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哈!”微尘从破碎的虚无中惊醒过来,自刎的痛感此时还有些许的残留,他摸了摸自己的颈间,那里光滑并没有一丝伤痕。
“首战告捷,感觉如何?”青铃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她此时正飘忽在一只近乎燃尽的蜡烛前,上面的烛火早已熄灭,而在那蜡烛后面,还有六根完整的烛。
“感觉很真实。”微尘到现在也没有缓过来,辛辛苦苦活了十余年,到头来是个幻境,这找谁说理去?
“也有点遗憾。”微尘没有跟阿妈说上话,虽然是个幻境,但阿妈总归是是阿妈啊,他很久都没有听到阿妈说话了。
青铃俯下身,小巧的手指轻轻地戳了戳残烛上还未凝固的蜡油,将蜡油微微戳地凹陷了些,她没有抬头,问到。
“要看看吗?”
“嗯?”微尘没有听清。
“我说,要看一看她吗?”青铃再度问道。
“怎么看?”微尘下意识脱口而出。
青铃浅浅一笑,将那蜡烛轻轻捏碎,瞬时间,微尘便被拉回到了刚刚的那个世界。
微尘也不算是直接浸入世界之中,世界展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幅幅画面,从年到月,从月到日,细分成了很多很多节点,微尘拖动到最后一个节点,接到那封信的时候,往前划了大概三天左右,位置定位在将首府内,播放了时间与画面。
他此时此刻是作为一个旁观者,真正游离于世界之外的旁观者,或是母亲睁开眼睛那一瞬的惊喜,或是父亲抱住母亲激动不已的痛哭流涕,或是他们过了半天才想起给他写一封报喜的信,这一切都与现在的他没了关系,微尘发现他自己的情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强烈,他只是平淡地看着父母在这三天里的举动,听着他们交流所说的每一句话,父亲常常与母亲提起他,母亲也常常与父亲问起他。
他回放了一遍又一遍,他很喜欢母亲喊尘儿的时候,在这三天中,母亲念他的名一共七十四次,每一次他都如获珍宝。直到天边的碎裂。
手指轻轻拨动,微尘再度拖动至噩梦的伊始,轻纱姐...不论是现实,还是这喜劫,都是难以言说的遗憾啊。
房倒屋塌,尘埃四起,微尘虽然知道这不过是虚幻,但看着轻纱姐消失在眼前的那一瞬间,心还是不住地疼痛。
微尘一点一点地,以旁观人的身份看着自己这一生,时而对自己指指点点,时而又对此发出慨叹。
这一次,微尘没有跳过任何一个节点,从那一日命运的分歧开始,静静地看着自己的一生,每一分每一秒,也许是放下,也许是执念,他这一回再没有情绪波动,这一切都将与他再无瓜葛。
“好了,该结束了。”微尘看着幻境中的自己拿出了那枚锦囊,这一切都结束了。
接下来,抽出纸条,错愕,惊叹,可是这一次却没有跑出军帐去眺望,没有自刎于城破之前,只有画面中的微尘将纸条撕碎扔在一旁,懒洋洋地等待胜利的到来。
“这是,怎么回事?”
微尘不解,这不应该是幻境的回放吗?怎么会与发生过的事情产生偏差?
“它会记录你没有选择的,后面的人生。”青铃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边,她纤细的手指点在画面之上,所有的节点都隐淡了去,只留下这一幅还在播放的画面。
他胜利了,他回家了,与父母相聚,与君王相邀,他卸下了戎装,隐归了山林,自行耕田以饱腹饥,自行织衣以暖身体。
二十四年后,新王依靠背后世袭贵族的支持上位,而后废除科举制,一众原世袭官员与科举官员从科举逐步取代世袭的局面变为了再度世袭,而新一批世袭官员根基不稳,被世袭官员联合打压后,联合农民再度爆发了新一轮的反叛。
归隐山林的微尘是新王的心头之患,这样的一个神人很难保证他会帮助自己,也更难保证会不会加入反叛,于是在夜里,派出千人死士,闯入茅草屋将微尘乱刀砍死,而后放一把火将山林一并烧了个干净。
死士损失二十八名,是微尘在死前生生拖死的二十八只陪葬鬼。
这就是,喜劫后微尘的余生。
画面隐淡,微尘回到了刚刚的七根,哦不,现在应该说六根蜡烛这里。
“七情百年劫,都会像这般无味吗?”微尘开口问道。
“并不是哦,喜怒哀乐爱恶欲,谁的心中都不是完美无缺的,所以所有人都折损在其中的一关,有人沉醉于爱,有人溺亡于欲,有人留恋于喜,有人失智于怒,七等分的天平永远有一端坠入深渊。”青铃摊开手,蜡烛的残骸早已不知道去了哪里“并不是所有七情百年劫都会抹消你的记忆,它最主要的还是针对你的这一情绪来做出令你最困难的抉择,所以,就看你的这份经历有没有对你起到阻碍或是帮助了。”
微尘叹了口气,他轻轻拂过其中一支蜡烛,将其点燃,而后在淡淡虚幻于原地。
青铃看着烛火开始燃烧,抱着胳膊坐在一旁,小小的一团缩在一边。
“就不能多唠几句再走啊,一情一百年啊喂!等一百年你才出来啊喂!你这么着急干嘛啊!”
少女“禁锢”于烛火之旁,呜咽着寂寞着独自彷徨着,等待的人归与不归,却是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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