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白艾德被安婕以及政委放到了一把简单用两根木棍以及一把椅子绑成的轿子上,因为这个世界的伤残基本上只要打一针就好了,所以基本上没有人会想到轮椅这种东西。虚脱到无法说话的白艾德根本没办法拒绝这种他承受不起的尊贵待遇。于是白艾德只能身体侧偏着坐在被抬起的轿子上,承受着无数人投来的疑惑的目光。活脱脱的就像是某种希腊以及罗马的艺术油画一般。尽管现实情况来看,白艾德非常的狼狈而且有点滑稽。
不过好在路程并不太长,很快就被抬到了这里的目的地——11号仓库临时总指挥室。
白艾德因为暂时还没有办法动弹,所以只能暂时瘫坐在那里注视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政委以及安婕警戒地站在两旁,视线不断地扫视着眼前经过地每一个人。虽然这让那些身居高位的指挥团长们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但是对于刚才发生事情,这些指挥团长也都已经知道。随意没有人提出什么意见,只是继续着自己敢做的事情。
因为暂时没有事情可干,白艾德尚且还比较自由的双眼便开始飘来飘去观察起了周遭地环境。如果从另一个视角来看,白艾德就有点像是某种傀儡皇帝一般坐在这个会议长桌的另一边看着这些将领干活一样。
虽然这里是11号仓库比较高的楼层,但从旁边的窗户来看这里并不是这片地区最高的楼。地上铺着的并不是地毯,而是满地的废弃纸张。虽然看起来有些浪费,但某种意义上来说在这种时候,没人能提得起来兴趣去打理卫生。因为就算是从白艾德·这个完完全全的门外汉来看,都可以看得出来政府军这一边的绝对优势。
简易沙盘上密密麻麻的属于政府方的小旗子包围着代表着属于叛军的集中阵地,虽然这些旗子在不断地移动着,但一旁堆积成了一座小山的叛军小旗子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某处叛军前线阵地处,政府军的士兵就像是潮水一般奔涌而来。以同伴的尸体作为阶梯进攻着叛军修筑的优势地形的防御工事,一瓶瓶燃烧瓶从防御墙的上如同下雨般扔下来,倾倒而下的一桶桶酸液让整个地方雾气缭绕。血肉混杂着破碎的铁片以及残骸让这里构成了人类根本无法想象出来的修罗炼狱的画面。
而在防御墙的另一边,叛军的指挥官冷漠地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似乎这些巨大的伤亡以及即将到来的失败他并不在乎。他唯一要做的就是随时看看中的手表,似乎是在确认着什么。
他并不打算逃跑或是撤离,他只是在单纯站在那里等死。
地下某处,托米尔头顶着白色的安全头盔并借助上面的的探照灯行进在一处似乎有些年头的废弃矿洞之中。生锈非常严重的矿车横七竖八地倒在铁轨旁,一样望不到头的人体骨骼散乱得到处都是。就算没人说明,托米尔也可以想象到当时都发生了什么。
在他的身边还跟着不少的人,至少是托米尔目前信任或是知道暂时不会害自己的人。
他摸起了地上的一捧沙土,在眼前晃了晃随后洒在了地上,一边拍着手将剩余的灰尘弄干净一边说道“跟那些人告诉我们的差不多,这里确实是一个隐蔽的秘密矿脉。”
这些人也借助着自己的头灯四处张望着,像是一些破旧不堪的施工标语以及某些已经长出了菌类以及苔藓的承重柱还有某些完全报废了的设备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保密设施,严禁外传”硕大的红油漆字就算过了那么长时间依旧那么显眼。
“齿轮共和国联盟人民财产,禁止私自取拿。”一些曾经是共和国联盟的人,看着这些曾经熟悉的文字唏嘘不已。
当然,他们可不是来怀旧的。负责测绘的一大队人很快便扛着设备从黑暗之中走了出来。他们的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以及喜悦。为首的一个手持着荧光棒的人,兴奋地一边小跑一边挥着手大声地说到“没错!那里是被掩埋的另一个出口,而且之前为了修建其他的东西。这条通道很快就可以被挖通。”
托米尔笑着跟眼前的这个不死族握了握说说到“恭喜你们啊!接下来希望你们为此保密。”说着托米尔将手伸到背后做了一个手势。身后跟着的那些人自然是心领神会,将手伸向了身后。
就算是那些测绘的人都感到了有什么地方不对,面色诡异地看着眼前依旧笑意盈盈地托米尔。原本想要抽回的手被死死地攥着,他只能有些惧怕的问道“为什么?”
“为了更美好的明天。”托米尔刚说完,一只只弩箭便串过了托米尔的身旁将那些负责测绘的不死族消灭殆尽,而跟托米尔握手的那个不死族也被他用一把利刃直接刺穿了他的额头,然后干净利落地丢在地上。而托米尔的身上一滴血都没有沾到。
就像是他们已经做过了无数次这种时期一般,刚刚没有动手的那些人便处理起了那些到底的尸体。而那个留着长发的不死族则走到了托米尔的身旁问道“这次需要什么说辞?”
“我们可敬的测绘队遇到了意外塌方深埋于地下,虽然这很令人悲伤,但他们的牺牲成功地为我们的大撤离探明了道路。为了更美好的明天,我们纪念并怀念他们。”托米尔几乎没怎么过脑子就将这一切都说了出来,看得出来在动手之前他就已经想好了这一切,并在走向长发不死族身边的时候微微地撞了一下他的肩膀。
“说真的,每次都来这样迟早会有人怀疑你们的。”一种不满浮现在他的脸上,尽管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目睹这种事情发生了,但这种良心上的不安依旧让他很难受。他跟着杜牧尔开始朝原路走着,放松的就像是在散步一般。
“这重要吗?”托米尔回过头看着眼前的长发不死族一边打量着他一边说到“你觉得让这些家伙去反抗他的政府,需要什么?“托米尔继续一边走着,一边摆动着手臂配合着他的接下来发言。
“武器还是药品?都不是,能激起他们反抗的只有一样东西,那就是故事。”长发不死族沉默不语,跟在托米尔身后不置可否。
似乎看长发不死族没有认同自己的想法他接着说道“不死族最爱做的的事情就是听故事,什么样的故事他们最爱听并且更容易相信?是今天谁和谁发生了什么纠葛?还是谁比谁更加无耻?”
他放慢了自己的脚步接着说到“不不不,这些都不是。最能够吸引人得故事是牺牲!“
“在大多数故事里面,恶人会选择牺牲别人保全自己,而选择牺牲自己的往往都可以换得好的名声。像是帝国大公爵牺牲了自己的土地为长剑第三帝国换来了帝国数年的和平,但实际上根本没多少人去深究大公爵牺牲出去的其实完全是一片无法耕种,冷到根本无法让关节动弹的荒地,至少在当时的人们来看确实是这样。”托米尔顿了一下,观察起了长发不死族的表情,可惜他所能看到的则是长发不死族毫无表情的面孔。
他自然没打算有继续观察下去的打算,随后他继续说道“而且在当时联邦和帝国的战争打了很长时间了,实际双方都不想继续下去,所以就需要各自找一个合理的台阶下。我们那为大义凌然的大公爵便成为了其中的首选。而且他本人也并不是太在乎那片土地,所以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当时两个国家和平时期的开端。”说着他站在了原地,背对着长发不死族问到“然后这场所谓的牺牲,换来了什么?”
“帝国民众的不甘与愤怒成功被这次失败所挑起,借助着这股动力促进了帝国工业的再次发展,资源产值大幅度提高。甚至发明出来名列前茅的军工高科技,各个地方的参军热情也有了显著的提高。而联邦通过这次战争的胜利吸引了更多的资本进入并投资发展产生了全新的金融飞跃,并通过这笔难得一遇的战争财,大量用于军队召新准备继续的战争做更多的准备。”长发自然对于历史是相当了解的,并且也明白眼前的托米尔想要表达什么。
“所以只要牺牲的故事讲得够好,就足够了。挑起矛盾,只需要一个牺牲的故事。而我只需要制造牺牲就足够了,因为牺牲可以帮我们达成正常手段所无法达成的政治目的。“正说着,托米尔转过身面对着长发不死族问道”那我问你,如果我需要你立刻牺牲你会去吗?”
“会,因为越是高层的人的牺牲越是能够挑动起来仇恨,仇恨就像是燃烧的机油驱动着群体爆发出更大的动力。但牺牲必须是必要的,否则就像是没有燃烧干净的机油一般。会最终堵塞住这台高效的机器。最终直至崩溃,毕竟再好的机器也需要保养,否则无法长久。”长发不死族说出了自己的回答,几乎不带一丝的犹豫,如同这真的是他的真情实感一般。
“你的觉悟很好,可惜不是对我的。我说得对吧!主教。”说着伸出手晃了晃手中一个明显是属于黄衣之主教会的怀表,在灯光的照耀之下在黑暗的隧道中闪烁出刺眼的黄色光芒。远在另一半处理尸体的那些不死族们虽然注意到,但他们似乎并不打算关注这些。
不过似乎眼前的长发不死族并不在乎这些,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托米尔,如同早就知道了这一切一般。
托米尔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之后,将怀表丢了回去之后笑了笑说到“或许叫你戈蓝主教更贴切一些,你的催眠术相当厉害啊,至少真的骗了我很长时间。”就在戈蓝主教接住呢个怀表的一瞬之间,连眨眼都不到的时间里。一个墨绿色四眼章鱼头的形象替代了黄衣之主的标志。
尽管在接住怀表的一瞬之间他的手抖了一下,但很快他又一次恢复为了平时镇定自若的样子将怀表收了起来轻声地问到“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很简单,一个眼神那就足够了。看样子你的后继者还需要继续培养一下啊!他不能什么事情最后都让你来定夺。”似乎托米尔并不打算更加做出一些什么,只是如同平常一般继续跟着留着长发的戈蓝主教走在回去的路上。
“看样子你摆了我一道,所以当时两个都找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其他的可能呢?”戈蓝主教将自己的长发用手爪削短,一根根长发轻盈地落了下来。这样具有某种奇怪美感的画面,就连托米尔也不免看着落下的长发恍惚了一下。头发落在地上的声音很轻,甚至怀表转动的咔哒声都能将其掩盖了过去。
“很简单,噬教追求的是他们的无噬大道,自然没兴趣跟着我们这种不择手段的群体有上什么关联。圣灵教大多都是以前的那些帝国贵族,至少光我所知道的人里面没有一个可以这样的放下身段潜伏在我们这种污染灵知的团体里。尤格索托斯教会,他们只会追求所谓全知无形的成神之路,自然不会搭理我们这种总是会打扰到自己修行的群体。那么剩下得只可能是知本的克苏鲁教会以及升临成圣的黄衣之主教会了。而且你不是也摆了我一道吗?毕竟你知道你们需要这些。”说着托米尔用手指了指自己口袋里的口嚼条。
“毕竟是你们不守诺言在前,我做的这一切怎么说也不算过分。”戈蓝摆了摆手,随后将一只手背到了身后去,另一只手打开手中墨绿色的怀表。一时之间,托米尔竟然觉得周身亮起了诡异的绿色光芒,一阵阵如同被某种东西触摸到的酸麻感让他感到了强烈的不舒服,就连眼前眼前戈蓝主教的脸也开始了诡异的变化。在他的视角之中大量的不同的眼睛,嘴巴,鼻子开始了快速以及毫无规律的变化,一种发自于内心的不适感让他很想给眼前这个不死族一拳,来让自己的不适感减弱一些。但是他还是知道,这个时候还是忍着比较好。
“我牺牲了,至少在你们的故事里是这样。一个为了拯救收到以外的测绘员,也意外牺牲的高尚家伙。”一些虚幻的气泡开始出现在戈蓝主教的身边,他们越来越多似乎就要把他淹没了。
“但你知道,我们从来都不高尚。”如同自嘲一般,托米尔闭着眼睛抱着手说到,因为在他的视角之中。那些虚幻的气泡已经充满了整个隧道,甚至将他也一起淹没了,甚至感觉上也十分真实。
“谁不是呢?”当戈蓝这句话落下时,托米尔猛地睁开了眼睛。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其实从头到尾其实都依靠着隧道墙壁坐在地上。而在他眼前的则是那一大片被削下来的长发。
虽然对于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早有准备,但一种还是被以出乎意料的方式整了的挫败感让他的眉头不免皱了一下。
但不管怎么说,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关于牺牲的故事或许会非常的动听。
毕竟像是他们这种人可都是只有一次生命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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