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菲莉娅看着摇篮之中陷入沉睡的白月，情不自禁的陷入了沉思。
“清泷凉月……”
“清泷白月……”
月光石的原矿使，都是些怪物么？
她有些嗔怪的捏了捏白月的脸，肉嘟嘟的触感，令她的目光不经意的变得怜爱起来。
在见识过昨晚那样的剑舞过后，她大概能多了解一些面前这个毫无防备的小家伙了。
那是唯有饱尝孤独之人，才能挥舞出的孤寂剑舞。
那对澄澈明亮的眸子里，有对过去的悔恨，也有对当下的庆幸。
据她所说，她好像是为了寻找姐姐的踪迹，才孤身一人来到这里的。
除此之外，自己甚至都没有出过远门，封闭的呆在深山老林的道馆之中。
自从凉月离开过后，就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人打理那里了吧。
真是个不得了的小家伙呢。
虽然月光石的摩氏硬度只有【6】，但菲娅却在白月的身上，看到不输钻石的坚韧内心。
同样，在这般坚韧的内心之下，带给她的，是过去一直以来坚持不懈的努力。
而这些努力，终于在昨日一齐开花结果。
“具备有自我意识的宝石能么？”
“真是有意思。”
“这可是不得了的【奥义】呢。”
“是足以超过【嶂月】的，更加惊艳的奥义呢。”
菲娅望向远处平静的水面。
潋滟水色，一霎湖光。
阳光直射在水面上，泛出令人目眩的白。
湖水反射出阳光的颜色，强烈的光线让人难以直视。
可她的目光却久久不曾离开。
菲娅的心中，正在暗自的思索着。
能够让宝石能以人的形态离体控制，甚至还具备独立自主的个人意识，固然是一件让人吃惊的事情。
但是，让人更感兴趣的，是白月的本身。
同一副躯壳之下，为什么能同时容纳着两个不同的意识？
这才是最值得令人思考的事情。
意识，自很久以来，就是一件玄之又玄的事情。
即使在科技高速发达的今天，也仍有许多难以解释的谜团。
意识的所具备的特点，是独立性，不可仿照性，不可预料性等等等等。
而以上的所有特点，都可以归结为一点。
那就是极大的意外性。
意识是充满意外的。
没有谁能知道，意识究竟是从何而来。
历史上，曾有一个公司对这项课题，进行过深入的研究。
【星魄】集团的意识追踪计划，全称【Alone Soul】（吟魂）计划。
简称【AS】计划。
星魄集团认为，矿石人的意识的，就是矿石人的灵魂所在。
大致来说，就是通过【虚树】终端执行的【AS】计划，对于数以千万计的样本进行全身分析，最终确定了两件事情。
关于灵魂，也就是意识而言的两件事情。
第一件事，通过特定的追踪，星魄公司确定。
【矿石人的意识是寄宿在【脑】中。】
也就是那个对于矿石人而言，平时用来处理事情，进行思考的内置器官。
对于宝石人而言，则是用来处理理解宝石术式的，用以激发术式的特殊器官。
宝石人释放宝石术式，需要有三个独有的器官来共同协作完成。
【魂晶】储备提供宝石能，【脑】处理宝石术式的类型，【魔眼】用以释放处理好的宝石术式。
也可以用更加简单的方式来比喻。
如果将原矿使比做是一柄可以击发的手枪，那么宝石能就是子弹，魂晶就是放置子弹的弹匣，脑是决定击发的扳机，魔眼则是决定子弹威力的枪管口径。
换言之，原矿使就是一柄可以自由控制子弹威力大小的手枪。
除此之外，还有更加重要的第二件事。
【每个矿石人，理论上只能存在着一种意识。】
这个就显得相当通俗易懂。
简言之就是，如果身体里出现多个意识的话，人【脑】就会出现崩坏。
这种崩坏，会以各种症状出现而显现出来。
人格分裂，大脑宕机，自我认知困难，等等千奇百怪的症状。
不过这只是普适于矿石人的结论。
对于宝石人而言，因为其具有各种不同的特殊性质，就会导致特殊的情况出现。
一个身体中出现多个意识，或许是因为宝石能的特殊性质所引起。
关于这一点，奥菲莉娅自己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为了逃避长时间维持学院的损耗，奥菲莉娅会在闲暇的时间中，封闭自我的部分意识，用以减轻长时间高集中的精神负担。
而在她封闭自我的这段时间中，她残余下的部分意识，也慢慢转变成了新的人格。
只有孩童那般灵智的，活泼可爱的菲酱性格。
这是活了足有数百年之久的菲娅，经过无数的岁月洗礼，最终才寻找到的控制意识的办法。
而且这种办法也有着明显的弊端。
那就是，奥菲莉娅的躯壳之中，虽然存在着两个不同的人格，但是学院长与菲酱的人格，同时只能存在一个。
这就相当于，一把手枪，通过装配不同的配件，可以做到不同的效果。
改装过后的枪械，肯定是无法具备原来的效果的。
但白月却是个例外。
白月一个人，就推翻了先前【星魄】集团的两个绝对观点。
这才是让奥菲利亚感到最惊讶的地方。
首先，白月的躯壳之中，能够存在着两个不同的意识。
而且这两个意识在相互独立的同时还能相互依存，不分彼此，还能同时存在。
这一点，就连奥菲利亚都无法做到。
她根本没办法让学院长与菲酱的意识同时存在。
而第二点，才是白月最最奇特的存在。
白月的第二意识，甚至不是寄宿在【脑】中，而是由【魂晶】之中自发的诞生！
不仅如此，第二意识还能以宝石能的形态离体存在，协同本意识进行攻击。
这就相当于，同样作为一把手枪。
白月这把枪在射出子弹的同时，子弹自己会进行独立的思考，会自动追踪瞄准对手。
而且还有更加逆天的实战可能。
可能这颗射出的子弹，在下一秒就会自动的变成另一把手枪，甚至可以变成双枪的模式对敌人进行压制进攻。
白月她的才能，或许比她姐姐凉月还要强大。
这让奥菲莉娅在心中不经感慨。
不过……
白月这样特殊的天赋，或许会让彻底解决那件事情变成可能。
这将近两百年来一直损耗着自己意识的罪魁祸首，或许终于有了解决的办法。
想到这里，菲娅的心情突然舒畅了好多。
不过……光是心情舒畅也是没有用的。
工作还是要继续才行啊……
她有些心烦的看了看一旁仍旧熟睡的白月。
“真想像你一样继续睡下去啊……”
随即，菲娅跳下水晶摇篮。
然后她来到岸边，朝着水面缓缓踏去。
意料之中的漂浮没有出现，相反，菲娅的双脚慢慢的陷入水面之下。
她一步步的朝着湖水中走去，不消片刻，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湖面上依旧风平浪静。
平静的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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