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温妮姐坐在靠窗的位置,这才发觉睡一整天的地方竟然是城中最豪华的旅馆。
“需要点餐吗?”服务生迈着轻快步伐到桌前询问。
“嗯…烤牛肉,红鱼子酱,冷鳟鱼,黑面包,红菜汤,再来两杯格瓦斯…”她轻车熟路的点餐。
趁温妮脸埋进菜单时我偷摸拉住服务生衣袖,食指中指竖起放到嘴边,并将烟盒和现金塞进他裤兜中。
他心领神会,对我眨眨眼,满脸愉悦的回到后厨。
“也不知道汉斯.克鲁格离开禁卫军后做什么事情去了,倒是有些想念他挥舞双手大剑冲到人堆里四处砍杀逼退敌人的形象了。”穿着朴素但富有威严训练服的禁卫军们吃完面前食物,将餐具放好,喝着大木杯中的啤酒谈天说地。
“嗨,寻思他干嘛,也想像当初顶撞将军那般被开除军职?”另一人回应道。
“我听说他是为了维护史都雷平将军的地位,和反对者私下里搞真剑决斗,没留神刺死对方自首后才被免除军职与一切荣誉头衔,而且将军将事情都瞒下来而且从轻处罚后的结果。你要知道,国王是反对私下里搞私人恩怨的。”士兵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他因为背对店门所以丝毫没发觉将军正站在其身后。
“起立!向史都雷平将军致敬!”队长干脆利落的起身,带动士兵们一起站立,他右手握拳胳膊与胸口平行,仰起头用鼻孔对着将军。
我知道鼻孔看人不是蔑视,按照设定,不在人间且伟大贡献者才有资格塑像供万人敬仰,而尚在人世的将军很明显没有雕像,但资历和履历已经够级别,所以要用仰视礼来对待受尊敬的大人。
温妮也起身提裙屈膝,而我脱帽扶在胸口微微鞠躬。
“不用紧张,孩子们,继续吃喝闲聊吧,难得出皇宫,就不用遵守那些繁文礼节了。”将军身穿深蓝色,带有流苏装饰,金属勋章和绶带的军装,下半身是白色马裤和长靴,他没带帽子,金发剪成干练发型,其中夹杂着些许银丝。
将军年纪大了,比我熬竞技场时候看起来明显苍老许多,人类的寿命因为教会掌控的治疗魔法和各种奇思妙想发展出来的药剂,比现实中要略长,男性平均130岁,而史都雷平将军目前73,但不如动则7,8百岁的精灵族显年轻。
士兵们听到将军的话,有纪律的坐下,并且不再发出任何声响,甚至餐具摩擦和杯子落在桌面的声音都没有。
梅洛斯紧随其后,她手持笔记本,身上军装就没有那么多华丽复杂的点缀。
二人来到温妮面前,我赶忙让出位子让将军和副官坐好。
之后绕到爱人身旁入席,将军掏出他那标志性的烟斗,我赶忙掐剑指帮忙点燃。
他呵呵一笑,若有所思地看向点烟少女领子中漏出的吻痕,又瞥向春光满面的女儿,笑意更浓。
“看来昨夜两位女士相处的很愉快嘛,还担心我这被宠坏娇蛮任性的女儿给布恩迪亚小姐带来麻烦呢。”他不动声色地调笑,搞得羞愧难当的我和温妮对视眼便含羞微笑。
“阁下,叫我艾琳就好,不知大人您是否享用过午餐,若不嫌弃我俩,不如一同共餐,您看如何?”我绞尽脑汁搜肠刮肚地憋出尽可能尊重他又不显得文绉绉发酸的句子。
“呵呵,不必拘谨,艾琳小姐,你和我女儿请便吧,我这次来只是为了将三样东西交给你。”梅洛斯听闻立马将东西拿出,分别为地图,字典般厚重的图书以及戒指盒。
“这张地图,记录莫里斯家族的主要活动地点,希望艾琳小姐可以帮助我们军方去搜集他们人造幸运控制体的线索与证据,这件事国王十分重视,毕竟若有一家真的成功,那可是牵扯无数势力和家族的巨变啊,望溪川刚统一二百余年,国王虽知暗流动,但不敢有大动作,担心打草惊蛇,所以委派我处理心术不正之人。”将军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他向前俯身,用只有在座四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至于那莫里斯制造的人工生命体,我会在报告中说已消灭,没有任何残余物,包括那可爱的,没有眼白,喜欢扔骰子的小姑娘。”他说完便坐直身体,若无其事的啜烟斗。
我冷汗直流,冬儿从对话开始便躲在椅背后面,从肩膀探出小脑瓜偷摸盯着梅洛斯,当听到将军详细描述她的外貌时吓得完全藏起。
“将军…您…”刚想说些什么,他举起带着白手套的右手阻止。
“收集能为国王陛下效劳的忠臣,也是军队的宗旨之一,艾琳小姐年纪轻轻便熟练应用炼金术和制药技术,未来铁定大有作为啊。”将军将东西推到我的面前。
“还有,这本书是从麦田地中的组织里找寻到的,最后的一本书,经鉴定出自莫里斯家族的祖先之手,但内容太过复杂与模糊,希望艾琳小姐可以助我一臂之力,交予你破解好了。盒中为天马指环,皇家马厩中那些血统清净的马匹寿终正寝后,灵魂血肉与金属相交织制作而成的珍惜物品,就当报酬预支给你。哦对了,梅洛斯,再批20支恢复药水让艾琳小姐带回去。”将军和副官同时起身,梅洛斯在笔记本上书写记录。
“记住,艾琳小姐,命运和幸运,都不是可以人为操控的,而比肩神明,更是遥不可及之事,你可能不认识军学院的老校长,有机会将他介绍给你,他一生证明了天妒英才啊。”将军说完这些,转身离开餐馆,那些士兵本想再次致敬,却被副官伸手拦下。
服务生见两位大人物离开,迅速地摆好餐点食物,他偷摸将烟盒塞入我的风衣兜内。
我俩并排而坐,无言进食,冬儿这时冒出头来,飘到我俩对面坐好观看。
那些壮汉很明显到了集合时间,他们走出酒店,大部分人都露出和煦笑容,我也点头示意。
酒足饭饱,刚欲起身,梅洛斯带着布袋折回,她将一大布袋放到桌面后交代几句要忠于国王和不要辜负将军之类的话语便离去。
“将军还让我转述,他说麦田内作为莫里斯组织根据地的屋子虽清剿完毕,但不敢保证是否会有残留,回村时请小心。”副官最后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令我心生疑虑,将军为何知道我要赶回村子?
温妮将书本放入布袋中,我摊开地图仔细观察,发现新手村附近的哀嚎洞窟,第一次触发蛋白石项链的位置有标记,难不成将军都规划好了?
我将地图收入布袋,得知费用均记在将军头上时便离去。
“温妮姐,我想去麦田的那边看看,然后再回村子,快马加鞭的话大约三小时便可赶回?”决定去看看,就算军队收刮一次,铁定还有剩余之物。
温妮点点头,她带上天马指环,右手握拳,一匹芦毛健硕的高头大马凭空出现,它前爪刨地,发出嘶鸣。
温妮干脆利落的马鞍做好,双手操控缰绳控制马匹,它便乖巧地停在原地,不停打着响鼻。
“呃…我不会骑马…”我呆在原地,挠头尴尬说道。
“噗…小艾琳要是会骑马,戒指就交给你了,上来吧。”她英姿飒爽地对我伸出右臂,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借助力量登马,双手死死环住温妮的腰。
她见我稳坐牢坐,缰绳一抖,快马加鞭奔出城外。
我只感觉到劲风冲耳边刮过,身下的动物发出喘息和运动时带起地欺负震得我胃里翻江倒海,但好在习惯过后并无大碍,波希冬锲漂浮于身边。
一阵马不停蹄的狂奔之后,蹄声渐渐放缓,震动趋于平缓,马儿有节奏的四**替行走,发出令人情绪愉悦的踢踏音,不知不觉间竟来到一大片麦田地,马儿打个响鼻,金黄色麦穗随风飘扬,如同大片金色海洋掀起浪涛,而阵阵成熟植物特有的香气围绕在周围,令我忘掉所有不快。
冬儿不由得发出赞叹,她第一次见到如此壮观的景象,而我满脑子寻思,为啥十月份还不割麦子,即将入冬再不收今年的努力得全部泡汤。
我建议温妮下马,步行过去,一距离不远,二想了解情况。
“喂!你们看!”正当温妮双手环住我肩头帮助下马时,狂风吹过将波希冬锲声音传递出很远,金黄色的海洋大片倒下没有再度立起,它们好似被无形镰刀整齐划一的搁断,全部倒在地面,我跑到田中拾起麦穗,用手捻动,谁料想成熟喜悦的颜色内竟然是腐化破败的黑色。
扔掉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麦子,变得光秃秃的田地中有一座坍塌的建筑物显得格外显眼。
温妮将天马收回,她唤出法杖,与我并肩前行…
或许是我身为炼金术师的敏感,亦或是玩家的直觉,当踩在嘎吱作响的木板时便察觉周围有无形的能量场,但找不到源头,只好翻翻这个,抬抬那个随意探索。
“我记得…第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在黑漆漆的大屋子里,有木质天花板,屋内总感觉阴冷潮湿,甚至墙壁摸起来还会有水珠,偶尔有乱叫的老鼠在地面打闹嬉戏,它们的声音很烦,烦的我想再次闭上眼睛,但我突然意识到我何时有了眼睛呢?”冬儿双手环着肩膀喃喃自语道,她脑瓜低垂,表情十分痛苦,温妮见状赶紧抱住小家伙轻声安慰。
“嗯…?难不成?”我用力跺脚,地板发出空洞回想,趴下顺着缝隙中望去,随便找根细长的木条点燃,插入照明…
果然…!站起身拍掉手掌污物,瞥见后院中许久无人使用但丝毫没有青苔的水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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