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般的女孩不一样,一般的女孩到她这个年纪,也就是活了十七八岁,而彼忘河川是活过两辈子的人,虽说前一世的记忆在脑海里没什么印象,但或多或少烙印在她的灵魂里,彼忘河川感觉自己应该是前世应该是个男的,因为她常常对身边的少女起些不应该的反应,她自然比那些小女孩懂得更多道理,更多人情世故。彼忘河川是在神庙里长大的,二十年前玛柯莱之轮的灵魂分配出现紊乱,导致一部分新生儿失去了他们应有的灵魂,她的父母为了她顺利出生,去当地的拉玛西亚神庙寻求帮助,拉玛西亚是象征正义与荣耀的女神,女神的牧师友善的伸出了援手,最终幸运地诞下了一个健康的婴儿,作为感谢,婴儿以女神的名号命名,也就是彼忘河川,传说是女神的居所,后面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彼忘河川的父母变相地抛弃了她,将她留在神庙作为女神的侍从,至于原因,她至今也没得到解释,她的父母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她向大祭司询问过自己父母的事,不过那个老头对此三缄其口,沉默不语, 当然,这一切有可能是那位轮回神玛柯莱安排的,这也是那个奇怪的女神能干出来的事。
自从二十年前第一次出现空婴以来,到目前为止,空婴事件还是偶有发生,不过频率是降低了很多,但这些事情到底是如何发生的,彼忘河川至今也没有找到一个合理解释,也没有任何头绪,不过距离轮回神的期限还有三十多年的时间,她也不用太着急,目前有更要紧的事情摆在眼前,神谕要求她去一趟北方,向那里的蛮夷传授拉玛西亚神的上上善道,这是一个苦差事,毕竟那些野蛮人至今没有发展出像样的文明,只建成了松散的部落,给他们传教还不如对牛弹琴呢,彼忘河川怀疑这是一个教会用来骗取国家经费的项目,因为它确实毫无意义。
同行的还有一位女祭司佐蒂,她是其他神庙的牧师,彼忘河川之前没见过。按照计划安排,她会乘坐火车前往帝国边境城市黑根镇,在那里与佐蒂汇合,由于帝国之外没通铁路,她们需要搭乘商队的马车一同前行,穿越北方白际山区域,一路上走到哪讲到哪,最后跟随商队重新返回帝国,整个流程大概耗时两个月,就当去下乡扶贫了,也算是功德一件。
第二天,按照计划的时间,整理好了行装,彼忘河川提前去了火车站,站台并不大,稀稀拉拉地站了些个人,几个年轻人盯着她的脸,怪声怪气地有说有笑,从她身边走了过去,一个卖报纸的小男孩用奇怪的眼神望着她,让她感到很不舒服,迎面走来几个绅士,高声谈笑着,经过她却突然沉默不语,加快脚步,紧紧盯着她,也难怪,这里穿长袍但却坐火车也就她一个,科技和魔法互不相容,魔法使用者的存在会让科技产品失灵,所以像彼忘河川这样的人要坐火车的话,得花两张票钱,这样站长才会给你安排一个远离锅炉房的座位,好让火车的蒸汽机能稳定运行。
站长也注意到了这个奇怪的旅客,他快步走上前,询问她乘不乘车,乘车要去哪?“黑根。”彼忘河川回答到。“车票80比索,魔法元素造成损失的维修费65比索,保险5比索,还有一些小费,咳咳,你懂的……”站长咳嗽一声,摊开一只手。“不用找了。”彼忘河川夹出两张钞票,花的不是她自己的钱,她也不心疼。“赞美正义与荣耀的拉玛西亚,请跟我来。”站长赶忙接过,他这时才注意到了这位旅客身上的拉玛西亚标志——一个骑士头盔以及一把双手十字剑,他顿时明白了此人的身份,能坐火车的教徒,地位一定不同凡响。
站长领着她沿着月台向前走去,火车就在这个时候进站了,那个庞然大物呼啸着使来,冒着浓浓的黑烟,之前彼忘河川只在报纸上见过火车,当时还不以为意,现在亲眼目睹,才知道这场面的震撼了,蒸汽机的隆隆作响震地她脑袋发痛,自从工业革命以来,短短的十年间,机器替代了人力,工厂替代了个体,蒸汽机带来的力量是以往任何魔法所不可及的,再伟大的法师也会拜倒在这股力量力量之前,至于高高在上的神明,面对这股力量,是否也会害怕呢?彼忘河川正思索着,盯着开过来的火车,第三节车厢的车轮似乎有那么些吸引人,车轮和车轮中心的一点与她的眉心刚刚好对正了,她这时晃了神,不由自主地想着要突然抛下手里的箱子,向下扑去,缩着脖子投进车厢底下去了,这时她感到反悔了,想着重新站起身来,但是什么巨大的无情的东西撞在她的头上,从她身体上碾了过去,她倒在地上,无力挣扎,一切都结束了。“我的天呢,我在想些什么呢,我是怎么回事?”她被自己突然而来的想法吓了一跳,但那感觉却又是那么真实无比,好像她刚刚真的是撞死在车轮下面了,连痛觉都那么得清晰。“我一定是太紧张了。”彼忘河川安慰道自己。这时,她已经走到月台尽头,火车停了下来,最后一截车厢在她面前。
彼忘河川跟着列车员上了火车,走进车厢里,在入口处站住,一个年轻人转过身给她让道,凭着自己在交际场上的直觉和机敏,她可以确定,不难看出这位青年是一位来自上流社会的人,年轻人向她道了声歉,向车厢里走去,突然他又想回过头去看一眼那位牧师小姐,倒不是因为她过于美丽,而是从她身旁经过时,少女淡淡的体香使他稚嫩的心灵怦怦跳动起来,那漂亮的脸蛋上有无比温柔情切的神情,勾起了他往日的记忆与未来的遐想。
在他回头望过去的时候,恰好她也正转过头来,她长长睫毛下熠熠生光的灰色眸子,正亲切地注视打量着他,仿佛是在辨认着什么人,随即她的眼神又转向了站台,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一样。在那短暂的一瞥,一股生气在那水汪汪的眼睛和微笑的红唇中闪过,按捺不住要从她姣好的面容上泄露下来了。
彼忘河川将行李放置好了,准备找位子坐下,她回过头,发现那位贵族青年正不停地投来好奇的目光,这让她非常不好意思,她轻笑了一下用俏皮的目光打量了他一下,那位青年也远远地点头示意,然后迅速回过头,挤进人群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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