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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城

天空城

大和天下的降落没有引起多大的轰动,学院之中的学生忙于学术研究,植根于魔法世界的狂人大多舍弃了为人的思考,当这座要塞出现在学院的空港之中时,他们仅仅投以注目。

登船是无聊的时间,忙碌着搬运物品的人群之外,零星站着几个人,白金色的长发与姣好的面容,引得无数青春男女驻足观看,然后被身后的人流推着向前。

光轮悬浮在头顶,即使在天日的照射下也能看出来它所发出的光。

与发色不同的是,这位娇小的小家伙穿着与身旁老人一样的暗色调的衣饰,那是高塔的装扮。

不过就和一直闭门不出的高塔一样,学生们也不怎么知晓这衣饰所代表的价值。只知道那位一直伴随着他们的老人会作为带队随他们一同前往那个陌生却又因为经常出现在某些高塔口中用来对比的亚历拉。

无表情的面庞和漆黑无光的双眼,加上原理不明的光轮,学生们对此的猜测是仿身人偶,毕竟高塔们都是一些过于超前而无法被世人所理解的怪人,由于寂寞而创造一个伴侣什么的也合乎常理。不过作为各个高塔的得意门生,私底下的交际网却从未流出过仿身人偶的传闻。

“所以说她不是人偶吗?”

“大概。不过也许呢?以假乱真地来测试效果之类的。”

“好可爱的孩子!将来我也要养一个!”

之类的议论此起彼伏。像是回应一般,“人偶”面无表情地摇了摇手,似乎是在打招呼。

“果然是人偶吧......这个。”

“你看到那些衣饰了吗?据说那可是只有高塔才被允许穿戴的。”

“但是高塔啊,那些规则不都是他们定的吗?也许是某位高塔的得意之作也说不定。”

“有没有人上去拍一下之类的......不过还是回应一下?据说仿身人偶会根据对方的反应回应的。”

“脑子正常吗?身边可是真正的高塔诶?!”

“啊,果然还是很好奇呢......”

随着人流的涌动,最后一节人流之中,奈亚赫然在列。

“哦呀?好久不见嘛小家伙。”

旁若无人地上来打了声招呼,为了维持设定的梵可选择了无视,前者似乎知晓如何快速打破僵局,于是肆无忌惮地摸上了梵可的头。

于是大家就看到了阳光之下,先前的人偶小姐充满活力地上蹦下跳,身后有一位青年环抱着她的身子防止她攻击之前摸她头的另一位青年。

“果然不是人偶啊......不过这样子也还是很可爱呢......”

“什么啊,你这家伙好恶心。”

“诶——先前明明是你先说我想摸她的头来着......”

“得了吧不要再说了!”

......

工匠们建设大和天下的目的并非为了威慑四方,而是为了回到自己过去的故乡。天上的人们思念云端的阳光,所以他们便造出了能直上天际的城池。

简单来说,大和天下只是仪式用载具。不过在搭载了工匠们自行研制的防御术阵之后,依旧具备了自卫进攻和防御功能。

如果问如何驱动这座要塞,原理令大贤者都捉摸不透。将简单的术式“唤风”一遍又一遍重复地刻印在基板上——他们是如此称呼刻印术式的载体的,然后通过依次激活术式达到术式之间的共振,引起巨大的协作效应,单单一个这样的术式聚合物就能激发出比单次释放高出数十层级的元素力。之后将多个聚合物结合起来,再激发他们之间的协作......就这样重复下去,最终成就了大和天下四周共四个的巨大的被叫做“起风引擎”的东西。

这些连大贤者都没有思考过的元素效应给了大和天下十分强劲的动力,却有几个巨大的缺点,那就是噪声。非常大,让人无法忍受的巨大,这就是为什么偌大的船体上却没有设计露天的甲板。而且除去噪声的问题,只注意各个单元之间的协作的工匠忽视了四个起风引擎之间的影响。四座引擎所刮起的飓风各自环流。在船身之外形成了巨大而强劲的风场,是能轻而易举撕裂肢体的程度。

不过就像之前提到的,工匠们的防御术阵与船身上的玻璃附加了音声隔绝屏障与能控制风沿特定曲线流传的偏转场,支持这座城在日常航行和降落的时候不至于被撕裂和吐口水。

他们的科技一向离奇。可以说为了回到云端,这些身材高大的工匠能将一切不合理的幻想一一实现。

外部到此为止,内部的设施同样完备,除去必须的生活场所。作为炼金乡的产物,大和天下之中搭载了数量众多品质极好的炼金设备。只可惜艾帝里亚的学生沉迷于术式与咒术,让原本信心满满准备迎接世界第一学院的挑战而专门登船的索谛里亚炼金协会会长望着特别准备如今却空荡荡的炼金室茫然地坐在椅子上。

“偌大的学院,竟连一个炼金科的人才都没有吗?”

轻轻叹了一口气,身旁的门被推开一个缝,发出了细微的响声。

“啊啊!欢迎来到......呃?是风吗?”

那里并没有人,但是不对劲。作为之前也遇到过这种事情的过来人,会长低下了头。

果然,那里有一个白金发色的小孩子,头顶悬浮着一个原理不明的光轮。正检查着一个元素萃取装置。

不过也不能以貌取人,过去也发生过相似的事情,因为认错了年纪而错失一位炼金术师,对于他这个会长来说,这可是莫大的损失。

“是学院的人吧。我原以为学院并不重视这门带来变革的科目呢。”

“你说对了。”

小孩子的声音十分沉稳,看来不提及年龄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毕竟高塔之中,炼金术名存实亡。愿意学习炼金术的学生们,大多是因为对元素的适性不好而不得不转业的。”

摆放装置的桌子对她来说可能有些太高了,导致她不得不踮起脚尖去检查元素阀。

“这里的器械都是我们协会的新作,出发之前和旅途之中我都检查了很多遍了,想用的话直接便是。”

“那可能要让你费心了,法勒密会长。”

“啊啊,哪里哪里。话说你既然知道我的名字,近来几个光纪我似乎还没有出席艾帝里亚的炼金交流会。”

“毕竟只有你一个人会如此大费周折的将完整的元素催化石制造装置转移到这里。”

“这样看来......莫非您就是那个名存实亡的高塔炼金术师?”

“不不不,我是伊塔利实·亚历拉弥亚。只是一个叛逆的小女孩而已。”

“亚......亚历拉弥亚?!”

“这个名字不珍贵。每一位大公的家臣都被赐名为‘亚历拉弥亚’。”

“呵呵,少戏弄我了,伊塔利实小姐。难怪您知晓我的姓名,不过还真是神奇,这么多时间过去了,您的相貌竟没有一点变化......不,还是有些变化的吧,我竟没能第一眼认出来。”

“变化的在心里,似乎现在我对那个家也没什么厌恶了。不过也许会在见到某个人的时候改变想法吧。”

“大公啊,如果让他知道你这样说他,可怕是病又得重上几分。”

“也许会直接从床上跳起来然后张大怀抱向我抱过来呢,如果是那个女儿奴的话。”

“哈哈哈,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伊塔利实。我还以为这么长时间的游历,让别人夺走了名字呢。”

“名字是伴随一生,继承一生的东西,想要继承‘伊塔利实’,也就不得不继承一整个国家。这世界上,除了印在壁画上的大神奈可梵启恩,谁会为了背负而继承他人的名字呢?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这个人多半已经疯了吧。”

“也是。毕竟无论怎么说,阳炎仅在您一人的身上出现了。”

“‘Ashes,Taies nen saiyn,Weite nor Flaea tore.’(十年光纪,等不到第二支阳炎的火炬)......”

“您是在做什么?”

“想想看回到那里需要多久?”

“如果是现在的大和天下,不出三日便可。”

“迅捷的速度,那么我要努力了。”

光轮忽的闪烁一下。

......

“所以她是一定会跟着我们的。”

这么说着,自称波卡米特的女孩端正地坐着,盯着作为决策者的洛弗桑克斯。

“作为一个凡目皮尔,我们需要对你怀有足够的信誉。另外,我们不是简简单单的旅行者,而是无时无刻不需要战斗的冒险家,或者说战士。你明白吗?”

“既然如此,这里可有让我展示力量的地点?”

“当然,一切准备就绪。只是需要一点小小的解答,你的理性足够你支撑多久。”

“有人在治愈我的同时,将力量给了我。吸食鲜血不过是进食的手段,我一样可以通过普通食物获取能量。但是对比直接进食鲜血所能获得的总量,这个方式微不足道。常日里在阳光下行走就会让能量不停的消耗来抵抗光对我的净化作用,一天下来可是一笔不小的‘花费’。”

一阵氤氲黑雾飘出,裹住身躯化作了衣物,将身上的单衣盖在厚厚的大衣之下。

“现在,力量我绰绰有余。”

“......走吧。”

作为一座城池和浪费吨位的典型,也为了让船上的人有事情做,大和天下特意打造了一套完备的训练与双方对战系统。通常来说,在这套系统之中,元素的流动受到一定的限制,能尽量自主的避开对战的对方,此外对于物理之类打击,系统在每一个战斗区都充入了能促进的伤口快速愈合的高浓度光元素,同时通过共振式制约让对战双方尽可能少的从这些光元素之中夺取归自己所用的部分。

几人在路上商讨着对战的方案,远远地就看到其中一个战斗区之中正爆出五颜六色的魔法。

“真罕见。没记错的话系统是不会提供这么多的元素的。”

“也许我有想法了。不如你和那里面那个家伙打一架如何?”

几人走近那个独树一帜的战斗区前,书君子突然出声到,同时有意无意地看向洛弗桑克斯,后者只是若有所思地盯着里面的颜色看。

战斗区在使用的时候会在外部生成一层阻碍元素向外扩散的防御罩,并向上升起以启动下部的共振式。而防御罩原理上与船身外层的保护层相似,会让试图扩散的元素偏转方向从而在内部不断循环。

那么就有一个问题,既然外部的元素没有办法进入,内部又因为用来制约高浓度的光元素的共振式使得其他元素基本没办法被调用,里面是如何爆发出那样的元素光呢?

答案有两个,第一是携带元素结晶,打碎之后就可以获得大量的相关元素。还有一个,只存在于传说之中,有关于那位“天之人”的故事。据说祂降落的地方,各种元素造物喷涌而出,光翼笼罩之处,各色元素结晶交相辉映,浓郁到自我溢出的元素流遍大地,形成了日后索谛里卡四周各种各样的神奇矿产。

不过,那只是传说而已。

没多久颜色就渐渐熄灭,防御罩变得透明,然后就像消失一样变得无影无踪,露出了里面的景色。

不能说毫无秩序,只能说遍地疮痍。破碎的元素结晶到处都是,混乱的元素乱流一瞬间爆发,但是在某人的约束之下,并没有形成足以致命的风暴。

“让人不省心,说了多少遍不要轻而易举操纵多个元素,如果不是我的话,这艘大船可能要直接回厂了。”

几人熟悉的声音伴随着柔和的光将混乱的元素收入囊中,地上的元素结晶迅速降解,最后战斗区之中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真是抱歉,是我太自大了。”

战斗区缓缓下降,白金色的女孩正在训斥一个比她高许多的青年,那名青年有着一头金灿灿的长发,面容却有一种男子的坚毅,但此时那张脸软瘫下来,一直“抱歉抱歉”地迎着伊塔利实的责备。

“休息一下,一会儿再来一次......哦呀?又见面了呢。”

女孩回过头,看到他们却不感到惊奇,招呼男子随她而来。

“那么,有什么事吗?”

“托你的福。我们的队伍里需要一个攻坚手,现在有一个正好的人才,但是我们需要来检验检验。”

“好时间,不过请稍等一下,我想让这个不成器的家伙历练历练,正好可以来测试她。你觉得怎么样。”

“他应该不会把这艘船炸成碎片吧?”

“那只是量的问题......不过放心,刚刚的只是意外。”

“好。那就用实战来检验吧。”

男子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自顾自地坐到一边的椅子上伸懒腰。而波卡米特轻微地点点头,眼睛则看向伊塔利实。

“话说这附近没有观景台吗?他们在上面的情况似乎没办法轻易看到,只是对你们来说。”

“没有。这个系统可没有为决斗而准备的打算,但我相信她不会耍手段,也请你遵守。”

“我倒是能看到——不过算了,维里安是很诚实的孩子呢。”

“维里安?”

“别称而已,请不要误会,我是加斯科涅·亨里克。不喜欢的话也可以直接叫我加斯科涅。”

“亨里克,我对这个名字略有听闻,你的家族之中,是否有一位被称为......不对,是否有一位被称作‘双身狼兽(Paliradyas)’的伟人。”

“啊啊,那个啊......”

只是一瞬间,魔剑给予他的眼睛之中,看到了在伊塔利实身边,有一位中年绅士矗立着,冷峻而盛气凌人地凝视着他,一金一黑的瞳孔满是轻蔑。

然后,他看到祂的身边,有什么开放。

后来只有光,再也感受不到什么东西。

回过神来,被释放之后,平台已然升起。伊塔利实不知所踪。

“是我的祖先,我便是他的直系子孙。”

这句话如今才传入耳中。

......

“我需要掩饰吗?老师。”

“我会解放她的全能,我也不会再拘束你的翅膀,那么飞吧。你的恳求,付出性命的抉择,在我的翅下重生的雏鸟。现在是你发光的时候了,‘精灵(ViyellaLylian)’。”

然后在我的眼中,一切变得鬼怪起来,在我手中的是无尽的力量。然后我面对的是这世界上最大的罪人。那么我即化身为审判官与处刑人。

维里安举起剑身,此时他手握剑鞘,长发呼呼飞舞,面容逐渐模糊,只剩下金色的人型在九色之中张开双臂。

“维耶拉莉莉安·阿难陀舍沙,请赐教。”

“那么你就是......!”

“呵呵。来吧,在这里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然后这一切都会不复存在。”

熟悉的脸露出了熟悉的笑容。黑烟拔地而起,只能听到摩擦地面的巨响,然后银光划过她的勃颈。

“但是很可惜,你知道的,这样子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于是下一刻,精灵的身形与自己一同浸入元素的海洋。九色的术式在身前开放。

此时她听到一声耳语,好似她在自己身边。

“Zor dyes erare,Ime Torroe Karyiulen.”

自己将直面风暴,而此刻身处荒野,并无遮风挡雨之地。

那么,就只好委身于泥土。

此时她的踪迹难以捕捉,只能看到锯断术式的瞬间,忠诚的风为自己报告了她的位置。耳边只有尖鸣的风,她抬起剑,好似将其作为法杖,向下沉,空间在此凝固。迷雾降落大地。

她张开双臂,向自己躬身行礼,现在生死便在一念间。因为缄默的“无辞”,此刻还在观察。血肉在身上化作坚甲,元素的风暴来临。

接近她的行程遥远,而路途艰难险阻众多,伞在手中摇曳,巨大的嘶吼,好像要从根源被折断。于是自己架起伞,同时尽力地握住它,来保护自己并不能拜见风雨的躯体。

啊啊,为什么要这般愚弄我?为什么不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杀死我?为什么要如此关注我?所以你到底是什么,你犯下罪行的原因是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拒绝说话?为什么你忘记了过去的所有?为什么你会这般崩溃?为什么你要用刀子划开自己的身体?为什么你的眼睛之中没有红色?为什么你要认识自己?为什么你要破坏自己?为什么你要对他她牠挥刀?为什么你一定要吃内脏?为什么你杀光了当时所有的野兽?为什么你要把他们全部吃下?为什么你拒绝进食?为什么只有你睁开了眼睛?啊啊告诉我吧,我是唯一还能被叫做人类的人类。

啊啊告诉我吧。

你到底有没有,在 。

在 面前开心?

......

“到此为止吧。我承认你的实力。”

为什么我会将镰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我与他进行了战斗吗?

“哎呀~被近身之后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呢。虽然以前也不是没有听过镰刀,可是这也太犯规了吧?完全找不到一点破绽呢......”

不,承认啊......我做了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啊......嘛啊,为什么你会......”

不要过来......求求你承认我吧......我......我根本......

“‘看’到 。”

光之中。

被握了手。

融化的风。

只有握着手。

只有漆黑。

啊啊,只有那点黑暗。

给我这苟活的小虫。

带给我安宁。

所以为什么?

你能笑出来?

艾伊丝索斯?

......

“是的,她回来了。”

“......!”

“呃......简象世大人?”

“好——!!!好啊——!!!好——!!!”

“果然会这样吗!?快......快把大公拦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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