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初摸摸悬铃木的头，而后两人各推铁门的一边，一齐用力。
“来看看旋金守护的资料室里，究竟有什么吧……”
大门被一点点推开，漏出十几厘米的缝隙后卡在原地，深邃的幽暗从门缝中流露出。
内部没有光亮，是一望无际的空洞。
李初从挎包中取出提前准备好的蜡烛，再用火柴点燃。
用手护着火苗，颤颤伸入门缝中。
晃动的微黄光芒从掌心泻下，照亮门后通往地下的四五级阶梯。
“我先进去探探路，悬铃木你在后面跟着。”
李初吩咐道，侧身从缝隙中挤了进去。
随着踏在下行木梯上，门内的空气被扰动，卷起的灰尘弥漫，霉味充斥着鼻腔。
将手中蜡烛四处扫一圈，李初发现左右两侧的墙壁上镶嵌有壁灯，不过从上面厚厚的灰尘来看，这里很少有人进出。
“主人，这里会有雷娜她们的线索吗？”
在李初观察之际，悬铃木也进入阶梯中，看着这荒废的模样，不禁问道。
“谁知道呢……”
李初心不在焉地念叨着，小心翼翼地向下迈步，“里面应该有我要的东西。”
“好吧，”悬铃木一个小跳步，从李初身侧晃过，来到前面。
而后猫尾缠在他的手上，“还是咱家带路吧，毕竟兽族的夜视能力挺不错。”
就这样一人一猫，前前后后摸索了十几米。
大约走过三十多级阶梯，前面的悬铃木忽然停住，李初也感觉脚下一软。
低头看去，那是榻暗红色地毯。
“到地方了。”
李初将蜡烛举高，尝试看清内部的构造。
但地下资料室内的黑暗不断吞噬着这份亮光，光源上升后仅仅照亮五米范围。
瞪大眼睛望去，脚下的地毯向周围蔓延，在光亮照到的尽头，隐隐有一排排柜子的轮廓。
“悬铃木，你能看见么？”
前面的悬铃木猫耳耸动两下，思索片刻，将眼前的景象整理出。
“咱家的目力范围内，能看见约二十排书架，高约两米，看不见墙壁和天花板，应该没有陷阱或是警报之类的东西……居然能在地下开凿出如此巨大的空间……”
“小心一点……旋金既然是旧世界的产物，这里也许会遗留机械陷阱。”
李初向前缓慢挪去，在移动一段距离后，悬铃木口中的一排排书架出现在眼前，便随意取下两本翻阅起来。
《xx年xx月圣女帝人员变动》……
《第三次魔物娘与人族商谈记录》……
书架上摆放的并非书籍，而是资料集，扉页上写有记录或活动的名称。
“这里全是这些文件，雷娜应该不在这。”
李初阅读两句后，耳边响起悬铃木略带丧气的话语，随即把资料放回，正色道。
“如此庞大的资料，必然有一本查询资料位置的目录，它应该在资料室的边缘。”
于是悬铃木带着李初沿最外侧书架前行着，不知路过了多少书架。
在蜡烛光亮的尽头，总算出现一个不同于书架的东西。
那是个像茶几一样的器物，在它的表面还有细小齿轮露出。
谨慎地来到它身前，这机械装置的顶面约书桌大小，上面铺设着一排排按键，那是26个英文字母。
“这是什么？”悬铃木用尾巴敲打两下，确保它不是什么陷阱。
“看这些按键……它应该就是那本“目录”了……”
面板上排列字母的模样像键盘一样，李初回想“黑色三月”对应的英文，壮起胆子按下一个B键。
那台机械的齿轮陆续旋转起来，经过一系列传递4，最终一个数字三在面板的顶端弹起。
“果然如此。”李初一阵欢喜，直接将剩下的字母全部输入。
“噼啪噼啪……”
那台机械运行着，发出不小的响声，不过在这地下，李初也不担心它会惊扰到二楼的旋金。
“三……三七四一！”
最后机械上显示出这串数字，李初默记在心，而后赶紧查看其书架上有无类似字符。
果然，在书架下方的侧面，同样刻着四位数字。
“悬铃木，快去找标有3741的书架！”
李初大喜过望，掏出一根蜡烛扔给悬铃木，自己拿上那半截蜡烛后，准备从相反的方向寻找。
悬铃木站在原地，一手接住蜡烛，表情有点疑惑。
“主人……其实，黑色三月的真相，咱家知道……没必要费劲找资料……”
“不对……黑色三月不是重点……这个也不对……”
借着火光，李初一边核对书架编号，一边解释。
“我尝试将雷娜她们做过的事，再重新做一遍……这样……”
讲到这一点，李初停下脚步，望向悬铃木，脸颊在蜡烛照射下有点诡异。
“发生在雷娜身上的事情，可能也会发生在我们身上……”
“……是吗……咱家知道了……”
悬铃木磨蹭会儿，转向相反的方向，也动身寻找起3741号书架。
……
……
悬铃木端着蜡烛，瞳孔张成圆形，身影在一排排书架边快速掠过，比埋头费力辨认数字的李初快上不少。
“三七三九……三七四零……三七四一，就是这个！”
看见那个数字，悬铃木身形一顿，停下凝视那个数字片刻，再扭头偷偷瞟李初一眼，他还在弯腰核对书架编号，未注意这边。
“呼……”
长出一口气后，悬铃木不动声色地钻进书架夹缝间，目光很快锁定在一个写有《黑色三月事件调查报告》的档案袋前。
打开档案袋，里面只有一份装订好的手写报告。
取出那份报告，悬铃木快速翻阅起来。
上面的一串串文字从她的眼中滑过，但未曾激起一丝波澜。
不屑地查看几分钟后，手写报告的字体突然秀丽起来，像是换了一个作者。
随着某几个字的出现，像平静的水面落入颗石子，悬铃木眼中泛起一阵涟漪，眼神越发阴暗。
“黛葵……你最后放弃生命，也想换掉咱家性命……”
一抹深沉的阴霾从眼底涌出，她掐住订书线，将那页报告撕下，再揉成团，竟直接放进口中咽下！
“可惜，壮士断腕的魄力，不只是你才有的！”
“咱家同样放弃一切！族人、肉体均化为焦炭……最终才换来主人……”
“因此，咱家会耐心辅佐主人，等到主人成王，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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