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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雨见,月见(下)

14.雨见,月见(下)

天空撒下寒意,空气愈发湿冷。

我与昏暗的天空融为一体,听人间万声,随树枝摇摆,随枯叶掉落,随着黯淡的边缘沉没。

…只是似乎更冷了些,像是夹杂着秋韵。连徐峰都不禁抱住了手臂,仿佛夏日迎来了结局。

“…打球去?”他问道。但我摇了摇头。不知为何,这种天气实在让我生不起一丝丝动力。

“随便走走吧,反正时间还早。”

晚会是在六点半的时候集合。如果是对于那种有事情可做有计划的人而言,两个多小时的时间不长不短,但对于我们这样的无所事事的浪客来说,这还真像是一种折磨。

等待,着实是有些令人厌烦。

……说是随便走走,其实我们也不过是在教室旁和走廊间四处逛逛,看看教学楼,看看沿途的景色,看看未来三年的风光。

…虽然也并没有什么可以欣赏的就是了。都只是些很普通的建筑,与我的刻板印象中的这些那些别无二致。

倒不如说,很有一种青春的味道------风,走廊,花与树,窗台栏杆,楼外的蒹葭,成群的叶衣,以及少男少女们唇角的笑意。

简直像是小说里的描写。我想。我和徐峰并肩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他拿着《哈利·波特》,我则是望向楼外的世间万物,在沉默中享受着这份静好。

“…快五点了。吃饭去?”在不知发了多久的呆后,我回过神了。看向手表,已经四点五十几了。

“走撒。”

下午五点,对于吃饭还是稍稍早了点,空旷的食堂里只有廖廖数人。由于时间还算早,我和徐峰索性便直接边吃边等候起来,默默打发时间,顺便聊聊天。

…出了食堂后,五点半也早已过去。出乎意料的是,阴沉了快一天的长空竟然缓缓散去,一抹绮夕耀射在不远处的球场上,一轮模糊的月影从天边隐隐浮现。天空白得明显。

兴许是因为把大部分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球场的人群上,我们走得比平常更慢了些,甚至还去了小卖部一趟,喝着可乐,在球场旁看着他们挥洒青春。

因此,大约到六点之后,我们才慢吞吞地赶到了集合地点。那里空空荡荡的,只聚集了几个女生,除了我们俩,男生一个没到。而大老师却是早早地就等着了。我站回了树下。

我看着人流逐渐地多了起来。

我听见了越来越多的嘈杂声。

我闻见了空气中淡淡的花香。

我感觉到了人间繁琐的舒畅。

我瞥见了浮云之中风的自由。

我在繁华中沉沦,沉沦在可乐与咖啡因中…有些中二。

终于,手表的指针转向到了六点半的刻度。

我们开始整队集合,开始有序进场,进入体育馆。

场子不算特别大,却很宽敞,竟然绰绰有余地容纳下了全年级整整一千多号人。我们按照安排的顺序,找到各班的位置。

…坐下身来,我惊奇地发现,排在六班之后的我们班处于较靠前靠中的地方,能够一览无遗地欣赏到四面八方的一切,即便是视力已不如从前的我。不错---我还是很满意的。

七点整,为期一个半多小时的晚会正式开始。十来个节目,不少不多。我们班和一班的节目似乎是在第3号上场。

男女主持人老套的开场白和串词后,偌大的舞台迎来了第一组访客---似乎是二班和八班联合的演出的小品。时至今日,大致内容我已经不太记得了,但仍隐隐有些印象,似乎是一幕很不错,很有趣的表演。

相比之下,第二场节目,由三班和十三班共同制作的舞蹈却有些逊色。又或许只是因为我对舞蹈不是那么感兴趣。

毕竟在我的感觉中,看跳舞,其实看的不是舞,应该是人,是衣服。

…终于轮到我们班上场,我认真地集中注意力,等待陈皓的表演。

《白雪公主与七个小矮人》。很平庸很普通的故事,对吧?连剧情都没改。唯一有些不同的是,人物分配的角色,有些奇怪…因此,在看到陈皓出场的时候,原谅我和徐峰笑出了声。

他饰演的是皇后…漂亮的假发披散在肩后,豪华的礼服衬托出他的清秀,竟然意外地很合适,仿佛这个角色是为他量身打造一般…

“魔镜魔镜,告诉我,谁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于是我们便从头笑到尾了。

但抛开人物角度这方面不提,他们的节目还是很精彩的,不枉我期待了这么久。毫不夸张的说,应该是所有节目中数一数二的。

剩下的表演虽然并没有那么精彩有趣,但也称得上是非常不错的。我又啜饮了一口手中的可乐。

平均一个节目七分多钟。也许是因为可乐喝多了,等到第七个节目结束时,我有了一股想上厕所的冲动。

…有些遗憾,可能看不到下一场的开头了,毕竟卫生间离这里有点远。

“早去早回。”来自徐峰。

“吃null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来自陈皓。

“滚。”来自没好气的我。

…不得不说这栋建筑内部的设计简直是精妙绝伦,虽然规模不大,但内部结构却如同蜂窝一般,让我差点都找不到路。

解决了生理需求后,我踏上回去的道路。然而,身边的沿景却忽的与我来时变得有些不同…不会吧。我忽然感到一丝不安。明明从小到大我几乎都没有怎么迷过路。

但现实是,我开始了像无头苍蝇那样乱逛。

落月满屋梁。我叹出一口气。好家伙,这下别说早去早回,能不能回去都是个问题了

又走了一会儿后,仍不见一个人可供我问路。看来看不上下一场节目是在所难免了。有些可惜啊…

突然,身旁的房间里突然传来了大声但模糊的男声,令我眼睛一亮。有人就好。

有礼貌地敲了几下门,大约十多秒后,大门才被猛地打开。一个与我看起来差不多年龄的男生正有些不耐烦地看着我。他脸上还有些涨红,清秀的脸甚至微微有些扭曲,看上去有些狰狞。

“你好。我迷路了,请问你知道回到会场的路吗?”我尽量礼貌地问。

“从这边一直直走,在下一个岔道口左转。”他平复了一下情绪,回答我。

“请问一下,你遇到什么麻烦了吗?我刚才好像听见了你的声音。”但我并未急着离开。刚刚他的那声惨叫令我有些在意。我的目光扫过他的全身。我注意到他的手真正微微颤抖,仿佛还有点点殷红滴下,“你的手没事吧。”

“…”但他并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用更认真的目光打量着我,“你会弹唱吉他吗?”我点点头。

“你也是高一的吧。我是十四班的。我们班的节目需要表演吉他,但我的手受伤了。”他拿出那只伤到的右手,“你能帮我去替代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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