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赌什么？”
“啪！”
回应灼华的是一把被按在桌子上的左轮手枪。
“俄罗斯轮盘。”
老板不急不缓地给了一个让莫安娜瞳孔地震的回答。
莫安娜张开嘴颤了颤，伸手扯住了灼华的衣角。
在猫猫不赞同的眼神中，她靠近了灼华，微微摇头，眼里透出拒绝的请求。
灼华看了莫安娜一会儿，缓缓道，“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
莫安娜松了一口气，在她看来灼华已经是大胜可归。
别说四百亿了，就是一亿曙光币的购买力也非同小可，足够把南区的八条街都买下来，她这辈子都花不了。
也不知道这个不说名字的女人会不会给自己一点好处呢…不会还要自己主动提出才能让这个木头明白吧？
可是主动提出的话，多少是有点狭恩图报了。
“俄罗斯轮盘，只需要我来参与就好。”就在莫安娜胡思乱想的时候，灼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赢了，你要让我看赌场从建立以来所保存的所有监控。
你赢了，我就把四百亿还给你，分文不取。
而且，她不用参加。”
莫安娜猛然回头，见灼华正指着自己，立即明白“她”指的就是自己。
你明白了个der啊！
你根本没明白！
我是让你不要赌，你把我踢出来有什么卵用啊！而且我也没打算和你一起赌！
莫安娜人都傻了，她知道灼华的思考方式很另类，但是她没想到会这么另类，以至于莫安娜不得不在内心疯狂祖安。
你妈的！为什么！
活着不好吗你个大沙壁！
我可是冒着被老板盯上的风险在提醒你，你个崽总就这么浪费了吗？！
但是内心再祖安，莫安娜也不会直接说出来，她甚至还控制表情，露出了一个有些无奈的强笑。
毕竟，作为赌场的内部人员，她是真的知道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老板是有多恐怖。
要是得罪了老板，一觉醒来人没了还算好的，就怕生不如死。
穿着大裤衩子的老板看了看莫安娜，挠挠头，“其实我本来就没打算让你也赌，毕竟俄罗斯轮盘是两个人的游戏，一旦有第三者加入，游戏的趣味性就会大幅度降低。
再说，我已经看过监控了，知道你就是个添头。
既然我们的贵客想要一对一，那你就和我的保镖在旁边看着好了。”
说到这里，老板在桌子上按了一个按钮，
在按下按钮之后，木制桌子上便有一块木片自动打开，一瓶红酒和两个酒杯升起，被送到桌子上。
旁边的保镖没什么表情，显然是已经见怪不怪了。
莫安娜和灼华倒是有点惊讶，谁能想到最终boss的办公桌里还能私藏零食呢？
而在红酒出现后，保镖十分娴熟地上去倒酒，玻璃杯里很快就承满了鲜红的酒液。
保镖把红酒放在桌子的两端，还顺手把椅子放在了灼华身前。
灼华坐下，但是把红酒推到一边。
“脸不好看，戒心倒是挺重。”老板笑了两声，把自己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不知道酒里加了什么东西，在喝下酒之后，他的皮肤开始潮红，心跳也加快了不少。
“嗯…嗯，好。”老板嘟囔着，拿过左轮手枪，从弹仓中取出子弹。
然而，当第四颗子弹从弹仓中落下的时候，他突然举起手枪，朝灼华射出一枚子弹。
“砰！”
一切发生得太快了，电光火石之间没有人能反应过来，就连作为二级诡能术士的保镖都条件反射地运转能量，凝出术式。
但是，子弹打空了。
这并非是猫猫的作用，而是手枪就没瞄准灼华。
他瞄准的，是灼华身后的大门。
在灼华意识到这一点瞬间，门后传来惨叫。
她扭头一看，透过木门被打出的窟窿，她看到了一个人捂着胸膛摔倒在地。
老板挥了挥手枪，“又有不长眼的苍蝇在偷听，还把我的门弄脏了。”
很快，窸窸窣窣的声音就出现了，他们把尸体抬走，戴着手套把大块碎肉拾起，用拖布把地面擦干净，最后喷上一些空气清新剂。
世界安静了。
保镖收回了即将凝结成功的诡术，淡红能量如雾般消散。
莫安娜的双腿开始微微颤抖。
灼华回过头，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
包里的猫猫艰难地坐起来，金黄瞳孔竖成长针，透过灼华的身体紧盯着老板。
不知道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圈的老板还在显摆自己，“哈哈，我的枪法可是很准的，你要是输掉又不愿意去死的话，我可以送你一程。”
“谢谢，不过我的运气一向很好。”
灼华不打算退缩。
“运气是虚无的存在。”老板耸耸肩，把左轮手枪的弹巢猛然一转，然后昂头，将温热的枪口对准了自己的下巴。
“咔。”
没中。
老板露出一点看到幻觉般的笑容，然后把左轮手枪递给灼华。
灼华接过手枪，手柄上还残留着老板手掌的温度。
一时间，灼华出现了想要用酒精消毒的冲动。
虽然老板看起来不像个正常人，但是在灼华眼里，他像蟑螂一样。
完蛋，这手枪不能要了。
话是这么说，但这里到底是人家的主场，灼华只能暂且按下不适，把枪口对准太阳穴。
“你的动作有点慢啊。”老板漫不经心地提醒。
灼华没理他，而是扣下扳机。
“咔。”
她微不可查地呼出一口气，猫猫甩了甩尾巴，对这个已知的结果感到无聊。
虽说■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了，但是【伴侣】还不知道呢。
而且【伴侣】也没办法读自己的心，所以并不知道这个弹仓里没有子弹…嗯？等一下！
对面那只蚂蚁是第一发，伴侣是第二发，而那颗子弹在……！
这不是恰巧碰上了吗喵！
可恶啊，到时候■直接把这两只蚂蚁变成肉虫好了。
灼华把手枪放到桌上，推给老板。
老板拿起手枪，对准下巴，漫不经心地扣下扳机。
“咔。”
手枪被递给灼华。
灼华慢慢地拿起手枪，对准了脑袋。
莫安娜提心吊胆，用手捂住眼睛不敢看了。
虽然她在赌场里看过俄罗斯轮盘赌，但愿意参加这种赌局的人要么是不懂后果只追寻刺激的年轻人，要么是孤注一掷来博取财富的两头孤狼。
一般来说，前者出现的概率远比后者大得多，但最后的结果也往往最惨烈。
无知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老板身体前倾，露出兴奋的笑容，似乎极其想要看到灼华的死相。
在安静的室内，任何声响都是清晰的。
“咔。”
老板猛然后靠，嘭一声撞在长椅上，一副不高兴的模样。
莫安娜放下手，颤抖着松了一口气。
唯有那个保镖，什么都没表现。
“二分之一的概率了。”灼华看着老板。“但是，你的风险却是最高的。”
“如果这枪下去你没死，我便也知晓了自己的命运，然后放下手枪，拒绝死亡。
但如果你被射出的子弹杀死了，那么你的意识就会永远保持着被子弹杀死的惊恐。
像树脂里的蝉，被固定在死亡的永恒中。”
“你还挺有文学素养。”老板哼了一声，“一看就知道是个臭写小说的，来我们赌场要饭来了。”
灼华没说话，但是灼华已经想好把这座赌场掏空了。
猫猫也没说话，小猫咪不会说话，但是小猫咪已经想好把这家伙变成什么东西了。
嘴巴这么臭，干脆别给他留嘴了。
老板这次没有把手枪指向下巴，而是直接塞进了嘴里，用牙齿紧紧咬住了枪口，同时身体前倾，紧盯着灼华。
这个距离，如果他这一发子弹真的打实了，那么灼华肯定会被溅一身的血。
灼华感觉自己的心脏咚咚咚跳了起来，一方面是子弹发射的巨响肯定会吓她一跳。
另一方面是，这么一张大脸含着管子向她逐渐靠近的模样，看起来真的好掉san。
又恶又掉san，她还不如去跟诡异大战三百回合呢。
“咔。”
手枪没有射出子弹。
老板露出嬉笑的表情，把手枪从口中拔了出来，在灼华嫌恶的眼神中拉出一条银丝。
好恶心好恶心噫噫你拔就拔还拉丝，这又不是芝士你拉什么丝儿，而且为什么一边拔还要一边看我。
我脏了，我的幻肢不能要了。
灼华感到悲伤。
不只是灼华，连猫猫都露出了极度嫌弃的表情。
噫，这只蚂蚁怎么还会吐口水，好恶心。
果然要把他的嘴用水泥封死。
一旁的莫安娜则是惊恐地看着老板。
她可没有灼华那样粗大的神经和奇特的脑回路，而是清晰地意识到一件事：
灼华输了。
在俄罗斯轮盘这种极为残酷的赌局中，或许连幸运女神都要退避。
不过说是输了，但是输给赌场的老板也是虽败犹荣。
莫安娜有些无奈，又有点释然。
就在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时，老板咳嗽了两声：
“咳咳，那个谁啊，我刚刚吐枪的时候你有在看罢。”
“不，我不想看，是你在看我。”灼华身体后仰，竭力想要离他手里沾着口水的手枪远一点。
猫包里的猫猫被椅背挤成了一滩猫，双下巴都被挤出来了。
“哈，既然你看了，那么我提出的条件是…”老板露出狰狞的笑容，把枪口对准了灼华。
“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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