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市,在这个以松散的全球性联邦为主要构成的世界中,勉强算的上是准一线城市了。
无论是常住人口、工业体系、物流便利等大城市必备的组成部分,还是各种暗藏的新突发事件、隐秘的存在、官方的重视程度,都纷纷扰扰地构成了这个混乱的城市。
在所有人注视不到的暗处,管制局正是潜藏于其中的守望者之一,管制、封锁、研究、摧毁,人类脆弱的认知离世界的真相就差一层隐约的幕布。
面对世界的本质时,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想法,有人认为,世界的本质依旧是世界的一部分,只要能够被认知到,就有利用和改造的可能;也有人认为,世界的本质是人类之主,作为脆弱又卑微的人,恐惧、敬奉和献祭,才是唯一的荣耀之法;更有人认为,世界是扭曲的,而扭曲的最终结局就只有一种,那就是彻底毁灭。
但无论这些人对世界的本质抱有何种层次的渴求,他们却从未真正理解过它。
无数人用无数种方式来接近、取悦、理解、寻求它们,但是要么无功而返,要么迷失在无穷之海的尽头,要么酿成了弥天大祸。
总之,在管制局眼里,任何归属于此类的东西,人,方式,都应该被彻底管制,以免造成更多的损害。
世界的本质,不该是被人轻易窥探的。
……
这是徐止行在这间混凝土结构的临时管制室中度过的第三天。
虽然说是第三天,但整个室内其实都没有任何的钟表,就连食物的存放也是提前安置好的,时间的流逝只能说是依靠自己推测而来。
食物的品种同样不多,大致就是一些水、淀粉食品和少量的果干,除此之外连肉类没有,只能做到短时间内的基本维生功能。
这些被统一安置在瓦楞纸箱中的物品没有什么特殊的标识,应该是管制局内部生产的特殊产品。
而这三天中,除了几份报纸供给自己阅读消遣以外,没有人来造访自己,应该是罗巧悯组长着重说明与我相关的那个存在,主要出现在精神层面。
为了防止类似于心灵控制、洗脑、精神癔症之类的精神瘟疫传染,包括对话、视频和所有其他能够于自己进行直接交流的传媒方式,统统被禁止了。
整个房间内,甚至连摄像头都被拆除了。
为什么说是被拆除了呢?
因为还有一大截电线裸露在这个粗糙的混凝土墙上。
很明显这里只是那种临时收纳自己的管制室,只能尽可能利用隔离的手段,等到总局排除专业人士来处理自己身上的问题。
毕竟关乎心灵层次的世界本质,是相当混乱且矛盾的,只有约百分之二左右的管制物,才会涉及主动性的精神能力。
在这三天里,徐止行感受着自身的改变,大致了解了自身目前拥有的各种能力。
首先就是,自己的灵质能力已经彻底发生了改变,从原来的残疾人,成为了一位可以行走的正常人,也就是说,自己以后开启灵质视野、刻写仪式啥的,不再需要依靠之前的铜币了。
其次是自己的感应能力获得了一个相当程度的提升,在以自身为圆心的二十米内,自己可以感受到其他人的各种情绪,越靠近越能够准确把握,一直到距自己两米内到达最强的程度。换句话说,在自身两米内的人,基本是不可能欺骗得了自己了。
这个感知能力会被物质条件影响,例如两人间隔开了一堵墙,会大幅缩减感知范围。
最后的能力倒是非常有趣,也勉强算是个主动技能,就是徐止行现在可以给十米之内的存在复现想法了,比如说当一个人走路的时候,当他需要迈左脚时,徐止行可以消耗一定量的灵质(这个灵质量视对方的层次而定),将他之前迈右腿的念头复现,从而使得他摔倒。
当然目前徐止行能够复现的范围仅包括各种微小的动作,复现的时间范围也局限在十秒内,但是这种肢体的不协调应该也能够在一定的场合下派上用场。
其实还有一个比较值得说道的地方的,那就是在徐止行的灵性感知中,自己的注意总是不由自主地被吸引到某个方向,这个方向相当固定,几乎可以当作指南针来使用了。
但是这个灵性感知所指向的地方,到底是哪里,徐止行现在也不知道。
他只能推断,这个状态有可能和与自己进行了交易的那个未知存在有关。
不过按照他目前这个状态,这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就不是他应该操心的事情了。
现在应该趁着总局还没有派人下来检查自己,好好地休息一下。
徐止行如是想到,又在简易的铁架床上翻了个身,换了一个更舒适的位置。
除开通风管道中传来的嗡嗡声,整个混凝土房间内,完全没有任何其他的声音了。
对于喜欢安静的人来说,如果忽略这间房间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这里不失为一个调养生息的好地方。
徐止行倒也是不排斥这样的环境,唯一的问题是,今天的氛围似乎有些凝滞,
不知道是因为管制局准备迎接某个大人物的到来,还是茶会已经开始暗戳戳地准备他们的劫狱计划了。
不至于吧,我都已经深陷在管制局的不知道哪个位置了,还这么孜孜不倦。
徐止行枕着双手,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
这应该已经是我可以操作出来的最安全的方法了,如果还能出意外的话,那我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伸冤了。
突然,徐止行感觉自身的灵性有所触动,他陡然扭过头去,看向了自己左侧的墙壁。
就在刚刚,肯定有什么变化出现在了这一面看起来相当厚实的混凝土墙壁上。
但是当自己的目光扫过去时,这面墙无论是从物理角度,还是从灵质视野,都找不到任何的异常。
稍微端详了一下这面青灰色的混凝土墙壁,徐止行实在不能找到刚刚直觉异样的源头,只好又摆正自己的姿势,正对着大门,准备伸一个懒腰。
然后他发现,那扇在这三天的观察中无比熟悉的钢制安保门,此时彻底打开。
不对,更切确的描述应该是彻底消失。
原本是那扇看起来就坚不可摧的大门的原本位置,此时却存在着一个背后发出无限光亮的破口。
从间隙看去,这破口的背后是一片绝非管制局的天地。
在那片黄金色的天空中,紧密地漂浮着诸多乳白色的石柱,这些石柱统一呈现六角柱状,相互交叠、并列和组合,构成了一座近乎是如同神话传说中才能出现的洁白圣山。
有什么东西,隐约存在于这座由柱子交错城的山的顶峰,赋予了整座山圣洁温和的氛围。
徐止行在此时愣了愣,说实话,自从知道之前存在于梦境夹层中的白色灯塔实际上是某种勾连超凡存在的锚点后,他就对这种白色建筑感到了PTSD,更何况它能在此时出现于管制局层层的封锁中,岂不更是说明它本身的非凡?
接触这种东西绝对没有好处。
我偏不去。
徐止行在心里愤愤地抱怨了两句,转头躺下,闭上眼睛开始享受自己美好的休息时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那座莫名出现的圣山似乎没有更多动作了,自己的灵感和各种感官也没有触动,看来事情就这样了。
但是这四周的光线是不是越来越亮了。
徐止行有些疑惑,整个羁押自己的管制室内只有一盏日光灯,它发出的光应该是比较冷色调的,但是此时附近的光线应该是更偏向那种暖色调。
这点哪怕是闭上眼睛,也能感应到。
随着光线越来越明亮,徐止行只好被迫睁开眼睛,看一看那个破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然后,他就非常惊喜地发现。
我那么大一牢房呢?怎么不见了,我刚刚新提的牢房就消失啦?
徐止行和他亲爱的铁床,此时已经瞬移到了这座山的顶峰。
这算是我不过来,山就过去吗?
……
在H市管制局的地下一层,一辆刚刚出外为外勤的黑色车辆上,一位穿着老式棉布衬衫的青年的正哼着一首节奏点明显的怀旧老歌,走下了车门。
他双手插兜,半弓着背,牛仔裤腿被挽至小腿处,露出并不算健硕的腿部。
虽然初来乍到,但是这位瘦弱的青年却轻车熟路,直接走向了一部电梯的入口处。
一位路过的执勤人员发现了青年的存在,由于他身上的装束实在是过于醒目,以至于这位执勤人员不得不注意到他。
当他拦下那位古怪的青年时,对方倒是很配合的举起了双手,准备接受自己的盘问。
虽然看不清他墨镜后的眼睛,但是执勤人员认为对方绝对在嘲弄自己,这让他很不爽。
正要开口。
一枚牙齿从青年的衣服中掉落,在水泥地面上砸出了清脆的响声。
“额,这牙齿是我的护身符,我随身携带,也不是很奇怪吧?”
执勤人员看了眼牙齿,又看了看对方的戏谑表情,已经确定了对方是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神经病。
他提起自己胸口的对讲机,准备呼唤安保人员,将他拘押或者驱赶。
青年见状,赶忙摆手,连忙解释:
“不是,警官,你听我解释,你们马上要遭受很不好的事情,我是来提醒你们的。”
随着双手的大幅摇摆,啪嗒,一声沉闷且富有弹性的声音从脚下传来,又有什么东西从青年的衣服内掉落了出来。
执勤人员用余光瞄了瞄,确认了那个东西的构成。
然后他就发现了这东西是一块人类组织残骸,更切确地说,是一双完整切断的完好右手。
当他刚从惊愕中缓过神来时,一只右手已经捅进了自己的腹腔,径直向上,破坏了自己的肺部肌隔,使得他连呼吸都不做到,只能呃呃地吐出血沫,最终倒在了地面之上。
“不是,警官,你看我是个迷信的人,收集一只手当护身符啥的,也是很正常的吧?”
青年戏谑地对着面前已经死去的尸体道歉,然后又补充道:
“而且我说了,你们马上就会遭遇很不好的事情,看吧,我绝对没说错。”
然后他一脚将尸体踢开,那只被丢弃的右手仿佛获得了生命,蔓延出血肉,开始蠕动到尸体上,利用血肉开始构建某个仪式。
而青年则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见,继续保持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前往附近的电梯入口。
……
在另一个出口,场景倒是和谐,身穿制服和不身穿制服的人从拥着一位娇小的身影,仿佛那位是自己的主人,整个集体都保持着相当沉默。
另一位仿佛刚刚睡醒的中年男人,也了无生趣地跟着整支队伍,从他身上产生出来的立场,为整支队伍提供了一种掩护,使得所有人在被队伍啃食致死并再度爬起前,对他们熟视无睹。
……
真是相当美好且平凡的一天啊!
如果忽视有人不可避免地失去了宝贵的生命的话,确实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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