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林君卿从背后摁住路明非的头,然后把他的头发揉的一团糟。
“君卿姐,”路明非无法从她那双魔掌中挣脱出来,只好以语言表示抗议,“尊重一下我的人权啊君卿姐。”
“好好好,”林君卿放开了他,将双手捧到胸前,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来,“小路长大了,他甚至不肯再让我多揉一会,是什么呢,是什么让我们渐行渐远呢?”
路明非勉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行行行,你是我姐,想干嘛你倒是说啊,别这么折磨我行吗……”
“我要走了,”林君卿放下手,平静地与路明非对视,“那所‘卡塞尔学院’我非去不可,既然在这里遇到了你,那就和你好好道个别吧。”
这句话像是在平静的湖面中投下了一方巨石,路明非的大脑一瞬间过载了,他像是一只被扼住喉咙的鸭子一般,发不出任何有意义的音节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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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同学,你的家长呢?”
“他们,”路明非低下了头,盯着自己那双地摊上30一双的白色帆布鞋,“应该……很快就来了吧。”
其实他知道,今天他的家长是不会来的。或者说他没有告诉自己的家长,即使他们能来。
告诉他们又如何?看叔叔来了找其他家长在不经意间露出自己手上的万宝龙,还是听婶婶如何向其他家长吹嘘自己的宝贝路鸣泽?
而只有他自己,这场开学典礼上原本的主角会像舞台剧上一颗无足轻重的小石子一般被人晾在一旁。所以他宁可自己一个人找一处凉快点的地方坐着,起码这样能使自己看上去没那么凄凉。
“唔,这可有点麻烦啊,”看着面前垂头丧气的少年,林君卿没来由的笑了起来,“那我来,怎么样?”
路明非愣愣地抬起头来,在他从出生至今共计一十六年的时光中,从来没有一个人笑得这般明媚过。
“看你这样子,你的家长大概有点事吧,”林君卿取下了胸前别着的学生会徽章,“那叫我声姐姐,我来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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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哦个锤子啊哦!都说人有悲欢离合,这都到告别的时候了你就挤出来个“哦”字?不说吟个送别诗什么的毕竟他路明非也没那个水平,跟正常人一样看着她的眼睛堂堂正正的说声“保重”都做不到么?路明非啊路明非,你就不能争点气么?
“‘哦’?好吧,那我走了。”林君卿笑了笑,转头走向超市的蔬菜区。
路明非在她身后,几度欲言又止。他也是想说些什么的啊,可他又能说些什么呢?他又有什么资格说些什么呢。劝她不要去?劝她为了一个衰仔的自私放弃一片光明的前途?
他很想哭,但是又哭不出来,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头则像是被敲了一锤似的,嗡嗡作响。
“真是的,你总是这样,”一只手放到了他的头顶,开始狠狠地揉起来,“什么事都不说,把什么都憋在心里,总觉得自己能解决自己的问题。”
路明非抬起头,看到的是与那时一样明媚的的笑脸。
“好了,再给你一次机会,保重,小路。”
“……保重,姐。”
“这就对了嘛,”林君卿把路明非揽进怀里,有如春天山脊般柔软的线条挤压着路明非,“要学会去温暖别人,而不是一直等着别人来温暖你啊。”
尽管对那温暖恋恋不舍,路明非还是脱离了她的怀抱问道:“所以,姐你什么时候去美国啊?”
“不知道,我还不确定自己会不会被录取呢。”林君卿吐了吐舌头。
“那你就说要跟我告别了?”路明非哭笑不得,“你这是在玩弄我的感情,我要求赔偿!”
“感情这种东西怎么赔啊,以后我去给你上坟的时候哭得伤心点?”
“呸呸呸,我肯定活的比你久,到时候我去给你上坟连哭都不哭。”
“行了行了,我该走了,再见,小路。”
林君卿背对着路明非挥了挥手,转身走出了商场。
等林君卿回到家时,母亲正坐在沙发上。
“妈,中午吃面吧。”
“君卿,过来。”母亲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干嘛?”林君卿好奇的走了过去,在母亲身旁坐下。
“去做你想做的事吧,君卿。”
“怎么突然这么说?好像我现在是在被迫做事一样……”
“不是的吗?你啊,从小就不一样。你妈我是没读过什么书,但是我也知道你不一样。一直都什么也不在乎,什么也不管。”
人们制订出各种各样的规则,来帮助人们做各式各样的事。
可林君卿不同,她更像是笼中鸟。所有正常的标准,都是对她的束缚。
林君卿沉默了一会,向着母亲的大腿上倒去:“老妈,我困了。”
“困了就眯一会吧,等你起来我再做饭。”
待到一梦醒时,眉月已上东山。
林君卿睁开眼,目光所及还是母亲的脸。
“妈,出去吃晚饭吧。”
“刚才有个叫‘施耐德教授’的人,打电话来说今晚复试。”
“那也不急,先去吃饭。”
在丽晶酒店的vip包间,林君卿又一次见到了叶胜和酒德亚纪,楚子航也已经到场。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缓步步入会议厅中,他手中拖着的小车车轮在奶白色的瓷砖上摩擦,发出令人心悸的声音。尽管他从灯光中走来,可依旧没有人能看清他的脸。他的脸上覆盖着黑色的面罩,一根输气管通往小车上的钢瓶,面罩没有遮住的地方是暗红色的疮疤,旧伤几乎毁掉了他的整张脸。他的呼吸声低沉粘稠,仿佛破损的风箱般,铁灰色的眼睛却如利刃般在在场的几人身上扫过。
叶胜和酒德亚纪同时移开了视线,就连楚子航也略略偏移了目光,只有林君卿巍然不惧,反过来盯着他看。
“既然你们二位都到了,那我就长话短说,”施耐德的声音像是三九寒冬的风,冷冽得使人不自主的退缩,“叶胜,去拿保密协议来。”
“是。”尽管这不符合任何章程,但没有学生会想去质疑冯·施耐德教授。
一份拉丁文文件,以及一部诺基亚N96被摆到了林君卿面前。她看向文件上面的内容:“我自愿遵守卡塞尔学院的管理……在任何情况下不得在普通人面前暴露混血种身份……不论任何情况均绝对服从学院安排……”
“那么,这些名词是什么意思?”楚子航敲了敲桌子,“什么是混血种,以及这份入学条约所展现出的高度军事化又是什么情况?”
“在你决定入学后,会有专人对你进行培训,”施耐德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只需要决定,签,或是不签。”
这就是执行部的风格么。叶胜暗道。
“签完之后呢?”林君卿举起了那份文件,她的签名意外的优美。
“告诉诺玛,你同意了。”
“这个?”林君卿举起了N96,“我同意加入卡塞尔学院。”
“声纹验证通过,获得本人亲自授权,流程开始。林君卿,学号AI061220S,接入卡塞尔学院。我是诺玛,很高兴为您服务,您的机票,护照和签证将在三周之内送达,卡塞尔学院,欢迎您的加入。”
在这一刻,海量的数据从那台名为“诺玛”的计算机中涌出,去向世界网络的每一个角落,关于“林君卿”的数据在没有任何人知道的情况下被更改,一个全新的“林君卿”被凭空构造出来,学历,出生地,生日乃至成绩单都被修改,一本全新的护照立刻进入了制作流程,而另外一些秘密的数据通道则被连通起来,地球上数千个包含机密数据的网关对“林君卿”开放,卡塞尔学院对这个新生张开了欢迎的怀抱。
“总算是要结束了啊。”大洋彼岸,有人悠然地喝着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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