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警车一路驶入繁华的市区，余凡也慢慢睁开眼，他休息好了。
继续行驶了几分钟后，两辆车驶入了市公安局门口。
“到了，下车吧。”
两位警察将余凡放下车，还没说什么，余凡这个“嫌疑犯”却自顾自地往里面走了进去。
“哎哎？你走那么快干嘛呢？”其中一位警察心中疑惑，暗叹这小子怎么这么利索，好像挺熟悉这里似的。
而余凡也回过头，一辆奇怪地看向警察：“这会不是应该审讯室做好等人过来吗？”
警察吸着气一脸难受地看着他：“你咋比我还熟悉流程呢？”
余凡唏嘘道：“那可太熟悉了，历历在目哇。”
“……”
两位警察实在接不过这话茬，只能将他直接带到了审讯室。
直到余凡双手都被锁在了审讯椅上，警察才忍不住开头道：“我从警8年第一次看到像你这么配合的。”
余凡摇摇头：“我又不是罪犯，配合点没什么，不肯配合反而有问题。”
“也对。”警察点点头：“那你等会吧，其他人很快就来。”
说完，两人自顾自地离开了审讯室。
余凡耸耸肩，十分无聊地发起呆来。
所幸的是，这份等待并没有多久。过了大概10分钟左右，他就听到门外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进记者，另外两个警察直接走了进来，坐到了余凡正前方的桌子上。
其中一个十分年轻的警察一坐下就打开了笔记本，双手放在键盘上之后就没了下文。而另一位则是样貌35岁上下的大叔，一身警服庄严整洁，配上那严肃的国字脸，不怒自威。
他坐下之后打开手中的文件夹，看向余凡道：“我是柳一国，本次的审讯者，旁边是书记员周栋。”
余凡点点头，微笑道：“好久不见，柳长官。”
柳一国微微点头，“现在是公事公办，请配合一下。”
余凡恍然，“好。”
私人关系在其他时间可以唠叨一会家常，现在是在审讯室，情况不同。
柳一国低下头，一边看着手中的档案，一边问道：“今天中午左右你有没有去过临江桥桥下？”
余凡应道：“有，当初还有一队警察埋伏来着，后来误会解除了也就离开了。”
“你知道今天有关临江桥死尸的新闻吗？”
“知道。”
“你认识死者吗？”
“认识，黄二毛。”
“认识多久了？”
“差不多4年了吧，平常都有电话或者短信联系。”
柳一国转头和书记员对视一眼，点了点头，紧接着，安静的审讯室中传来了一阵键盘声。
直到半分钟后，键盘的敲击声才停下，而柳一国也接着问道：“你和死者的死因有关吗？”
余凡摇摇头：“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死在那。”
键盘的啪啪啪地敲击着，柳一国再次问道：“你们为什么要在桥下碰面？”
“他馋我做的酱肘子，想让我做点带过去给他，顺便过去帮他修他的摩托车，不过车后来被警察拖走了，没修成。”
“监控捕捉到你们之后去了一家民宿，你们去那里做了什么。”
“打游戏。”余凡淡淡道：“我们好久没见了，找个地方叙叙旧而已。”
柳一国皱了皱眉，他看向余凡，想要从后者脸上看出些端倪，但后者神色平静，毫无波澜。
静默了几秒后，柳一国举起手中的大号平板面向余凡：“那么，为什么你出来之后除了手中的挎包以外还多了个行李箱？”
这是余凡和黄二毛去过的那家民宿的摄像头，而画面中显示的，正是余凡拖着装着莫莉的行李箱走出来的一幕。
柳一国阴沉着脸：“根据监控的信息，这个行李箱，最开始是死者带过来的。”
“里面是他的行李，我给带回去了。”余凡解释道：“我跟他说了，难得到临江，没必要住这种民宿，干脆到我家住几天，他也答应了，没想到……”
后面的话余凡没有说下去，而柳一国却替他接下了后半句话：“没想到没过多久他就已经死了，是吗？”
他突然拍桌而起，怒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这种说辞吗！？”
余凡抬起头，看向柳一国认真道：“你可以通过监控查到我回家的时间，一路上肯定有监控能探明的。同样，在我走之后，至少黄二毛是活着从民宿里走出来的，不是吗？柳长官？”
柳一国好像梗住一样无话可说，默默坐回了桌子上。
是的，无论之前余凡的嫌疑后多大，哪怕是最后一个和他有联系的人，但只要监控上显示余凡在走出民宿后就径直回家了，而黄二毛也是在之后自己一个人从民宿中离开了，那就够了。
仅仅是这点，余凡的嫌疑就可以撇的一干二净。
沉默了许久之后，柳一国再度开口，只不过这次的问题就十分公式化了，显然最重要的一部分已经审讯完毕了，都是诸如黄二毛的人际关系，性格和平日作风，敌对关系之类的。
随着键盘声停下，书记员周栋合上了笔记本。
审讯结束，余凡因为没有作案动机以及充分的不在场证明取消了嫌疑。
柳一国对着周栋点了点头，后者起身来到余凡面前解开了审讯椅的锁扣。
“我可以回去了吗？”余凡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看向柳一国。
后者却摇摇头：“我还有别的问题要问你。”
他将其中一个文件夹交给了周栋道：“小周，你先出去一下吧。”
周栋心中疑惑，但还是接过了文件夹，带上笔记本离开了审讯室，离开时还轻轻关上了门。
书记员离开后，柳一国却叹了口气：“没想到会在这个案子里碰到你啊，小凡。”
他脸上的严肃尽数褪去，露出了憨厚的笑容：“多久没见了？好像有5年了吧？”
“5年半吧。”余凡也微笑着回道。
“时间过的真快啊，那会我看到你的时候你还是个一脸苦大仇深的中二病少年呢。”柳一国咂咂嘴道：“现在都步入社会了。怎么，没有读大学吗？我记得你今年才十八九岁吧？”
“我19了。”余凡纠正一嘴：“我没有读高中。”
“没读？”柳一国惊讶道：“你的成绩不是向来挺好的吗？”
接着，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脸色一变：“难道是那个案子的影响？”
余凡却摇摇头，“是我自己放弃的。”
“你放弃了做什么？！你那成绩接着读下去，再低也是个一本！”柳一国皱着眉：“我记得你家情况也不算差，难不成连个高中生都供不上？”
“没错，供不上。”余凡深吸一口气，平复了情绪：“我被赶出去了。”
“赶出去？赶出哪？”柳一国追问。
余凡平静地回道：“赶出了那个曾经被称之为家的地方。”
一时间内，审讯室内鸦雀无声。空调的原本凉爽的气流扫过柳一国，他却觉得身体有些发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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