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挑战的第二天，维里安将他关在自己的房间里，一边想着术式的名字种类，一边在纸上画着它的图案。
他曾无数次被无数个老师教诲，又无数次被他们告知“你没有学习术式的天赋”。
但他一直没有放弃，直到他看到曾经与他一起被抛弃的伙伴通过另一种方式飞黄腾达。
他想起了他们的根源，咒术的主人——“大贤者艾伊休丝”。
据说艾伊休丝早期受困于术式的体系，一定要拜他人门下才能进修。
但是她高傲而自大，她不肯在任何人之下学习。而即使是这样，她依旧通过各种手段将术式钻研透彻。
后来，她醉心与突破术式的老旧体系，从而创立咒术。
这仅仅是维里安听到过有关艾伊休丝的最简陋的故事。
可谁知那些历史是否真的存在？
也许自己就像艾伊休丝一样呢？
所以他不曾放弃术式。
只因为那个根深蒂固的教诲：
“你要知道，那个所谓的‘大贤者艾伊休丝’也不过是在术式的基础上研究出的咒术，说白了术式才是一切魔法的根源，不学习术式就不可能在咒术上有成就，除非你想做天下的罪人。学那些妄图挑战‘大贤者艾伊休丝’的人。”
但是说到底，那些人到底做了什么？
他放下笔，开始在自己的书库里寻找。
仅仅是挑战“大贤者艾伊休丝”就足以落得这种罪名？
哦，还有『落星』这个事。
但是历史不会记录罪人，他们的痕迹一丝也没有。
“想知道那些事情，为什么不来问问当事人呢？”
“啊，你在啊。”
“那么想知道吗，关于‘我们’的故事。”
“先说好，这只是知识性合作。”
“无妨。”
……
艾伊斯索丝穿上被准备好的服装。
无论一个宗教信仰的是谁，似乎白色是神的象征。
但是对于黑夜之神就不是了。
总之她也不知道如何称呼那些被画在墙壁上的神们。
这件衣服是黑色的。
似乎与她的任何一处都不搭。
“那么，我们可以出发了。”
老修女牵着艾伊斯索丝的手，带她进入教堂大厅。
神父，“伊莲马苏”，已经准备好了。
这是一个高台，下方是苦痛的人们。
山顶教会有自己的规则，一个星转期只有三天做祷告的时间。
而根据文献和自己所知道的信息。
一个“星转期”，指的是十六天。
一“天”，山下的钟楼会敲九下。
随着第九声敲完，就开始轮回，从第一声开始。
啊，果然还是压抑，也难怪伯里戈不能忍受这样的生活。
“祷告礼就要开始了，艾伊斯索丝小姐。”
伊莲马苏回头到，面容有些衰老，酷似大叔。
但是由于伯里戈不一样，也许比伯里戈年轻一些。
说到底自己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都要做些什么？”
“很简单的工作，只需要在大家面前蹲下祈祷就可以了。”
“这样吗……”
艾伊斯索丝面向那些人们，作为星夜之城的居民，他们似乎与「要塞」那些人们有些不同。
说起来，就是眼睛里有着星光。
蹲下祈祷，艾伊斯索丝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做对了。
伊莲马苏没有出声，从身后拿出一个水晶瓶。
打开盖子，将里面的“星辰”挥洒。
这些虚幻的液体在空中映出一片阴影。
然后，台下的人们匍匐在地，那阴影从他们身上掠过，随着伊莲马苏的低语，似乎有什么落到了他们身上。
而艾伊斯索丝这边呢，仅仅感觉力量有些流失了。
不一会，这场祈祷礼就结束了。
“还累吗？”
“有些，不过也没那么厉害。”
“看来你的确有特殊的力量，普通人经历这些，早已经瘫软在地上了。”
“这种祈祷，似乎消耗的是‘我’的力量？”
“哈哈，确实。他消耗的是作为神官的你的力量。”
“……”
艾伊斯索丝沉默了一会儿，问到，“你刚才，确实给了他们什么吧？”
“是的，给了他们坚定的信念，让他们认为他们一定可以战胜自己的苦难。”
“难道这不是蒙蔽吗？”
“哈哈，这个啊。比起物质上的帮助，精神不是更加宝贵吗？而且真要给的话，这里早就被拆干净了。”
〔呵〕
……
维里安来到艾伊斯索丝的房间，那门开着，似乎等着他。
“老师。”
“我知道你会来，所以我换了个样子。”
声音不太对，又丢了那份感情。
背对着他的艾伊斯索丝转过身，那是碧绿色的眼睛。
“！”
“不必惊慌，问出你想要的问题，我替她给你答案。”
“你把老师弄到哪里去了？！”
“只是她还没有能力解答，不过放心吧，‘我们’唯一。”
“‘唯一’？什么意思？”
“你应该问你的问题。”
维里安不打算放过她，但是他的确有要做的事。
“那就告诉我吧，‘叛教者’的故事。”
“你曾了解‘艾伊休丝’吗？”
“了解，她可是印入每个人心中的神。有关她的故事，我保证了解的比你还多。”
“呵……那是艾伊休丝消失后的……不知多少年，此时的咒术已经达到了极限，如果不找到破译‘咒术真名’的方法，咒术就会失传。”
“所以，在‘黄昏之托里耶忒’1*的带领下，‘弗洛里亚’、‘亚历拉’、‘索谛里卡’2*和‘艾帝里亚’一起，进行了对于‘咒术真名’的破译。”
‘艾伊休丝’停下，面前的人似乎昏昏欲睡。
“我知道国家之类的就和我的名字一样令人无趣，但是你要听好接下来的故事。”
维里安提起意趣，点了点头。
“过程很艰难，‘大贤者’留下的典籍中丝毫没有涉及‘咒术真名’，‘黄昏’搬出了他们的办法——在贤者时代，与‘大贤者’关系亲密几乎如同母女一般的另一位贤者，‘龙的贤者——希恩·伊莉丝’。”
“可惜的是，任凭他们如何努力，那位贤者也不过留下微不足道的线索，真正的‘咒式真名’依旧难以搜寻。”
“这时亚历拉秘密分出另一支研究队开始通过对‘希恩·伊莉丝’留下的那些极其细小的线索反向推演。试图破译或者达到与‘真名’同样效果。”
‘伊兹’停顿一下。
维里安接嘴到：“他们的领导人是亚弥拉。”
“接下来的你都知道了吧。”
“嗯，复刻失败了。第一次实验还引发了‘落星’事件。”
“他们失败的原因很简单，过分相信未知的东西。‘希恩’所留下的同样是她对真名的推导，既然源头便是错误的，结果就不可能正确。”
“但是她们的关系不是亲似母女吗？为什么大贤者就不能将真名交给希恩·伊莉丝大人。”
“这个啊……这个是很麻烦的故事……因为‘艾伊休丝’死了。”
“？！”
“你所了解的，并非真相。”
‘艾伊休丝’顿了顿，继续说。
“在贤者时代的后期，从‘欧司格·洛德劳斯’3*死后，艾伊休丝无法通过任何人倾诉她的情感。那股情感最终摧毁了她的理智。于是贤者们聚集起来商量，最终处死了‘艾伊休丝’。”
“于是真名就失传了？”
“是的。”
“但我不明白，大贤者会因为这点小事失控吗？”
“你想知道真相吗？”
‘艾伊休丝’淡绿色的眼瞳闪着光。
“即使你可能不会明白我在说什么。”
“请告诉我，老师。”
女孩笑笑，走到窗边撩起窗帘，这个方向正好。
她指着那边，那是在阿法斯莲塔之外的世界。
“就在我所指的方向，从这里不停歇不减速用风系高级术式连续在空中飘荡一个月，你能看到一团巨大的圆形球体。”
“‘无辞之都赛尔塞耶拉？4*’”
“嗯？你怎么会了解？”
“这个啊，我从一本由‘艾蒂里亚’出版的名叫《遗迹名册》5*的书里看到的，书里还把这个遗迹标上〔诺瓦琦里亚〕6*也就是不可探查的意思的警示。”
“但你就这么妄下定言？”
“不，书中讲赛尔塞耶拉是一位神明陨落之处。以及，我并不是阿法斯莲塔本地人，也稍稍在外游历过一段日子，听过一些传闻，根据很多方面的条件，猜出来的。”
“嗯……也不排除我们说的并非一个东西这种可能性。我应该……听说大贤者死后所产生的影响都被消除干净了才对。”
虽然面前的女孩突然改口令维里安有些奇怪，但是他现在极力希望能通过这个女孩给老师留下点对自己的好印象。
“您说的那个，是不是一个外周被彩光环绕，隐隐约约能看到里面漂浮着各种各样的建筑物的浮空球？”
“嗯？啊……这么说也没错……”
女孩似乎有些诧异，看来这情况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咳咳……既然你知道我就不多说了，有关那个被你们叫做‘赛尔塞耶拉’的奇怪遗迹，就是大贤者的力量在死亡时爆发出来的残骸。”
“只是残骸？”
“对，你还没有怎么了解这个世界，一些特别说法就不和你谈论了。有关‘艾伊休丝·瓦蒂里姆’的死的原因，你大可以放平心态，不用去理解。”
“不用去理解？”
“因为你一时半会儿是懂不了的。”
女孩笑笑。
“艾伊休丝的死，是一次蓄意而为的‘机械降神’，可惜并没有成功。她那高尚的灵魂不容忍失败，便欲图通过‘升变’将艾伊休丝抽离‘人’这个范畴，步入登神之梯。而最终，她的灵魂成功了，使她成为‘化生神’，也就是那些哄孩子睡觉的睡前故事里提到的‘天使’。”
维里安眼神呆滞起来。
“但是艾伊休丝与一头‘怪物’有约定，一旦伊兹登神，‘那个’就一定会杀了她。”
维里安突然兴奋。
“那头‘怪物’，就是第二贤者，‘克洛毕里特’7*。”
“‘战争’克洛毕里特？呃，为什么要叫他‘怪物’？”
“因为他就是啊，他可是号称‘冻原之影’的至上种族——‘温迪戈’8*的一员。”
“什……”
“你不知道也是常态，克洛毕里特与艾伊休丝一齐死在那场战斗里，而天使……艾伊休丝死后所散发的力量的一部分，形成了那个赛尔塞耶拉。”
“能与神对抗？那个‘温迪戈’到底是什么？”
“呵……听说过‘龙’吗？”
“啊，听过。”
“看《古龙解》才知道的吧。”
“你怎么……”
“不用惊讶，你只需要知道我通透所有你的一切就行了。”
女孩笑笑。
“‘龙’与‘温迪戈’，事实上这两个怪物不相上下。只可惜‘龙’拥有一项特质——死后的灵魂不会消失，而是强加入下一个生命轮回里。也就是‘不朽’。”
“那，你和老师的眼睛又是怎么回事？”
“呵呵，这个啊，如果我告诉你我吃了一条龙之后才获得的能力，你信吗？”
“信。”
“唔，看来还是明白的。”
看来她误会自己了。
自己确实相信她的理由。
“这双眼睛是伪装，用来伪装我原本的样子。”
“原本的样子？”
“无需在意。所以你的问题问完了吗？如果考试不通过，术式什么的我可不会教你哦？”
维里安猛然惊醒，快速的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艾伊休丝和艾伊斯索丝一人。
“似乎你没说错。”艾伊斯索丝说道。
“是啊，比起他人，我对自己的死还是很了解的。只是出乎意料的结局。”
“你的计划也不都是完美的啊。”
“那是……”
“没关系，人人都会犯错嘛。”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知道你其实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之类的。”
“好好利用一下，至少在你没有动心之前。”
注释：
1*，托里耶特。兽人国家。议会制。允许奴隶贸易。希恩·伊里丝的故乡。
2*，索谛里卡。名字来源于游戏《万象物语》的英文名“Sdoria”。全称“索谛里卡与希格玛维尔联邦”。其中，索谛里卡与希格玛维尔是两个国家。
3*，十三贤者之十二，匠神“欧思格·洛德劳斯”。人类。世界级铁匠，因对金属材料的研究被敬为贤者。
4*，赛尔塞耶拉，词根是自拟词“sayless”。
5*-6*，艾帝里亚出版。记述了世界上已知的各个遗迹。还将他们一一分类。
第一类，已查明，涵勒尔。
第二类，存在疑惑，纨璞拉克。
第三类，安全可探索但并未探索完，琦玑逸特拉
第四类，有危险但能轻易应对，安塔纳瑞斯
第五类，有危险需要计谋才能应对，麦塔纳瑞斯。
第六类，不可轻易探索，瓦塔纳瑞斯。
第七类，不可探索，诺瓦琦里亚。
7*-8*，十三贤者之二，战争“克洛毕里特”。种族是温迪戈。
温迪戈，兼具高智慧，高力量，高强度的恶魔。龙的死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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