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顺经过这几月的相处,越发感觉到江玄明的天才之处。
他不懂文章诗赋,但作为教头对看学生根骨天赋极有水准。这李家大小姐本就是将门虎女,在嫁入江家前也是名四品武人,江玄明遗传至母血的根骨也算优秀,加上江家的精心培养照料,江玄明的底子本就比寻常人优秀。
加之这诡异的天赋,或者说运气,仅用了一个季度便开窍通气,只要稍加提点,便能悟入武道,庞顺不禁欣喜,学生有天赋,老师也沾光。
他也听说先前那徐先生已经在郡府学堂当启蒙先生这事,他这“蛟须虎”教“江家麒麟儿”,这几月里也在江湖传开了,世人皆好奇江玄明除了在文学外,在武道上的天赋究竟如何,不少庞顺的好友也趁闲暇时问庞顺此事,庞顺只是还未教出名堂,不敢大肆声张,每次都转开话题闭口不提。
开窍再快,不能踏入武道那便是虚的,不过见江玄明天赋卓绝,庞顺更是欢喜,那套腿脚功夫也绝非一般筑基武学,作为武道入门可以说是上上品,此刻庞顺也不禁羡慕起江玄明,有如此扎实的武功作基,日后武学造诣必定不低于自己。
日出日落,夏蝉鸣冬雪飞,时间如白驹过隙,已是一年过去。
江玄明此刻披着雪白狐裘,听闻是从狐妖身上扒下的,头戴着一顶昂贵皮毛毡帽,穿着一身黑底锦袍,这料子是织造局出的,江家作为官商自然有特供特购的权力,这一身衣物便能抵普通人一大半辈子的花销。
“还真是奢侈。”这身行头,是李氏专门为江玄明打扮的。
习武整整一年,江玄明在一个月前,已正式踏入武道,成了一名一品武人。
这个时间属于正常,毕竟孩童对身体的掌握并不如成年人娴熟,哪怕开窍通气再早,将这些气力能灵活贯通到四肢也需要时间引导。这里修改器所提供的最高幸运值就用不上了,江玄明只能依照庞顺教导,慢慢推演学习。
“玄明啊。你这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我闯荡江湖这么多年了,除了那些武道世家还是名族将门,才几十年里出一个十岁前踏入一品武人的天才!你现在是正式踏入武道了,往后,可要多在江湖上协助协助我咯。”一旁庞顺感慨道。
旁顺这话不假,尽管一年看似漫长,但其实绝大多数现在江湖的少年天才,也极少有在十岁前踏入武道的,有的那几个也是非富即贵,或者自有传承在,像江玄明这跟着官军教头学的,可能也是江湖上头一个。
江玄明和庞顺相处的愉快,这庞顺看似有些教头威严,但其实还是有些江湖人做派,毕竟他在入赘李家前便是在江湖打出的名号,处事为人也是经过李家考验的,确实是个爽快的好汉。
“今儿个,陪我去去?”庞顺见今日雪大,便是没法去演武场了,不禁搓搓手祈求地看着江玄明。
此刻江玄明年纪虽小,但随着习武却也让人觉得有股子少年英气,加上他在这个世界日渐习惯,举手投足也顺应了古人习惯,还真有些大家少爷的风范。
“行。那在外面我便不客气了,还是喊你老庞。”江玄明笑了笑。
庞顺带着江玄明出门,江玄明吩咐武仆不用陪同,毕竟一名五品巅峰的武人就在身边,况且沧水城处处是江家眼线,谁敢欺负到江玄明头上,在沧水城甚至在郡内八成都要脱层皮,而像那些豪族又怎会没点眼力劲欺负这位少爷?
只见二人出了门,庞顺这一身官军锁子甲,戴着个红顶毛毡帽,背挎一把两臂长的长枪,虎眼蛟须威,威风凛凛,两旁商贩都认出这是沧水有名的教头“蛟须虎”。
“这庞教头又带着江家大少爷出门了...”
“快快快,老婆,备些钱财我也跟着去!”
“什么?江少爷也出来了,还不去把我那些藏在床底的银钱拿出来。”
“你小声点,别把咱家那钱放哪说出来!”
两边商贩人群七嘴八舌私下暗自讨论起来,尽管是有点雪,不过沧水城毕竟乃是南北商贩重镇,生意这事儿大年都有人做,不过此刻这些商贩路人们见了江玄明都两眼放光。
这位,这位可是沧水财神爷啊!
原是几月前,庞顺教完江玄明后闷闷不乐,江玄明见状便问了几句。原来这庞顺也是个惧内的,平日李家那位表姨管着家中财政,偶尔给庞顺一些银钱拿去花销。
庞顺自然知道习武费钱,于是也安心将所有金银细软教给家妻保管,可他毕竟游走江湖,吃喝如今有江家担着,去烟花柳巷更不可能,便只有了赌。
沧水城这赌坊挺多,每人每日都有定个最高赌资,毕竟沧水城有江家李家两大家族,背后更有官府掌控,这些赌坊自然不能太过嚣张,赚了些钱还得拿去孝敬这些豪族和官差,幸亏这死规定,否则那庞顺每次红了眼怕是都收不了手。
赌钱?江玄明听闻后,不禁好奇自己的金手指,是不是能奏效。
于是回到现在,这赌坊玩法多样,但最简单的便是猜生肖和赌大小。
每当江玄明来到赌坊,赌坊的伙计都得停下手上功夫过来看上一眼,有的直接就自掏腰包过来看这赌桌。
这赌坊倒是宽敞,赌桌宽大,一次能允许十数名赌徒博弈,伙计更是机敏嘴快,这沧水城的赌坊生意好,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庞顺此时拿出一大把银钱,直接将上限拉满了。
毕竟这几个月里,他可是真体会到了甜头,什么叫做私房钱藏到手软,偶尔还拿出点哄哄妻子,买点簪子玉镯,别看这江湖人五大三粗,比起那些世家子弟,倒是更懂得心疼怜惜女人。
这一桌,便是买大小。
江玄明站在赌桌正前方,他虽因年龄显得比周遭人矮小,但气势在人们自觉给他周遭空出个“圈”,他现在就犹如能透视这骰子大小般盯着伙计手中飞快转动的碗碟,人们紧盯他的目光。
不过赌场自有规矩,便是让这位财神爷必须在所有人押完大小后才能开口。
尽管人们都知道会如此,但每次都希望能从江玄明眼中看出哪个大,哪个小,有些人则是凑个热闹,不过也希望能来捡个便宜,指不定突然看见这位少爷的眼神飘忽一下,就能赚个盆满钵满。
待人们押完大小,有些人笃定从江玄明眼中看出什么,其实对于江玄明来说,只要随便做出选择,那么答案就是什么。
于是江玄明随手指了个大,庞顺自然也全数押了上去,一群押小的顿时鬼哭狼嚎起来,不过也只是片刻便消停下来,这可是官家管着的赌坊,谁敢乱来?
待伙计开了碗碟,果不其然——是大。
这些人有的全压了今天的限额,有的则是稍微留了一手,割了层皮倒也是肉痛几下便算了。庞顺和那些压了大的便顺着每人出资大小分刮赌资。
一天只用赌一次,一次就能饱半月。庞顺打心底佩服这位财神爷。
不过江玄明要求庞顺抽出一成赢来的赌资给赌坊,这庞顺倒是清楚,这赌坊怎么可能只亏不赚,这一成是赌坊的最少抽资,交这一成,经营赌坊的也不会计较江玄明的“财神手段”,甚至乐于请他来偶尔给赌坊引引客流。
“还是咱们几个小的丢煞脸了,人江少爷,轻易便看出咱们伙计的能耐了。”今日掷骰的伙计点头哈腰、卑躬屈膝向江玄明说道。
这江玄明怎可能真说自己运气好,几月前,他就在庞顺和这些赌坊伙计面前,胡乱诹了一套说法,便是说自己能从伙计眼神、手法还有根据这赌徒的语气判断伙计要骰出什么点数,那庞顺知晓这些赌坊伙计确实有人能左右骰子点数,但更佩服江玄明这双“火眼金睛”,但内心也不禁赞叹这江家大少爷机敏非常。
今日这伙计来,也是以为技法被识破了过来由衷夸赞这小少爷。
什么机敏,这是作弊,这是修改器!
不过江玄明此刻在沧水城赌坊走动,并不单单只是为了给庞顺赚点私房钱,而是他在自己慢慢了解这个城市,了解这个世界。
毕竟还有两天,随机的新修改功能就要激活了!
江玄明盯着修改器上的新功能激活倒计时,仅有两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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