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鹿从梦中惊醒。
昨夜,几个护卫见自家老爷在库房待了许久,便出于关切询问,没有回应后便推开大门,发现躺在地上睡得深沉的欧阳鹿。
可欧阳鹿这一醒,想到昨日的事情,不禁后背一凉,慌忙起身想要去库房。
“老爷!少爷醒了。”仆人看着欧阳鹿醒来,兴奋迎了上去。
欧阳鹿面色一喜,可却感觉怪异问道:“管事呢?”
自己刚提拔不到一个月的管事,也算是勤勤恳恳,可今日在门外侯着的竟是个自己未曾见过的仆役
整个欧阳府其实也就欧阳鹿和他的大儿子居住,至于其他妻儿暂且安置在其他地方避避风头,可今日他却感觉说不上的怪异。
“管事一早就出门了,让我来照顾您,老爷。”仆役小心说道。
欧阳鹿此人疑心太重,怒不可遏道:“混账东西!为什么不和我禀报?派人跟着去了没有。”
仆役一愣,刚想开口回答,欧阳鹿却也拍了脑门道:“那群蠢货哪里敢跟我的人,滚滚滚!”
仆役自是委屈极了,将水盆放在一旁,即刻离开了厢房门前。
正当欧阳鹿想要调查管事行踪时,就突然听见密密麻麻的脚步声,让他感到奇怪。
昨夜自己和大祖阴阳相见了一番,早上孩子又醒了,此刻他心底也有了些底气。
“什么声响,闹那么大!”欧阳鹿不满开口道。
只看见原先离开的仆役屁滚尿流跑了回来,神色慌张道:“老爷!不好了不好了,少爷在门口瞧见一群人,刚醒脾气大了些,骂了几句,就被扣下了!”
欧阳鹿挑眉,心中不由生出一端怒火,甩袖道:“这是把我欧阳家当落水狗了?我去看看!”
原先欧阳家的锐气虽说折损大半,但也不是什么货色都能踩上一脚的,欧阳鹿怒发冲冠走出主庭。
只见那庭院前不知怎么,站着一排排官兵衙役,都持刀披甲,怒气汹汹看着欧阳鹿。
欧阳鹿那不争气的大儿子,此刻英俊的脸上多了两个巴掌印,撅着屁股倒地上哭呢。
“欧阳鹿,你为何造反!”任宽突然指着他鼻子大骂道。
欧阳鹿那真是一脸懵,神色不悦道:“莫要血口喷人!某这日子好端端的,凭什么造反?”
任宽冷笑一声,掏出怀里的太守和郡丞手书,盖着殷阳郡本地大印:
“罪状齐全,你这罪状罄竹难书!竟搜刮大量钱财,结交凶汉,意图颠覆朝廷!抄家!”
那几十个衙役官兵面上可是喜悦,他们大多是董家军的旧部,一部分是郡丞派来的衙役,前者欢喜于复仇,后者则是想要吃些油水。
邹磨几人也一同到了,看见邹磨,欧阳鹿面色十分难看,咬牙切齿道:
“果然是你们诬陷某。董家一事某已经说清楚了,与欧阳家无关!你们怎敢私闯某家!”
现在,欧阳鹿都不敢相信那大印是真的,觉着这是董家五虎抓着法子想痛打自己这落水狗。
马前远脾气好比爆竹,霎时间就怒了,掏出腰刀,怒骂道:“欧阳老匹夫,你是看不懂官印吗?”
还没等欧阳鹿反应过来,几个官兵衙役便持刀闯入庭院礼,将每个厢房都倒腾了起来。
欧阳鹿心中忐忑不安,钱财他是留了些在家里,他心里还是信不过被自己安顿在外的其他家人,不过那比钱财被翻出来又怎样?
一张官印,哪怕真是那罗忠要搞自己,没有搜出些什么东西,也还可以周旋。
江玄明此时换了一身兵丁服也来了。
这身服装五虎和欧阳鹿也认得,便是董家军多年前的军服,是江玄明同秋萍讨来的,特意穿上。
“你是董家的余孽?”欧阳鹿瞠目道。
江玄明摇了摇头,冷笑道:“怎么?现在喊余孽了?”
欧阳鹿意识到自己用词不当,不过面色仍旧不善,寡不敌众,他只能笑道:
“我欧阳家在江湖内颇有些人脉,几位阁下是想要破罐子破摔吗?”
光头大汉史命冷笑:“我这几个兄弟不怎么混迹江湖了。可某还在江湖上混着些名声,你欧阳家想黑吃黑这事儿说出去,谁愿意为你家报仇?”
欧阳鹿冷哼一声,懒得争辩,却看见江玄明在指挥什么。
“去查库房。”
江玄明这一句话,让欧阳鹿额头冷汗直冒。
这小子怎么知道库房有鬼?欧阳鹿内心惊讶,却也盼望自家祖宗能把那牌位放好位置。
秋萍此时也不再穿着便装服饰,而是一身极为漂亮的世家小姐打扮,这身衣服,乃是当年柳氏所穿。
在场众人不禁看呆了,这秋萍真是绝美,江玄明不由感慨,这样的女人做自己的丫鬟,有些暴殄天物。
“江公子。”秋萍微微点了点头。
江玄明却冷笑着对欧阳鹿说道:“看着可眼熟?”
欧阳鹿看着绝美女子,眼底闪过一丝错愕,他显然是认出了秋萍:
“董...董奉平的?”
当年他可是查遍了,知道董家真的死透了才放心,可看到秋萍那一刻,他便知道,这是要完了。
“你们竟敢打我!几个该死的狗奴才!”欧阳大公子脸肿的跟猪头一样,含糊不清怒斥道。
江玄明不由分说一脚踹他小腹上,给他踢晕了过去。
欧阳鹿刚想开口喝止,却瞧见几个衙役端出了个无字的牌位,顿时心掉了半拍。
“这木料,似乎只有国公以上才能用啊,有违礼制啊。”任宽眨着眼睛说道。
江玄明已经把排位事情说给他们听了,此时其余四虎脸上挂着渗人的笑容。
秋萍只是紧盯着欧阳鹿,开口冷语道:“英国公之后,果然复夏之心不死,还要陷害大周忠良。”
欧阳鹿开口道:“不!这是,这是祭奠太祖皇帝的!”
慌不择路的欧阳鹿只能随口胡诌,他心底绝望无比,可在场众人也绝非傻子。
“太祖皇帝?把太祖皇帝放在库房积灰?”江玄明冷笑道。
只见一个个衙役拿着木箱子,成箱的珠宝金银搬了出来,一个小头头还抱着俩大银饼,脸上嘿嘿笑着。
欧阳鹿面色难看无比,却见江玄明指着鼻子骂道:
“说!为何还要私造龙袍、头冠、玉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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