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与八字眉少女关系坏成死对头的地步，但听到做作的暧昧声，天音的眼前又浮现出对方那张能把男人都吃掉的妖精面孔。
她必定有个显赫家世，要不然一众老小怎会任她耀武扬威。
天音下意识与孟仙对视一眼，看到他露出微微笑容，心中不禁一紧。
“南长老……真是天南的损失啊。”
国老板着脸，继续方才的话题。
由他引导，关于七杀殿的批判会还在继续。
接下来，七杀殿的人与事都被数落得一无是处。
孟仙本以为，羸弱的天梁院会在五派中处于尴尬地位。
但多亏了大长老惊人的口才，他与海长老一唱一和，把场间的气氛渲染得相当激烈。
“七杀殿愈发大胆，也愈能证明他们有能力召出他们倚仗的东西。十四年前，那个妖女还留有两个余孽在天南。所以，五派联合必须速战速决。”
陆修远一如既往像大人们一样深谋远虑，他把手臂撑在桌上，扫视着各位贤达，说道，“等七杀殿缓过神来，我们所有人都不能苟活。”
十四年前的往事，孟仙知道得不多。
只依稀耳闻过，七杀殿出现了一位灭绝人性的女子，她见人就杀，把天南搅得天翻地覆。
那时，五派罕见携手，高手尽出。
成功把妖孽抹杀，但也损兵折将。
听陆师兄的意思，那个女子还有后代存活于世吗？
看来，哪怕为了自身利益着想，五派也必须先摒弃前嫌，把眼前的难关度过。
“二宫有何见解？”
国老苦叹一声，看向各自为营的天同宫与天相宫。
所有人自然而然追随他的视线。
天同宫的天玄长老似乎从未关心会议的进展，依旧闭目养神。
天相宫的霓长老偶尔会烦躁地吹去桌面的灰尘，偶尔东张西望，引来众人的厌恶。
“七杀殿的德行世人皆知，用得着研讨半天？天相宫不反对联合，只想知道最后是谁领头……我们不会甘心听从小门小派的号令。”
老妇心直口快，一语中的，令人倾佩。
二宫的整体实力远远高出三院。
在这个以实力评判地位的世界，二宫不会愿意为弱者充当马前卒。
孟仙细细权衡这番话。
本质上，天南五派就是一盘散沙，各自经营着一亩三分地。
硬要推举一个“盟主”，得想出公平公正的方式才能堵住悠悠众口。
“霓长老说得有理。但那是明天的议题，今天欢迎大家提出分歧，如果都对七杀殿的暴行无异议，再探讨五派如何联合一事就顺理成章了。”
国老呵呵一笑，而后郑重其事地说道，“天玄长老？想必也有同样的顾虑？”
“七杀殿身上的脏水洗不掉，但在座的各位也没必要把自己撇得太干净了。”
无须老人第一次张口，嗓音稍显尖锐。
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
天玄长老睁开眼，得意地说道：“我了解过那三位长老的底细，天机院的那位好色成性时不时对女徒儿动手动脚，天府院的同道貌似任劳任怨背地里却伺机敛财，天梁院的南长老，哼……也犯过通敌大罪。”
国老沉沉地说道：“天同宫是在质疑红黑榜咯？”
也可以说，是在质疑发布红黑榜的落日神庙。
不过，天同宫倒有这样的底蕴。
孟仙也曾有类似的疑惑，三位罹难的长老都曾被标在红榜之上。
这会不会是巧合？
天玄长老又闭上眼，咧嘴一笑道：“只是不明白红黑榜的意义何在？”
“十四年前妖女祸乱，天南的民众都不该忘记，所以红黑榜应运而生。黑榜第一的左三立凶名赫赫，半年前的屠杀不过是冰山一角，天玄长老不会觉得冤枉吧？至于红榜，上榜人选也对天南做出了应有的贡献，同时也经过上面过目了。不要忘了，在座还有三位也是红榜推崇的人士。”
国老有条不紊地说道。
的确，红榜上的海长老、霓长老、陆师兄还闪耀着独特的光环。
海长老、霓长老分别是天机院、天相宫长老之首，陆师兄自然不必多说。
孟仙小心翼翼地看向陆修远。
对方在重要的场合不露胆怯，反观自己，什么也不懂，什么也说不出来。
“是因为天同宫没人上榜，眼红了吧？”
霓长老毫不客气地讽刺道。
“我天同宫不想被当成工具。”
天玄长老又睁眼，阴阳怪气地说道。
“工具？你们本来就没有。”
霓长老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你个老婆子，胡说什么？”
天玄长老首先沉不住气了。
孟仙听着两人你来我往互相攻击，竟有种处在天梁院长老会议上东西长老斗嘴的错觉。
但很明显，如果二宫长老大打出手，把落日神庙拆了都有可能。
剧烈的拍案声吓住了众人。
原来是国老猛一拍桌，缓和了这出令孟仙不明就里的争斗。
“看样子，是都同意五派联合了？”
国老高声询问道。
所有人都表示默认。
“那么，举手表决吧。”
国老叹息一声。
话音落下，四派长老或果断或迟疑都举起了右手。
为什么会议一直没有提到天府院？
孟仙觉得可疑。
“既然如此，”国老向门口的卫兵做了个手势，被其搀扶起身，宣布道，“天同宫、天相宫、天机院、天梁院同意五派联合，只有天府院……依然反对。五派联合的前提是五派都没有异议。那么，先解散吧，午时以后会议继续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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