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的小傻子把李家的小胖子给打了,消息就跟长了脚一样一夜之间就传遍了下院,翌日黄知羽爬起来的时候,发现石头的父母看自己的眼神都不一样了,直夸自己天赋禀异,还说什么将来必为龙凤之类的巴拉巴拉的,听着就言不由衷。
“今日休学,你家小媳妇要回来了吧?”
黄知羽没吭声,他对袁杏半分感觉都没有,瘦不拉几的豆芽菜,最近还鼻子长到天上去了,来家里只是打声招呼便回她娘那里,想想这一年多来,陈家没少照顾她们母女两,银子给足,三餐管饱、还时不时地置办些新衣被褥送过去,面子上不外乎为了这个很有潜力的童养媳日后帮衬着黄知羽点儿,可从重重迹象来看,黄知羽认为这丫头不过是头养不熟的白眼狼。
“我不清楚,兴许会回来吧。”
“哟哟哟,小郎君还害羞了。”
石家婆娘越说越离谱,黄知羽嗤笑一声,也不答话,径直跑出门去,石家婆娘笑着对冷秀说:
“你家小郎君面子也忒薄了,大丈夫嘛,怎可如此扭扭捏捏的?”
“是是是,知道你家石头厉害,我们家羽儿打小就愚笨,不爱说话,特别在这种男女之事上,懵懂不明也是情有可原。”
你噎我,我当然要噎死你,你说我家儿子不通男女之事,那你家儿子一定很通咯?
“你......不和你说了。”
冷秀仰着脑袋,跟我斗,你个村妇还嫩了点。
黄知羽跑出下院,朝着苏山县城跑去,一路上早起的下院私民都主动与他打招呼,李永强也算的上是今年童生试的大热门之一了,没想到却被一个还未开蒙的小娃娃给揍了,据说还揍得鼻子都塌了,那这娃娃不是天生神力是什么?
“陈小弟,我是来给你赔礼的。”
和他一样肿着脸的李永强从后面撵上来,腆着脸递过来一个布包,他现在可不敢叫黄知羽小傻子了,开玩笑,若是那样,自己这个被打败的不成傻子中的傻子咯。
“这是我早上买的荷叶饼,大肉馅儿的,望你原谅则个。”
黄知羽见他脸色诚恳,便停下脚步,跑到一边的田埂上,接过布包,招呼他过来坐下,李永强一阵眉开眼笑,怕的就是黄知羽在孩童之间说他昨日的行径,那他这个孩童中的老大可就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了。
“陈小弟,你可真厉害,我娘说了,你没开蒙就能和我拼力气,尤其是身上那股狠劲,我娘说,即便是一些蒙童也没有你那么狠。”
“怎么,想找回场子?”
“我娘说了,哪里趴下哪里站起来,今日下午你可要来。”
“好处?”
“猪蹄子,对了,我让姚红买点鸡脚、鸭膀子之类的,另外我叫王杆子去拉了几个好友,都是栖霞最能打的,咱们下午开个群英会。”
“好,下午定到。”
有的吃有的玩,黄知羽何乐而不为,李永强见他答应,连忙点头道:
“好嘞,我就知道陈小弟爽利,和他们打都打不出真感觉,还是你好,不让着我。”
“今日也不会让你。”
“好!”
李永强眼中放光,这小子就是个天生的武痴,不过回头想想,黄知羽又何尝不是,虽说可能是为了活命生存,但自己内心那股躁动不已的热血一直在血管里勃勃跳动着,打一架比坐办公室天天应付供应商和领导来得刺激多了。
和李永强告别后,跑完一趟苏山城,一边往回跑一边检查自己袖子里的内袋,今天老爹高兴,给了二十个大钱,可不要弄丢了。
“小傻子,听说你打了李胖子!”
石头下学了,今日休课,只上了半日,剃度的石头顶着光光的脑袋,在一群小光头中煞是好看,见黄知羽又在疯跑,连忙拦住他,一脸兴奋地问。
黄知羽瞅着一群小光头和一群穿着僧袍的小丫头冲着自己指指点点,觉得无趣,便懒散地答道:
“是啊,你下午来土地庙吗,今天还要打。”
“好哇,同去,同去,我倒要看看李胖子又涨了什么本事?”
这话说的有意思,感情石头和李永强还有什么过往不成。
“记得找你爹要钱,不凑份子,可没人带你玩。”
“......要钱啊,我去问问,不过光看不打不收钱吧?”
“抠皮!”
石头脸一黑,扭头看去,连忙招手跑了。
“......不和你说了,你媳妇来了,我先走。”
袁杏也算是出落的有点娇俏的味道了,穿着一身灰布僧袍,1米2左右的个子,在女娃中也算是高挑了,比起黄知羽只高了一拳头,她扫见了黄知羽,丝毫不掩饰双眼中的冷漠和鄙视,见她装作不认识自己,和几个女娃有说有笑地从身旁擦身而过。
黄知羽觉得膈应,搞得好像我要攀你高枝儿一样,就露出牙齿活动了一下下颚,这个动作不得不说在这群小屁孩中也算是很酷了,而且加上他容貌俊秀,长期坚持锻炼后,那露在外面的腱子肉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光,让这群死丫头都直勾勾地盯着他,心说这娃娃怎么生的如此模样,若是开蒙入院,怕不是又是个风靡僧伴的绝好沙弥。
“你就是陈知羽?”
一个光头黑小子凑到黄知羽跟前,看样子差不多也就八九岁吧,身高比黄知羽高了半个头,模样有些尖嘴猴腮,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眼神中带着挑衅的味道,黄知羽心里好笑,不会又是某种著名的桥段吧?
你不想要桥段,桥段偏偏要来找你,黄知羽看都不想看黑光头,转身欲走,黑光头却伸手抓住他的膀子,一抓之下,黄知羽皱着眉头一抽手,却不曾想收力,把这黑光头带的一步踉跄。
“哈哈哈哈,宝鼎,你莫不是没吃午饭,连个未开蒙的小子都拿不住?”
周围的师兄弟一齐哄笑,宝鼎的脸本来就黑,也看不出臊兴,咋咋呼呼地捏住黄知羽,喝道:
“胡说,我只是一时不查,小子,问你话呢,你可是陈知羽?”
“把手拿开!”
“就不!”
“那你就抓着吧。”
黄知羽扭头就走,宝鼎只觉得一股大力透过手掌传来,眼看就要脱手,一怒之下,左手成爪朝着黄知羽的脸上抓去。
“宝鼎不可!”
“撕拉!”
黄知羽闪身让开面部,背上的衣服被抓出了四道口子,麻痒感从他背脊上传来,他退到三米开外,看着一脸得色的宝鼎,道:
“以大欺小?”
“哼,只是给你个教训,杏师妹是我师兄宝象看上的僧伴,你莫要来缠她,否则下次就没如此轻松了。”
“哦,你说她啊,跟我有何关系?”
众小和尚一愣,不是听说上院蒙娃一枝花袁杏是这个傻子的童养媳吗?为何又说没有关系了?
宝鼎更是诧异,以他的脑回路也想不到其他的深意,旋即脸上一喜,问道:
“此话当真?”
“哎哎,你要尽管拿去,与我没有半分干系,可惜了我的衣服,你得赔钱。”
见他伸手过来讨要,宝鼎脸上尴尬了,若真是讨得宝象师兄高兴,损点钱就损点钱吧,见他老实地摸过来5个大钱,黄知羽接过后说了声谢了,便转身离开。
“搞什么啊,这傻子看来是真傻了,杏师妹那种天仙般的人儿也不要,却要钱。”
“看来是真傻了,宝鼎,欺负傻子算不得数,今日还得请客,就吃肉夹馍吧。”
“你五个大钱就把你媳妇给卖了?”
陈训瞪着他,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小傻子五个大钱卖媳妇的事情又传遍了下院,两口子就跟官家坐堂一般,往炕上一坐,指着黄知羽你一句我一句地就开始数落,黄知羽站的直直的,脸上去嬉皮笑脸地答道:
“瞎讲,那是他陪我衣服的钱,卖媳妇,怎么也得......我算算,三年学费,九两银子,每月在我家吃四次饭,就算她100大钱吧,一年十二月,那就是......”
“死小子,你还真想卖媳妇啊!”
冷秀也不能忍了,抓起搁在炕上的扫把头就要打他,陈训连忙劝架,别把孩子给打坏了。
“打傻你,真要打傻你还好了,你小子比鬼还精,说吧,为何要干这事?”
冷秀心里可明白着呢,小子装疯卖傻的本事她可清楚的很,黄知羽在老爹老妈面前,也没什么避讳,关起们来一家人没什么不可说的,当下收敛了笑容,道:
“爹,娘,这半年来,袁杏可曾来咱家问候过?或是送过礼,探望过你们?”
陈训一愣,皱起眉头道:
“咱家虽非大户,但也不缺那几个银钱,问候不问候的也不用她袁家操心。”
“说的是,既然人家不把咱家放在心上,咱家何必去热脸贴冷屁股,她袁杏自以为攀上了宝象,有了靠山,而宝象的父亲又是上院的师傅,我们何必为了一个养不熟的去与武人作对,寻这一份晦气......不若,主动断了这门亲事......您别生气,儿子本来就是个傻子,断了就断了,大不了再添一笔污名罢了。”
“你小子,是林夫子教的吗?”
陈训如此一言,黄知羽立刻头顶冒汗,见鬼,老爹怎么知道的林断文的?
“别怕,林夫子教了你这么长时间的学问,我从你娘嘴里什么不知晓,学问虽然无用,但对你日后练武却是一大助力,我在下院行走,也听闻过林夫子的事,此人在早年也算是书香门第,可惜家中没钱习武,就落了个下下户,混了五十年没饿死,说来确是个有头脑的人,你请他当先生,也不算坏事。”
“这是二两银子,你送去给林夫子,就当是聘师礼了,免得别人说我们家不知礼数。”
“呃.....那袁杏的事情?”
“你说的虽然有理,但我老陈家的面子也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就能抹的,她既有婚聘在我手中,咱家就不能主动开口,若是宝象他爹亲找上来,我们也不会硬抗,但总归不能白白送出去一个媳妇。”
老爹果然是生意人,什么都门儿清,家中大事爹做主,老妈倒是没什么怨言,毕竟打从袁杏成为上院一枝花后,有心人都把话捎带到了她这里,上院多有师傅看上了女娃的闲言碎语总是她心中不忿,但再不忿她也明白,这童养媳是留不住了。
“去吧,先去林夫子家,一会儿回来吃饭。”
“好的。”
黄知羽应承下来,跑了一趟林断文的那个茅草屋,正式行了先生礼,林断文乐呵呵地收了定钱,又是一顿吹捧,和黄知羽说了些闲话后,黄知羽跑回家里,一家三口吃完午饭,小睡,却被宝象他爹,上院的师傅宏宇找上门来了。
一院子的人全都跪拜迎接,宏宇身穿湖蓝色僧袍杵在门外,面向慈悲,很有一副宝相庄严的气势,他们宏字辈的传功师傅都和八大棍僧是一辈,七品缝铁的校尉在苏山县也算是二流的人物了。
他站在门口说明了来意,递上五十两银子交换了婚聘书,也没有多话,领着低头不语的袁杏就走了,这下,袁杏算是彻底脱了和陈家的关系,石大龙原本还想安慰几句,自家婆娘却拉住他,不让说话,没见陈家两口子脸色都不太好吗?反倒是傻儿子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那是我卖媳妇的钱,爹,给我一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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