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兄一定会赢的。”
天音望向平稳登船的孟仙，故意大声说道。
穿过铁链的脚法稳健有力，正是前些天孟仙所说的基本功。
“哦，是吗？”
八字眉少女一边舔着糖葫芦，一边蹲在荼婧姝面前，“小弟想吃吗？”
在她眼里，不能说话的荼婧姝远远比能说话的天音有意思。
经过八字眉少女舔舐的山楂果透出勾人的颜色。
荼婧姝咽了咽唾沫，轻轻点头。
“先让姐姐香一个！”
八字眉少女甜蜜地说道。
荼婧姝听不明白，两眼尽显费解。
所以，当八字眉少女把嘴唇靠过来以前，他没有做任何反抗。
“嘿嘿嘿～”
八字眉少女得逞地眯着眼睛。
薄唇如蜻蜓点水，落在小孩的脸颊。
“你干什么？！”
天音赶紧护住怯生生的小孩，斥责道。
“玩一玩嘛。”
八字眉少女站起来，又在众目睽睽之下从长桌上拿一颗葡萄送到嘴里。
“等会你就笑不出来了。”
天音蹬了一眼不守规矩的八字眉少女。
“胜负还未分呢。”
八字眉少女把注意投到花船上。
不归已经爬到桅杆中段，孟仙仍在甲板徘徊。
少年深知以寻常路线不可取胜，正思考投机取巧的方案挽回劣势。
“长久以来，活动都会有一个有趣的谜题，今年也不例外吧。”
八字眉少女两臂环着丰满的柔胸。
“什么意思？”
天音睁大纯净的眼眸。
“如果没有根据提示参透谜题，就拿不到真正的月神旗。”
八字眉少女好心解释道。
“也就是说，那面旗子是假的？”
天音如梦初醒道。
“我已经猜到了。”
“猜到了什么？”
“谜题，大概是……”八字眉少女看着长桌上的圆镜，看着圆镜中另一个自己，喃喃道，“镜花水月。”
……
水面上的圆月，清清软软。
可惜，还没有更多人在意它。
冷面少女很快就能触碰到旗帜，大多人都愣在原地，放弃争夺。
但孟仙还在实施翻盘的计划。
他把船帆放下一半，系在腰上，然后退到船头。
“快看，那个人要做什么？”
所有人因为这声惊呼把视线都集中在孟仙身上。
孟仙长吐一气，开始奋力往船尾奔跑，然后跳出船外。
悬挂船帆的桅杆随力量弯曲，再到孟仙跳船的瞬间，已经到达极限，向后反弹。
“借助外来力量”腾空而起，孟仙及时解开身上的帆布，抓住与冷面少女比邻的桅杆，反而离月神旗更接近了。
“可恶！”
对方短时间反超，让冷面少女感到挫败。
她朝孟仙所处的桅杆踢了一脚。
清楚地听到“咔嚓”一声，孟仙抱紧桅杆，不敢轻举妄动。
好强的攻击性，她对胜利就这么渴望吗？
孟仙无奈地目送她重新拿回优势，然后伸手去取迎风招展的月神旗。
“诶？”
一伸手，抓空了，再一伸手，还是同样的结果。
……
不归疑惑回头，看向岸边。
八字眉少女微笑着摇摇头。
孟仙也一脸不解，既然悬挂的旗帜是幻象，那真正的月神旗该藏在哪里？
倒映河面的月影微微挪动。
很快，月上中天，今晚却还没有出现获胜者。
那就成了一个不完美的夜晚。
歪着脑袋，瞧着水中的月亮，隐约会出现潜伏在水下的阴影。
“师兄！”
天音朝孟仙大喊一声。
孟仙心领神会，当即扑向水里。
另一边的不归也身如人鱼，从最高处跳下。
“扑通”一声。
两人几乎同时没入水面。
“你师兄会游水吗？”
八字眉少女突兀地问道。
“啊？”
天音紧张地皱着眉毛。
后来，不归率先把头冒出来。
她一只手举着月神旗，另一只手抓着溺水的孟仙。
……
如果事先知道“镜花水月”这个谜题，应该就没有多少人会盲目地爬上桅杆了。
但这正是活动的趣味所在。
人们需要静下心来，回味皓月给普罗大众带来的启示。
每月初一、十五，会迎来涨水大潮。
渔夫早早在水下铺陈一张大网，等鱼群聚集，将之一网打尽。
与此同时，把真正的月神旗挂在渔网上，再刻意让旗帜随月影而动。
活动的组织者可谓用心良苦。
……
“太好啦！我们赢啦！”
八字眉少女旁若无人地庆祝着。
“哼！胜之不武。”
天音不服气地埋怨道。
“是你师兄棋差一招，而且事先我也没有把谜题透露给不归。我们赢得很公平。”
八字眉少女斜视着天音，愈发不喜欢她，“认输就这么难吗？”
天音不悦地闭上嘴巴。
在那以后，作为获胜者的八字眉少女站在方台上宣布，一桌的瓜果所有人都可以享用，因此赢得阵阵欢呼。
内心阴暗的人会认为她的举动很虚伪，像是在笼络人心，享受被人推崇的滋味。
但八字眉少女的动机从始至终都很单纯。
因为只有她获胜，其他参与者才有机会品尝胜利的果实。
反之，她失败了，获胜方未必就有与大众共享的善意。
……
八字眉少女很自然地被推到上座，一边吃着甘蕉，一边抖动令人在意的丰满身体。
恢复意识的孟仙也被她邀请坐在身边。
“南方的水果果然要好吃一些。”
八字眉少女感叹道。
那双喜感的八字眉让人看到就觉得心情变好。
“姑娘……不像本地人啊。”
孟仙试探性地问道。
“你也不像本地人嘛。”
八字眉少女毫不客气地说道。
“说得也是……”
“那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天梁院。”
“天梁院？”八字眉少女抓起一个水蜜桃，咬了一口，笑道，“天梁院可是个好地方。”
“只是偏安一隅，不复当年。”
“有你这样的人，天梁院也不错啦。”
“过奖过奖。”
“咦？你们的大师兄是不是叫孟仙？”
“对……”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他是个……笃实好学的前辈，我们都很尊敬他。”
孟仙的脸越来越红。
“跟你比起来，他更好吗？”
八字眉少女忍不住笑道。
“我比不上他。”
孟仙低头道。
“那我就放心了。”
八字眉少女长叹一声。
“为什么这么说？”
轮到孟仙疑惑了。
八字眉少女露出无邪的笑容。
清风拂面，带着丝丝水雾，还带着她嘴里蜜桃的香气。
她把嘴碰到孟仙耳边，悄声说道：“因为啊……我听说……我今后会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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