样的，不分男女。”
很快，童子怡也领到了自己的军训服，不过领的是一米五的尺码，没有比一米五更小的尺码了。
军训服包括上衣、裤子和皮带，上衣和裤子都是灰绿色的，皮带是红色的，没有鞋子。这倒也能理解，毕竟是租来的。
还没等一大组领完，就有同学到李老师那儿反映军训服的各种毛病，不是裤子破了个洞，就是上衣袖子脱线了。
“老师，我这裤子拉链是坏的！”
这话一脱口，半数以上的人都朝声源看了过去，随之而来的还有哄堂大笑。
这尖尖嗓门儿童子怡听得出来，是章永亮没错了。
“那你换一条，这应该有多的。”
李老师嘿嘿一笑，指着麻袋示意他上来重新领，结果袋子里面全是一米七尺码的军训服，没有适合他穿的裤子了。
“那你是将就一下还是换？”
“我还是换一下吧。”
他手里的那条也是一米六的，想着长十厘米应该也不是很长，卷卷裤腿的事儿，就换了一条。
等大家都领完，李老师就喊大家试衣服，女生到卫生间去换，男生在教室换。
去卫生间换？还是跟女生一起？额……童子怡还是有些犯难的，这就意味着大家都要当着其他人的面儿把外衣脱掉，这种羞耻感大概仅次于在女生面前脱光光吧。
比起上厕所，至少只会露个屁股，还有个隔间挡着，这当面脱……
童子怡已经想象不出来是个什么样的画面了。
在和徐诗涵一起去二楼女厕的走廊里，一路童子怡都在给自己做思想工作，至于具体对自己说了些啥，童子怡到女厕门口的时候都忘光了。
“没啥的，谁知道以后还会碰上什么比这更尴尬的事情。”
这么给自己打气，童子怡原本停下来的步子又重新迈了起来。
卫生间平时看起来还比较大，大概有十平不到的大小，可是在一下子涌入了二十位女生之后，变的十分拥挤了。
“要不，我们先出去等会儿再换吧。”
童子怡这么建议道，她们走在队伍末，属于后来者，理所应当先等里面的人换完。
“行。”
在厕所一旁靠近走廊的地方，有一块正方形空地，连着走廊的那堵墙有个窗户，童子怡便拉着徐诗涵去窗户那儿透气。
看着远处道路旁一排的路灯，那一块儿的黑夜被昏黄的灯光驱散了，童子怡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句话，“初一要军训，到时候我转到一中去，那学校不用军训。”
这句话是谁说的童子怡已经没印象了，反正是在童子怡上六年级的时候，某个同学说的。
等厕所里出来一批女生之后，童子怡和徐诗涵就走了进去，里头剩余的女生并不都是没换好的，有三个换好了的女生围在一起聊天。童子怡朝她们看去，只认得其中两个是岑湘灵和屈杨柳，另外一个不认识。
人还是有点多啊，不过也没办法了，徐诗涵都脱了，童子怡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裙子从下往上掀了起来，也不知道女生是不是都这么脱连衣裙的。但徐诗涵没异样，童子怡也就先穿好裤子了。
比起上身，童子怡觉得下身光着更羞耻。
换好了之后，感觉还不错，一米五的尺码确实大了一点，尤其是腰围，得用皮带束着，不然就会往下掉。
俩人左看看右瞧瞧，又闲聊了一会儿，童子怡才将外衣脱下，换上裙子。
“走吧。”
“嗯。”
出厕所门，迎面的空地上很是热闹，女孩子们都在这儿闲聊，却没有回教室。也不知道教室里边的男生们试好了没有。这时候贸然回到教室去，估计后果更加惨烈。
这时候，徐诗涵牵着童子怡走到空地的一角去，岑湘灵、屈杨柳和舒婷婷都在那里。
三人聊得很泛，童子怡凑过去听的时候，还以为她们在讨论即将到来的军训呢，结果是在讨论食堂的饭菜……
“好像，下午食堂里有菠萝卖噢。”
舒婷婷曲着胳膊，若有所思的样子，不愧是班长，闲聊都显得那么有学生气质。
“没有叭？我昨天下午就去了食堂来着，没看到耶。”
“那你肯定是没上三楼，三楼左边的窗口有。”
“也没有，二楼三楼我都去过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买的人很多，刚出来就卖光了？”
正聊着，李老师忽然出现在走廊那边，然后这边畅谈的声音就戛然而止了。
“回教室吧。”
李老师挥了挥手，女生们收到指示后陆续往教室走去，而童子怡她们，又是走在人群最后的。
回教室没多久之后，下课铃就响了，童子怡也就穿好了外套，拿上走读证跟着徐诗涵出教室去，准备回家了。
十四号这天早上，天空又灰蒙蒙的，却又不像雨天那样，云层很厚，这大概是阴天的感觉吧。虽然姐姐看了天气预报，说今天没雨，但还是让童子怡带了把雨伞。
穿着这套军训服去上学，路上童子怡坐在后座，看到了好多跟自己穿一样军训服的人，他们都是学校周边村子里的人，也在这所私立学校上学。有这里户口的孩子在海川学校上学，可是免学杂费呢！学费一学期才不到一千。当年童晴美为了她上学还差点给她转了下户口，当然最后是没转的，也幸亏没转。
如班主任所说，早上照常上早自习，大家都按时到了，没有迟到的同学，等到七点五十多的时候，童子怡也就到了操场的升旗台前面，站到了自己班的队伍里。
升旗台到跑道之间有两阶台阶和近两米长的，铺着石砖的平地，两旁正好有两棵树，一道横幅挂在两棵树上，上面写着“鹊桥县海川学校2015年秋季军训开幕式”。
横幅前面的平地上，一列长桌整齐的摆在那里，长桌上还用暗红色的布垫着，看起来非常的正式。
军训就要开始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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