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章还没来得及换好衣服,马车就已经出发了,狭小的车厢空间内挤着四名男性,克莱尔、鲁道巴、塞纳明还有楚章,克莱尔敦促楚章直接在车厢内更衣就行,塞纳明听见了这番话反应则有些奇怪,他把头偏向车厢后方,不去在意楚章的表现。
鲁道巴是正经的费玛伊弗本土人,也是个五大三粗的莽汉,见到塞纳明这种反应,颇有些不屑,摇头晃脑地像个拨浪鼓。
“鲁道巴,你怎么了。”克莱尔问,他实在看不下去这个大汉矫情作态的样子。
“伯爵大人跟我交代,一路上不必要的话可以不说。”鲁道巴直言。
楚章顿时起了兴趣,“鲁道巴,你直接说,我们不会在意的。”
“这个精灵简直就像个娘娘腔一样,连少爷换衣服都害羞。”
“你说什么?!”鲁道巴的话惹恼了塞纳明,“我是男的,但我不会像人类那么粗鲁,随便去看别人的裸体!”塞纳明的语气仿佛吃了花椒一样。
“少爷又没长大,你害羞个什么劲。”鲁道巴回击。
“行了,行了。”克莱尔打圆场,“塞纳明先生是高贵的精灵,言行礼仪本来就和我们这些人类不一样,鲁道巴你要谅解他。”
马车在山路上颠簸,山林里回响鲁道巴和塞纳明刚才的争论,为楚章枯燥的行程增添了一些亮色。
“这个精灵的手也不像我们那么黑,像是女人的手。”鲁道巴又驳斥。
“你是没见过世面吗?我们精灵的皮肤天生就比人类要白。”塞纳明反击。
即使是克莱尔在一旁打圆场也没有用,他们吵得更加厉害了,楚章收起耳朵,去注视马车窗外的世界,他第一次出远门,看见费玛伊弗地区辽阔的土地,按照计划,他们会先去卡蒂卡城。
“对了,”克莱尔插话,“塞纳明先生是从苏达维海港一路到我们这里的,应该很熟悉沿途的路线吧。”
塞纳明突然楞住了,跟块石头一样。
“塞纳明先生?塞纳明先生?”克莱尔呼喊。
“这个嘛,其实我是坐魔导船来的。”塞纳明支支吾吾地说。
车轮滚滚,马车前行的路上能看见穿着奇装异服的人在喧闹,他们身上的衣服像是用不同颜色的碎布生硬缝合制作的,隔近了能看见他们正在搬运一头剥去毛发的活羊,羊被上下翻转捆绑在一根木棒上。
“他们在干什么?”楚章问克莱尔。
“那是为丰收节的狂欢做准备,肉类、美酒、表演者缺一不可。”克莱尔说,“但他们挡住了我们前进的道路了,很不巧。”
两个队伍的距离再近了大约四五颗树的样子,马车彻底停下了,这些搬运者在前面议论纷纷,楚章打算自己下车说服这些人让出道路。没想到被克莱尔拦住。
“少爷,我认识里面的一部分人,让我下车去跟他们聊聊。”
楚章点头同意。
没过多久克莱尔就融入了搬运者的队伍里,看情况他们聊得十分热烈,然后克莱尔又从他们之中返回,回来的时候手上还多了一个纺锤形的水囊。
“怎么样?”楚章发话。
“额,少爷,”克莱尔不好意思地挠头,“不如我们去参加一场丰收节晚会吧。”
“晚会?”
“嗯,那些人是波比村的村民,他们打算明天晚上举办一场庆祝丰收节的晚会,我对他们说我们是费曼伯爵派出的准备去苏达维海港采购物资的骑士,他们非常热情地邀请我们去参加他们的晚会,少爷,您看我们是不是可以去参加这次晚会?我觉得我们能够在村子里买一些粮食,他们今年的收成也不错。”
“我知道了,但是我们有时间去参加晚会吗?”
“我赞同。”塞纳明插话,“去苏达维旅途漫长,不在意浪费在晚会上的这些小时间,而且我听说丰收节一年一度,错过了今年的今年就再也没有第二个丰收节了,你看那些村民不也挺热情吗?”
“鲁道巴,你怎么看?”楚章转而问鲁道巴。
“我想回家看看。”鲁道巴说。
克莱尔解释,“鲁道巴原先就是波比村的村民,他是在征召士兵的时候被选拔出来成为骑士的。”
“大家都想去参加这次丰收节晚会的话,我也没有意见。”楚章同意了去波比村的想法。
“好,那我们让那些村民带路吧。”克莱尔又下车去和村民交涉。
解决好村民一事后,克莱尔才安心上车,车轮又开始旋转,但马车的速度放慢了许多,楚章一行人跟随着村民来到了波比村,太阳也从东边转移到了西边。
波比村是费玛伊弗地区的一个普通村庄,如果非要找出什么特异之处,大概就是征兵时能够征召到的士兵比较多,也许侧面反映出波比村的人口较多的特点,楚章他们的马车一看就知道不是村子里面的早晚,吸引了很大一批收割作物的农民围观,楚章看见波比村门口,两个壮年男人分别拿着镰刀清点地上粮食的数量。
鲁道巴看上去兴奋极了,把头探出窗口同农民们打招呼,耕地上的农民他好像都认识,克莱尔见阻止不了鲁道巴频频摇头。
之前搬运羊的队伍跑进村子里,只见从村子的大门口出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佝偻身躯,应该就是波比村的村长。
“佩恩奶奶。”鲁道巴像个孩子一样欢呼,“我回来了。”
老者惊讶地停下脚步,双手交叉在后背。
“我们下车吧,少爷。”克莱尔说道。
四个人一起走下了马车,刚刚还在收割的村民跑来把马车围了一个水泄不通,楚章还观察到村子里的女人也从家里出来围观。
“佩恩奶奶,还有大家,我回来了。”鲁道巴张开双臂,挨个和村里人拥抱。
克莱尔与佩恩村长交谈,商量住村和购买粮食的事宜,当谈到楚章时,克莱尔表示他是自己小15岁的侄子,愿望是成为骑士,所以作了自己的骑士侍从。
楚章老老实实待在一旁,他发现塞纳明竟然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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