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的时间,利铎从巫妖群岛被送往伊伯利亚雪原。
“不管看几次,魔法这东西还真是神奇啊,可惜我一点魔法天赋都没有。”利铎向瑰璃感概。
“别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呃,我本来就是一个种地耕田的农夫罢了。”
“那你就少说点废话,闭上嘴巴好好看,好好学。”
瑰璃在讽刺别人的时候脸上也带笑,即便她有时候用词会很粗俗,但她说话的腔调和表情都保持着一种血族特有的优雅。
“为什么巫妖不跟我们一起?”利铎继续问。
“他是永恒教会的重点照顾对象,一旦他踏出了巫妖群岛,那他就会被圣裁队的贱人们追杀。”
“为什么你不被监督,是因为你不够强大吗?所以教会的人懒得管你?”
“哼哼,你敢跟我这么说话,如果早个三十年我可能会把你的嘴撕碎,但现在我接受你的挑衅。”
瑰璃没有继续追究利铎的“失礼”,她指了指远处的哨塔:“巫妖说,哨塔的往北走百步就能到矿井,那里我们会和另一个忆恨者的成员接触,她是一只拟态幽灵,叫幽幽。”
“拟态幽灵,我还是第一次听见这种东西,能烦请高贵的血族大人为我讲解一下吗?”
“就是能模仿的幽灵。”
这说了跟没说一样嘛,利铎心想。
二人一路朝哨塔的北边前进,冰雪飞舞,利铎身上只有一套麻布制成的衣服,理应来说,他已经死了不会有任何的感觉,但他现在竟然感到寒风刺骨,瑟瑟发抖。
“话说,我不是个死人吗,怎么还会有感觉?”
“这证明你的灵魂固定下来了。”
步行数百步,果然一个矿井的入口出现在二人的眼前,矿洞里很黑暗,利铎什么也看不清。
“你待在这,我进去看看。”
鲜血从瑰璃脚底涌出,她融进了自己所制造的血池当中,然后这摊血迹就沿着矿洞的入口往里探索。
大约一分钟后,这摊血迹回归,瑰璃像潜水的人游回海面一样从血池里窜了出来。
“谁都不在。”瑰璃说。
“嗯哼,那我们是被耍了?”
“幽幽向来准时,我想,她大概是出事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
“所以我们大概要在这茫茫雪原里找一下一只会拟态的幽灵的踪迹。”
“你认真的吗?”
利铎望向瑰璃那散发着红光的双眼,看起来这位血族少女并不像在开玩笑。
突然,瑰璃的鼻子动了动。
“我闻到了血的味道,一股恶心的,肮脏的血味。”
“啊?”利铎使劲嗅了嗅,空气中只有冰冷的寒风灌进他的鼻子里,其它什么味道他都没闻出来,
瑰璃扭头望向矿洞的深处,“来了。”
愣了几秒,这下就连利铎也感受到地面传来的不同寻常的震动。
四只体型有三四个人普通人类那么大的无头屠夫从矿洞里冲了出来,粗壮的手臂提着齿状的屠刀,其中领头的那只手上的屠刀刀身粘满肉块和干涸血迹,显然已经进行过一场屠杀。
瑰璃迅速召唤出她的犬头怪物“猎犬”,猎犬直冲领头的屠夫,被屠夫一刀剁下斩断了犬身,然而犬头并没有停下来,反而径直撞碎了这只屠夫的身体。
破碎的躯体染红了四周每一寸雪地,另外三只屠夫并没有因为同伴的阵亡而停下脚步,它们踏出的每一步扬起地上的雪花,无脑的它们凭借身体的本能冲向一切活物,然后又将一切活物屠戮殆尽。
面对这三只庞然大物,利铎是受到了惊吓,作为一个本本分分的村夫,他以前从未见过如此令人胆寒的怪物,就连猎颅兔也长着一张毛茸茸的兔脸啊。
瑰璃右手一扯,猎犬被她拉回,然后在空中重新凝聚鲜血重组身体,又撞进了一只屠夫的身体里,这次的屠夫没有被猎犬直接撞碎,但这只屠夫痛苦地停下了脚步,它身体的各处时不时膨胀起来,是撞进身体里的猎犬在搅乱它的器官和血液,最后这只屠夫整只爆开,漫天的血雾混杂着飞雪洒下。
还有两只屠夫终于接近了瑰璃,瑰璃右脚一踏脚下的血池,飞溅起来的血液在她的手臂凝固出了一把尖端状血刃,瑰璃一跃而起,她的披风随之飞舞,面带着争勇好斗的笑容,她冲向其中一头屠夫,以让人眼花缭乱的速度切断屠夫的手臂,切开双腿,将它的身躯碎成了几十段。
看来瑰璃之前说能把利铎碎尸万段并不是玩笑话。
接着她转身,要料理最后一只无头屠夫。
然而这只屠夫的注意力并不在瑰璃身上,它瞄准了在远处围观的利铎,将手上的大刀横着扔向利铎,齿状的大刀飞速旋转着,利铎急忙想躲,遗憾的是他选错了方向,直接从腰部被一刀两断。
接着,便是一段痛苦万分的惨叫。
“啧。”
瑰璃发出不满的声音,接着用凝在她手上的血刃斩杀了最后一头屠夫。
“疼死了啊!!!!!!!!”
被一刀两断的利铎仍有力气发出喊叫,一般来说,受到这种伤势的人血液会堵在气管里,什么声音都喊不出来,看来利铎的身体确实变得和人类时期不太一样。
“别喊了,吵死人了。”瑰璃走近腰斩的利铎,对他说。
“你不是说矿井里啥都没有吗!”
“我没有探查深处,一般来说我和幽幽见面都在矿井口。”
“哇!姐姐啊,你看看我这副样子,我要在你脚下写个惨字!”
“你自己也没躲掉……算了,我睡太久了,身体和五感都有些生疏,帮你治好,你就别抱怨了。”
瑰璃用血刃切开了自己手心的皮肤,她的血液从中流出,滴到了利铎那惨不忍睹的断裂处。不一会儿,散落在四处的血肉竟然像有了自我意识一样动了起来,拼接在利铎的伤处,很快利铎就能够站起来,尽管伤口仍有剧烈的疼痛感。
“这下,我们互不相欠了。”如果说有愧疚,那也只在瑰璃这个女人的脸上停留了半秒钟不到。
“你说的倒是轻巧……”
“别像个怨妇一样好吗?”
“……”
利铎被沉默了,他发现自己着实无法在和瑰璃的交流中占到什么主动权。
“不过,接下来,你总算不会像现在这样废物了。”瑰璃又恢复了她平常那副表情,一脸胸有成竹的自信微笑。
“你说啥呢?”
“靠近那头屠夫,我给你留了全尸的那只。”
利铎只得照办,尽管他其实很想违抗这个命令。
“伸出手。”
利铎朝无头屠夫伸出了手,然后一簇黑色的光团竟从无头屠夫的尸体里出现,又顺着利铎的手心被吸收进了他的身体里。
“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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