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幕 迷途少女的灯塔
自病房事件过去了一周之久后，期间林一每次碰到露西亚跟她打招呼时都会视为不见，甚至会躲着走。
“哎~”
“林一指挥官，根据我的观察，你每隔1分15秒一次叹息，加上这次一共有16次。”
训练场的外围，林一趴在护栏上一脸愁容，时不时转头过来想说什么，但结局无一不是叹气。一旁的阿西莫夫实在看不下去，“林一指挥官，我这次过来不是听你来诉苦的，我是科学家，不是什么心理医生。”
“关于露西亚这件事教授怎么看？”林一没有回过头，想起那天的事，眉头不由得皱紧。
“关于机体代号——红莲的检测报告出来了。”
“问题是什么？”
“问题是...我也不知道。”
原本满怀希冀的林一瞬间呆住了，“你不是科学理事会的代表，站在空中花园科技最高点的男人，会有你不知道的问题？”
“就算你再怎么夸我，答案还是这样。”阿西莫夫无奈地耸耸肩。
“主要的问题出在红莲的意识空间里，关于这点我们无能为力。”
“你这不是等于没说吗？！”
“别急！我们已经了相应的解决方案。”听完林一收起了心中的怒火。
“咳咳，经我们调查，红莲失控的原因指向一个名为‘先知者协会’的组织，只要以后避免与他们接触，大概率不会失控，不排除红莲情绪受激而导致意识空间不稳定。”
“说了半天意思是“我们只清楚个大概剩下的就看你了”是吧？！”
“那么我的任务完成了，再见了。还有许多实验等着我去研究呢。”
“等等！你说的‘先知者协会’是什么？还有那朵红色的百合你们知不知道...”然后阿西莫夫一溜烟边跑得没影了。
虽然林一知道这一切与那个老人有关，但是毫无证据的他也无可奈何，即便上报也会当做笑话来看。而且现在最重要的是露西亚，因为他也不确信她还能再次面对自己。
“人类，你看起来愁眉苦脸啊？”这时意识里传来一道声音。
“去一边去，没看着我烦着呢。”林一对这个待在自己意识的女孩没有好感，特别是经过那次后林一直接将她列入黑名单。
“人类，我这不是关心你吗？”
“有事快说，没事就滚。”
“人类，触犯神明可是要受到天...等等！我说，我说还不行吗？”林一正准备禁言她，女孩见状立马认怂。
“其实这几天我要出去一趟，要是有什么事别来...咳咳，我是说你先忙，我先下了。”之后林一脑袋里没有任何声音了。
女孩第一次这么听话引起了林一的疑惑，按照以往来看她应该和自己拌嘴最后气不过的她被迫关禁闭。虽然林一还不清楚她的身份，只找到她自称神明的身份。
“神明..吗？”林一陷入了思考，因为他知道神明是何种强大的存在，对整个人类而言是不可跨越的鸿沟。
“喂，说话啊！”
“呀！”男人的怒斥声和少女的惊呼声自场地门口传出引起了林一的注意。
“这是？！”感到有异样的林一看向出声处，接下来的一幕使得林一瞪大了双眼。
而在另一处，阿西莫夫并没有离开，和阴影里的哈桑一起注视着林一。
“哈桑，你说这小子就是救世主？”阿西莫夫全程看了林一的表现对于他能否称为救世主持有疑惑。
“你相信神吗？”
“什么？”
“无论你相不相信，这个世界，有神明的存在。”
阿西莫夫摸了摸哈桑的额头，“没发烧啊？”哈桑怕掉阿西莫夫的手，“根据我的情报显示，‘先知者协会’是近几年出现的组织，所有事关世界存亡的大事都有着他们的身影。成员分布情况我不知道，但是听说加入这个组织的人可以免疫帕米什病毒。”
“什么？！”
“而且这个组织的所有事务由会长，也就是这个组织的创始人打理。”
“一言堂？”
“没错，所以迄今为止我们抓到的‘教徒’连自己该干什么都不知道，而且无一例外从他们身上搜出同一件物品。”
“《启示录》”
“我们的人调查过，那本书里所有的预言非常精确的预言了近些年来发生的大事，包括...”哈桑停顿了一下。
“包括露西亚失控。”
“这...”
“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我们的救世主，但是我很确定的是，他，还有预言里的少女——露西亚，一定是解决答案的关键。”
“这件事你一定要保密，不允许有第二人知道。”
“.......是”
*****
露西亚现在很自责，第一次见到指挥官出洋相再到第二次见面就掐脖子，为了避免出现更多的不可控事件，露西亚决定没有第三次，也就是不再与指挥官见面。即便是这样，每每想起那朵红色的百合时，露西亚耳边就会传来低语，使得异常烦躁。为了发泄这种情绪，露西亚就会到训练场挥舞手中刀剑砍杀敌人，随着敌人数量减少，心情也会慢慢平复下来，可是终究治标不治本。
“呜...”在回寝室的路上露西亚捂着头。
“闭嘴！”耳边又响起了莫名的声音。
“我说了，闭嘴！”露西亚的双眼慢慢变红，手握成拳，指甲死死扣进肉里。她在尽力压制。
咚！
忍无可忍的露西亚在走廊的墙壁上砸开一个拳头大小的坑，虽然声音小了很多，但还是时不时的响起。
“明明才去了训练场......”不得已的露西亚只能再次前往训练场。
在踏进训练场的一瞬间，无数嘈杂声如浪潮般向着露西亚涌来，心情也再次浮躁起来。
“喂，那不是红莲吗？听说她试图杀死自己的指挥官!”
“真的吗？那可是太恐怖了。”
露西亚没有理会，拉了拉兜帽，脚步加快了许多。突然眼前出现了一双脚拦住了她的去路。
“是露西亚小姐吗？”
“是...呀！”话还没说完，只见那名男子用力推向露西亚，突如其来的袭击加上重心不稳使得她摔倒在地，这时露西亚才抬头看清面前这名男子，穿着跟指挥官一样的制服。
“我们是谁不重要，听说你要杀死首席？”
“首席？那是什么...”没等露西亚询问，男子一脚踢向露西亚的腹部，这一脚力气之大，以至于露西亚吃痛捂住肚子。
首席是...指挥官吧？为什么说我要杀死他？露西亚这样想着。
“喂，说话啊！”男子一次次用脚尖踢向露西亚的肚子，露西亚只能弓着身子最大限度保护自己。渐渐场中只剩下男子踹击声和露西亚喘息声，自始至终，没有一人上去帮忙，即便有个别构造体想上去说几句，但都被自家指挥官瞪回去。
人们的冷眼旁观，男子的暴力行为，人类的劣根性即便在末世里也毫无改善。
“不说是吧？那么...”男子提起衣领，用拳头再一次砸向腹部，“构造体，我问你，你是不是试图杀死自己的指挥官？”
这一次，鲜血顺着嘴角流下；这一次，乌黑的长发被其染红；这一次，双手无力垂在两旁，无法提供防护。披头散发，狼狈不堪，任由欺凌。
旁人也好，构造体也好，没有一人施舍怜悯，只因为她犯了所有人不敢触犯的大忌。
可是谁也不知到，露西亚踹倒在地的那一刻起，再也听不到外界的声音，甚至身体的痛楚她也感觉不到。
“看呐，这就是人类，没有人愿意帮你，甚至不愿听你的解释。”露西亚呆呆地站在意识空间里，看着外界发生的一切，耳旁的声音正一步步诱使她堕入深渊。
“可怜，无助，这就是你；冷漠，无情，这就是人类。就算是这样，你还愿意帮助他们吗？”
“可我也是人类...”
“你是构造体，你跟他们不一样！”
“可是...”
“想想你心中的执念，再看看他们，这是你想要的结果吗？来，释放这股力量吧，发泄你的愤怒，使其成为你的力量！”
“......”露西亚抬头，双眼变得血红。
此刻外界，所有人脊背感到一阵寒气，男子也察觉不对经，看向露西亚，正对她的双眼。一瞬间，男子仿佛坠入深渊，无数血红的双手从中伸出，缠绕至全身向下拖拽，万劫不复。
就在男子楞神的功夫，殊不知死亡即将降临。
“好了，闹剧就此结束了。”突然出场的林一抓住露西亚伸向男子心脏的手，制止了这一切。
一句话，犹如神谕，驱散一切虚幻和邪恶。
“指...指挥官？！”逐渐清醒过来的露西亚看到林一如此亲密的举动，本能地想挣脱，可是林一力气出奇之大，露西亚一时无法挣脱。
“还有你是怎么回事？”林一看向男子，然而男子早已跑得没影了。
“嘁，跑了吗？”林一收起气势后拉起露西亚就往训练场深处走去。
那之后，男子回忆起当他面对林一时，他都会闭口不语，如果你继续追问他的话，他就会抛给你一句不明不白的话，“你知道什么是蝼蚁吗？”
*****
林一看到男子对露西亚施行暴行和旁人的无作为，当时他非常愤怒，不仅是对露西亚的关心，还是旁人对露西亚的冷眼。可正当他要靠近阻止时，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同时脖颈上的勒痕隐隐作痛。顿感不妙的他一个闪身来到露西亚的身边，钳住了露西亚的手腕。不出所料，露西亚的双眼再次变得通红，处于失控边缘，幸好林一制止的及时，才避免了悲剧的发生，唯一可惜的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早已逃之夭夭。
话说回来，林一拉着露西亚往训练场深处走去，期间露西亚低着头一言不语，额前的刘海遮住脸庞，看不清她此时的表情，直至林一主动打破这份平衡。
“露西亚，来。”说着林一递给她一把剑。
不知何时他们来到上次第一次见面的地方，站在场地中央的林一对着露西亚说道，“你知道我刚刚为什么不救你吗？”露西亚这才抬起头，“你...太弱了。”
“弱小？”露西亚紧紧攥紧手上的刀柄。
“明知道他是故意却不反抗，任人欺凌，你希望得到他人的帮助，可是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你有什么闪光点祈求他人的怜悯？”
“不，不是这样的！”露西亚突然暴起，一个跳劈，将手中的刀剑直直挥向林一，林一只是轻松的抵挡了下来。
“看吧，没有力量的你什么都不是！没有力量的你什么也完成不了！”
“啊！！！”露西亚怒吼着，发泄不公，化作自己的力量，加快挥舞刀剑的速度。
“你只有这点能耐吗？还是说，这就是你的全部？”林一一边嘲弄道，一边将露西亚的攻击化解。
刀光剑舞，打铁声此起彼伏，露西亚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法突破林一防御。心情越急躁，手上的破绽越多。但是她毫不在意，无论怎样她都要打败他。
很明显，林一的话语彻底触犯了露西亚的底线。
渐渐的，露西亚的双眼再次染上血红，不同于以往，这次她的耳边没有了声音。
露西亚仿佛像换了一个人一般，攻击方式不再勇猛，转而向林一的下三路攻击。这次露西亚再一次使出跳劈，林一用刀身将其化解。
“不对！”，林一心里感到震惊，刀身因惯性微微向下偏移，露西亚趁机借此将剑沿着刀身向下移，剑尖直指林一的眼睛！但是林一只是微微偏头躲过了这次攻击，“既然这样，我也不客气了!”把刀身翻个面，刀背向着露西亚的手腕抽打而去。
“啪！”清脆的声音响起，可是林一面前这个女孩没有因吃痛而放下武器，相反她的眼神坚定，意识清晰，趁着林一愣神的功夫落地一个扫堂腿，将他绊倒在地。
“你输了。”露西亚用剑指着林一说道，死亡距离他只有一厘米的距离。
这次露西亚没有失控。
林一轻蔑的笑笑，“你确定？”黑漆漆的枪口泛着寒光，枪口的方向对着露西亚的脑门，关掉保险，指腹微微用力扣下扳机。
“砰！”枪口喷出耀眼的火光，子弹飞旋着擦过露西亚的脸庞，几根秀发缓缓飘落在地——林一故意把枪口偏了偏。
露西亚失神地坐在地上，“这次是警示，下一次你就不会这么好运了。”林一把手枪塞进裤腰上的枪袋，然后把手伸向露西亚的面前。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输吗？”林一质问道。
露西亚摇了摇头。
“无脑的勇猛，单一的攻击方式，还有...”林一弹了露西亚一个响头，“易被激怒的性格。”
露西亚捂着额头，眼角泛起泪花，林一当做没看到，继续说道：“这些看似是小事，但是放在战场可是要掉头的！”
“我知道的啦。”露西亚小声的说道。
“你知道什么？你以为凭借现在的你能做成什么？甚至连我都打败不了！”
“可是你作弊！”
“敌人可不管你作不作弊，他们只知道如何更快的取下你的性命！在我眼里，你只是一个渴求力量的可怜小鬼罢了。”
“你...什么都做不了。”
“怎么会？”露西亚双目失去神采，刚刚打起的一丝精神在现实面前彻底坍塌。
一直以来，露西亚不断磨练自己，不仅是为了达到哈桑议长的要求，更是为了完成深埋在心中执念，可是眼前这个男人，刚一见面就看穿了她，把她贬的一无是处，否定了她这几年的心血。换做是谁都受不了。
“那...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追寻力量我有错吗？我为了这个目的，一直以来不断绷紧自己的神经，不断训练自己，只为了将来某日不再懦弱，可以拥有保护自己，甚至可以保护他人。你说，我错在哪里？”露西亚怒吼着，声音带着哭腔。
林一愣了愣，面前这个女孩的脸庞被泪水占据，看似强势，实则脆弱不堪，带着这一周以来的委屈与不公，此时此刻彻底爆发，哭诉自己一直以来付出了多少但是在他这里什么都不是。
林一低下身子，把手放在露西亚的头上，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安慰道：“追求力量并没有错，错就错在你生不逢时，我现在所说的一切有可能会在将来成为你在战场上的致命错误。”
“但...但是这也太过分了吧。”露西亚享受着抚摸，心情也随之平复下来。
“作为你的指挥官，严厉指出自己手下的错误，难道不是吗？”
“我是你的...手下？”
“没错。”林一温柔地将露西亚从地上拉起，拍了拍她身上沾染的灰尘，林一端正身子，“构造体露西亚，从今日起，我，林一，将正式担任你的指挥官，作为你的指挥官，指正你的错误，引导你走向正确的道路，带领你完成每一次任务，保护你不受任何伤害，虽然我不知道你所做的一切为了什么，但是作为你的指挥官，我也会出一份力。”
露西亚呆呆的看着林一，一时间没消化过来，但是她明白一个道理，这个第一次正式见面就欺负自己的男人是她的指挥官，这个行为过分但内在温柔的男人是她的指挥官，这个有实力愿意教导自己的男人是她的指挥官。
“那么，露西亚，你愿意我做你的指挥官吗？”
露西亚站直了身子，向着林一敬了礼，“指挥官，代号——红莲，露西亚向您报道！”
第一次见面，露西亚相信了这个男人，她相信他能完成自己的承诺。
一个不知道未来如何，却抱有希冀；一个知道未来如何，却抱有怜悯。
至此，两人的命运线有了初步接触，未来是否还能维持这种关系，这一切还是个未知数。
*****
现在，让我们把视线转移一下，我相信你们一定能够很好奇林一脑袋里那个女孩是谁？她为什么会来到林一身边？她究竟有什么目的？这一切将会在后续的支线中出现。
所以我这章写了这么多不多来点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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