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够啊，小桃，再卸他个东西。”
“遵命。”
女仆刚说完话，埃尔维斯只觉得自己右脚像是被什么细线裹住一样，一紧，扭过头，只能看见脚踝以下空空荡荡，只剩下鲜血汩汩。
“……饶我一命吧！！莫不是我在刚刚到学校入职的时候，为了干掉我的竞争对手教授，和当时的校长情.色交易，现在埋在学校东门后葡萄树下面的阿莫教授转世？”
“这么复杂的吗？等等……该不会是东门三棵葡萄树里面唯一会结果那个吧？卧槽，那葡萄唱起来还挺甜，我现在知道为啥了。有点恶心。小桃，卸他另一只手！”
埃尔维斯第二只手被切断了，断面依然如此平滑，甚至连截断后的长度都和另一只手一样，像是用尺子比着量出来的。
“……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你该不会是第二君王派来的人吧？这这这这这……和她的契约我还给她还不行吗？我们交易的事情和交易的内容我绝对守口如瓶！一个字都不往外说！”
说到这里，面具人倒是没有吐槽了，沉默了一会儿。
“原来你的力量是第二君王给的。那倒是也有了解释。唔……也就是说，是第二君王不想让梅尼佳奇两姐妹见面？”
“是是是！这都是第二君王要求的，您要是去寻仇，尽管去找她好了！饶过我吧，我只是一个利益熏心想要捞点钱过个好晚年的小官差啊。”
“哇，你变脸变得太快了。明明刚刚才说过守口如瓶。小桃，给这个人一点惩罚。”
“是。”
继左手、右手、左脚之后，埃尔维斯的右脚也哐当落地了。
“……呜呜呜。我真的错了。不管是我少年时候杀过的来抓我的警察，还是我在魔族地盘混的时候打过的黑帮老大，还是我来当教授之后干掉的教导主任，以及我利用过的逼跳楼的五六个学生，还有被我权力斗争给判死刑的前副校长。是他们的亲属还是他们的转世都好！饶过我吧！！”
“……”
这一连串话说完之后，小金库里愣是沉默了三秒，都闪过了两道闪电了。
“……说实话，你有点让我佩服，走进来之前，我妥实没想到你手上走过这么多人命，结下过这么多仇的。”
面具人都听不下去了，他扶了扶额头，站起来，扯掉了自己右手的手套，右手的手背上同样也纹着契约纹路，但比较可怕的是似乎不止一条，唯一能看得出来形状的最底层的纹路，似是展翅的凤凰。
他摘掉手套之后，从腰间掏出一把枪，上了膛，对准了秃顶的埃尔维斯的脑袋，穿着锃亮的皮鞋，一脚踩了上去。
“看起来我还是太年轻了。唔……给你点提示吧，最近你结过最大的仇是什么呀？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收金块呀？又为什么要急急忙忙准备逃跑呀？”
“……我……我明白了！是……是……帝国第一大学的学生……”
面具人点了点头。
“你……你原来是查尔斯？！你没死？！”
埃尔维斯的脸瞬间被皮鞋狠狠踏进了金库的瓷砖地面里，鼻梁和瓷砖一起碎掉的声音足够清澈。
“算了，话不如说的明白一点。”
他摘下了那诡异的不知道代表什么意义的半黑半白的面具。
面具下面是俊美的少年，配上他的棕发，埃尔维斯也就想起来了，他张大了嘴，不敢相信。
是柯可。
那个他坏了他好事，他在梦里都想要杀掉的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查尔斯就是这样被你干掉的吗？”
面对着站在眼前的柯可，埃尔维斯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但此时此刻的他，似乎理解了为什么查尔斯在最后举枪的时候会犹豫了。
因为眼前的这个人，短短几句话就有着让人不敢下手杀掉他的奇怪魔力。像是从气场上就镇住了他一样。
“啊哈哈，你出枪的时候破绽太大了，所以让小桃在决斗场外面找了个层高高点的楼看着，一下子就抓到了。你们那些躲避追踪魔法的东西在小桃的注视下破绽尽出。毕竟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好追踪魔法不如好眼神嘛。”
柯可一只脚踩着他的脑袋，用枪托敲了敲他脑袋，敲得匍匐在地上的埃尔维斯止不住得浑身颤抖。
“所以……来寻仇的话就干净利索一点，在这里磨磨唧唧得干什么……噗——”
柯可沉下脸，继续踩了一脚。
“是谁要你阻止天蝎座和双子座的星座纠缠的元素追踪研究，让露娜的论文被阻挡了，同时对菲丝的研究资料进行了销毁和作假？”
他的语气很冷静，描述得也非常清楚。
“哈？你想知道这个？啊哈哈哈……什么星座纠缠？什么研究？我不知道啊……现在人类的魔法发展你又不是不清楚，哪还有什么真正的科研……唔，噗……”埃尔维斯说到一半，吐了一口血，“……所谓的研究早就到‘瓶颈’了，连那位号称了解上天下地的理之贤者都几年没说过话了，你还觉得科研有意义吗？”
“别逼逼有的没的……好吧，看起来你并不知道这件事有多重要。”
柯可叹口气，看了一眼女仆。
“是，殿下。”
埃尔维斯只觉得自己大腿根部瞬间失去了联系，他的视线中甚至出现了弥漫的自己的鲜血。
“……反正也是一死了，那我告诉你好了，是你不敢碰也触碰不到的……第二君王。呵，我就去地狱等着你们相互厮杀最终抵达和我一样的深渊吧。”
“看你手上的契约大概是猜到了。”
柯可笑了笑，蹲下捡起了孤零零的手，在埃尔维斯面前晃悠晃悠。
“……你想要的无非也就是复仇，无非也就是找到最终的指使者，找到那个仇人吧？啊哈哈……你手上的人命一定也不比我少不是吗？有什么资格高高在上，过了十几年你这样靠女人的家伙也会和我一样的……”
“啧啧啧。看起来你已经忘记了在这个学校第一要义的‘科研’呢。”
柯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反倒玩弄起了那肥硕的右手，搬弄着他的手指头。
“世人觉得我疯了。教会到帝国第一大学研究几百年没有结果的五大元素起源论，和玄之又玄只有部分拥有至高魔法的人才明白的八十八星座，怎么联系的起来，又怎么能克制如日中天的魔族？这好似把牛顿第一定律和杜甫诗歌选集联系起来讨论怎么战略上赢过美国的选题，简直是在开玩笑，对吧？”
他顿了顿。
微微眯起眼睛，侧过脸，看向了金库门外飘荡的窗帘和飘进来的雨滴，它们把白瓷砖的地面染得斑斑点点。
“但是，只有我知道……这篇论文不但写的成，而且写成之后……能够解构整个世界。”
他的脸被闪电照亮，这一幕像是戴上了他刚刚的面具一样，一面白一面黑。
“所以……”
他把枪口对准了埃尔维斯的脑袋。
“你知道八十八星座与五大元素起源的相互关系吗？”
“知道怎么从战略上克制魔族七君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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