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苏醒时,微红的夕阳已经撒满了房间,蕾蒂亚已经不在了,樱轻轻起身,整了整身上那身蕾蒂亚偏大的制服,轻轻将身上的军毯叠好。那毯子成色感觉经历了半个多世纪,完全不像蕾蒂亚那样的大小姐的家当,一些地方甚至有战火灼烧的痕迹,有个角上还有个步兵子弹穿过的弹孔……但是不知怎么的,自从自己和它接触后,它的质感和气息却感觉那样熟悉和亲近,樱怎么也想不通……
“哈,学姐起来了啊!” 蕾蒂亚带着个大便当盒,还有一大堆不知什么东西回来了,“差不多我们也该出发了哦!”
那年的深秋,日照时间不长,东洋坦克学院的校园内已初感寒意,夕阳将那校园的一切染得绯红。晚霞映衬下那装甲上的德意志伏击迷彩和铁十字是那样的肃穆,樱的身上则披着一件德式防风斗篷。在众人惊噩的目光中,蕾蒂亚牵着樱的手慢慢向旧公寓走去……
“姐姐,我回来了,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樱有礼貌地向坐在窗边那个寂寞的身影鞠躬。
“没关系,我已经放心了。”夕回答,语气中十分欣慰,“钢铁的气息,已经充满了房间,来自那遥远的世界彼端铁与血的气息。”
蕾蒂亚心中一惊,明明自己进来时故意不弄出动静,可是这个残疾的姐姐却感应到了他。
“欢迎光临寒社,真对不起,这里恐怕,不适合大小姐呢!”夕微笑着从窗边的椅子上起身,有些轻微摇晃但十分优雅地慢慢摸了过来,樱赶上去试图搀扶姐姐,但夕温柔地拒绝了,显然她想自己有礼节地接待难得的稀客。
虽然资料上已经详细了解过,不过眼前的实体着实让蕾蒂亚多少有些小震撼:和自己相似的身高,披肩的姬式长发,旧得褪色的东洋坦克学院水手式制服,外边挂着略带锈迹的铆接钢板,身背的57炮看起来似乎已经无法使用的,面庞虽然美丽,皮肤也好,却掩饰不了长期营养不良的瘦弱,她来到了蕾蒂亚面前,似乎是头晕或是因为失明掌握不住平衡,突然向前栽了过来!
“小心!”蕾蒂亚顺势一下抱住了夕学姐,将她身体扶正,那一抱,蕾蒂亚心里不禁一紧:资料上看夕学姐当年可是胸部有料的人气LOLI,全身柔软有佳,可是现在,身体感觉好单薄,感觉,随时会破碎……
“对不起,眼睛不好,也是没办法呢!”夕对着来客笑着致歉,那一笑好似阳光般的治愈,却让现实的VK2801心里流血不止,她们两姐妹到底经历了些什么,承受了什么,他不敢也不愿意去猜想……
晚饭的气氛很好,蕾蒂亚(女装VK2801)买回的中华料理让姐妹两赞不绝口,2姐妹的小肚子涨得差点让蕾蒂亚又有了奇怪的想法(蕾蒂亚意识里突然跑出:孕妇PALY这个丧失词),尤其是其中的红烧肉,夕和樱吃的时候掉下了眼泪,似乎是很怀念的味道。
“我做的红烧肉,绝对好吃,C系学院老前辈老底子配方,味道幸福到你哭!”下午上街买便当时,62式为了蕾蒂亚的任务特意借了打工店里的厨房开的小灶时得意地宣布。
“可是为什么,味道很幸福,我却哭不出来……也许我没有经历过长期饥饿经历,特工训练里也没饿到以年计算……” 蕾蒂亚想着。
饭后,蕾蒂亚打开了另外一个大箱子,里面装满了去除旧公寓房间霉味的好东西——上好香料,多年来,那个车库房间第一次充满了幸福的香料味道,樱兴奋地满屋转着,不时抱着姐姐和蕾蒂亚撒娇。蕾蒂亚则惊叹,即使曾经在这样糟糕的环境,她们依然能保持房间的整洁和温暖的气氛。
和式茶粉之类的奢侈的配给,已经断了不知多久了,早有准备的蕾蒂亚下午出门从62式那里也要到了上好的C系茶叶,3个名门大小姐坐下来开始开茶会,从姐妹口中,蕾蒂亚了解了曾经她们家族辉煌时R系贵族大小姐的生活,还有97式在时兄妹3人的幸福生活,知道了连“功臣号”老爷子都未告诉过他的那个雨夜在东洋坦克学院操场上的震撼1幕。
后来,蕾蒂亚(女装2801)伤心地哭了,第一次以女孩子的代入感哭了,如果说过去的训练中的假哭纯粹是为了通过测试,那么这次,标志着他的女装化特工已经完全成型。
“不要为我们哭泣,这是宿命,97式在为真理不断战斗,我们姐妹也是,如果可以,我们甚至可以为之殉葬!”夕一边说着,一边温柔地用手绢擦去蕾蒂亚的眼泪。
………………
时间,已经很晚了,疲倦地樱先睡去了。蕾蒂亚也站起来准备告辞,夕轻轻站起来,摸索到了蕾蒂亚面前站定,无比认真且温柔地说:“我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我的身体状况和我的武器状态已经不行了……但是樱不一样,她不能永远这样……虽然不甘心,可我很早以前,就已经保护不了她了,所以,无论如何,平时多少请帮下她,至少让她,看见希望……”
“放心吧!学姐,对于任何欺负弱小违背骑士精神者,我们D系都不会让其存在的!” 蕾蒂亚啪地一个立正,将坦克炮举成行礼状,尽管他知道,夕根本看不见。
“谢谢你!先给你这个作为感谢吧!”话音刚落,2801的额头传来了柔软温暖亲吻的感觉,接着是眼泪的滴落,“我不在乎你究竟是谁,为什么突然进入我们的生活,但我在你的身上,感受到了比一般德意志更钢铁般意志……”
子夜,蕾蒂亚失眠了……“齿轮……开始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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