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
我看到它朝我招了招手，从口型来看，大概是在打招呼。
可是...我一脸的惊诧，不敢相信现实。
丧尸怎么会说话？它们的喉咙和声带不是已经完全腐烂掉了吗？
看着高台上的恶鬼，我第一次陷入了迷茫之中。我该怎么办？是像个丧家之犬一样转身就跑，还是说...
尝试和这个暂时没表露出敌意的丧尸交涉？
“清雪...那上面，是不是有一只丧尸？”
蓝兰终于发现了头顶的异样，瞳孔骤然放大，拉着我的衣角无助地问道。
看到她吓坏了的模样，我忽地就平静了下来，用手掌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真是的，我居然被区区一只丧尸吓到了，不就是会说话的丧尸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说实话，早在见到第一只丧尸起，我就已经开始设想智慧丧尸的存在了，现在只不过是幻想化为现实了而已。
再离奇的事情，在这个世界都不显得稀奇。
因为...
都已经不讲物理了，难道还要讲道理吗？
“你在这等一会，我去上面看看。”
深吸了一口气后，我将手指指向了高塔的位置。
我最终还是决定要去打探一下情报，来都来了，至少要上去看一眼。
是的，没什么好怕的，我又死不掉。
紧接着，瞥了一眼蓝兰。
但她可就不好说了...
“下面万一也有藏起来的丧尸怎么办？你不能把我丢在这里！”
看着蓝兰扭在一起的五官，我叹了一口气：“那你跟着我一起上去吧。”
要是上面那只丧尸没危险，我安然无恙，结果蓝兰被暗算可就糟糕了。
都是一样的结果，到头来还不如我自己挂掉呢。
又不能放着她不管。
“放心吧，我不会把你扔了的，你可是 重 要 人 才 。”
我面无表情地棒读道。
接着向着炉管的位置奔跑，稍微降低了点速度让蓝兰能够跟上。
那么...我该怎么上去呢？
看着光溜溜的黑色管道，我陷入了沉思。这简直就像是环绕在江宁周围的钢铁城墙一样光滑难以下手。
那只丧尸是怎么上去的？
抱着疑惑的我仔细观察，最后发现了许多细小的划痕，就像是爪子一样。我试着把匕首向着墙内扎进去，虽然有阻力，但刀身还是很轻松的没入了墙内。
原来如此...只有那座城墙的坚硬度是异常的吗...
连我这削铁如泥的神兵都奈何不了，那到底是什么材质啊！
“看来，你是没办法上去了。”
我抱着些许遗憾，对着蓝兰叹了口气。
“那我们打道回...”
蓝兰张了张嘴，被我一口打断。
“我是一定要去探个究竟的，对不起了，请你找个地方躲好吧。”
智慧丧尸的优先级，大概要比可以跟随我一起复活的蓝兰高一些。
所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没有理会蓝兰的抱怨，我把两把匕首握在手中，开始了攀登之旅。交替地把匕首向上插-入墙体，不断地向上攀登着。
但爬到一半，我后悔了。
后悔我没制作一双能从鞋顶伸出刀刃的攀岩鞋。
由于墙体是竖直的，没有发力点，我现在连脚都没办法踩上去，要不然匕首就会被我从墙壁里拽出来。
腿部用不上力，只能在身下晃荡，不过好在我这次穿的是裤袜，没有走光的风险。
没办法了，咬牙坚持下去吧。
哪怕只凭手臂的力量，爬上一座高塔，对我来说仍旧是易如反掌！
一下，再一下...机械挥舞着疲累的手臂，重复着凿墙的过程。
最后，一只白皙的手臂，终于扒上了炉管的顶部。我双手同时发力，把身体撑了上来，坐在高炉一侧喘气。
手臂还是如同白玉一般，看不到一丝肌肉，但就是这样一双柔弱的双手，刚刚却把我拖上了将近百米的高空。
不禁露出了蛋疼的微笑。
我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成长为一个魔鬼筋肉怪力女了呢。
“你和那些人...好像有一点不一样。”
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转身，那只西服丧尸就坐在高台的另一侧，默默看着我道。
声音...和丧尸的嘶吼声是一个音色，只不过这次是能够理解的话语。
嘴巴一张一合，下巴像是要掉在地上一样，凭着几缕肉丝挂在脑袋上面。
这个距离，我已经能够闻到它身上的腐臭味了。
毫无疑问，它还是丧尸，是一个彻彻底底的...
非人之物。
“这份怪力，放在从前，怕是能去拿个金牌，可惜了啊。”
丧尸人性化地叹了口气。
“你...有之前的记忆？”
我再次大吃一惊，本来我是以为它先是一只丧尸，然后开启了神智。
恰恰相反。居然，是一个人类撑过了病毒的侵袭吗？
“不然呢？从我出生开始发生的每一件事，我都清清楚楚地记得。昨日的苦痛幸福，现在我依旧铭记于心，但这具身体已经没办法产生多余的情感了。”
“憎恨，只有憎恨与嗜血，就连生存，都要以活人为饲料。”
一边说着，它一边“吧嗒”往下滴着口水，那里面好像还混杂着暗红色。
我不着痕迹地挪远了一些。
“呵。你不用害怕，今天我已经吃饱了，没心思再造杀孽了。”
似乎是注意到了我的举动，它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是怎么保持理智的？”
我直视着它浑浊鲜红的眼球，问出了一直憋在我心里的那个问题。
说到底，智慧丧尸到底是个什么存在？如果可以一直保持理智的话，应该把他们当作一种新物种看待吗？
“你为什么一副我会回答你的样子？问些我能回答的问题吧，我会看心情给出答案的。”
这个语气...我开始觉得它是个反派了。
身体再次绷紧。
“你是人类的敌人吗？”我以尽量轻快的语气问道。
它淡淡地看了我一眼，露出了森然的冷笑：“你不会以为，会有对人类友好的丧尸存在吧？别天真了小姑娘，丧尸是人类的天敌，这是骨子里就决定好了的。”
“哪怕我已经吃饱，现在你在我眼中也还是散发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你知道我为了不冲上去把你撕碎费了多大的功夫吗？”
我开始流冷汗，顺便又挪远了一些。
“那你来这里干什么呢？”
继续试探。
“没什么，有些虫子想要给电网通电，我来警告一下他们而已。”
那些尸体...就是你所谓的警告？
还真是有丧尸的作风呢。
忽然，西服丧尸站了起来，朝着我的方向走了过来。
我警觉地站起了身，把匕首换成了铁剑。
它饶有兴趣地看了一眼我手中忽然出现的武器，发出了令人不适的咀嚼声。
“你貌似，挺会变戏法的。”
“但你只是一个可怜的幸存者而已，和我一样，不过是被新时代放弃的残渣，在这城市中苟活，却永远看不到希望。”
“好了，我也歇了够久了，该回去干些正事了。”
我愕然无语：“你要做什...”
话还没说完，丧尸一个跨步跳了出去，如同陨石一样划破云层向下坠落。
它的行动太过突然，我什么都没能来得及做，眼睁睁地看着它做出这看似自杀一般的举动。
空气中，只留下了它离去时的低语。
那声音，久久地在我耳边回荡，像是恶魔的低语。
沙哑，阴沉，断断续续。
“贪得无厌，惺惺作态，人类总是这样。”
“总有一天，傲慢的人类，会为他们的无知付出代价。”
“总有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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