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着道长的手指望去,隐约觉得有些眼熟,不过她正背对着我们将一张十元纸钞放进乞丐的破碗中看不到正脸,她转身正巧与我对视,语气中带着惊讶:“你怎么在这?”
我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眼前的人正是楚韵,没想到这道长是真会算,那道长一脸自豪抽了口烟拍拍我的背道:“怎么样?信了吧,你将来有大劫,给我一百帮你化解了,看在你我有缘的份上收你五十......”现在我也顾不上有没有大劫,憋红了脸才吐出一句:“随便转转。”总不能告诉她我是来找桃花吧。
道长看我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冷哼一声:“现在的年轻人见了漂亮丫头就丢了魂,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说罢又坐回了小板凳。
直到道长离开我悬着的心才安定下来,真怕他冲上去指着楚韵的鼻子跟我说:“这小丫头以后跟你肯定有关系。”楚韵见我这般模样露出浅浅的微笑:“你怎么跟丢了魂似的,我很吓人吗?”我连忙摇摇头:“有些事不方便说,相见就是缘分,我请你吃饭吧。”她也不跟我客气答应下来。
依然是熟悉的大排档,熟悉的座位,熟悉的人。我一坐下就吹了一瓶啤酒,楚韵微微皱眉看向我:“有心事?”这一刻我也不再掩饰,将林洛的笔记以及她即将结婚的消息一股脑儿的全说出来,说着说着嗓音就呜咽了,她看着我狼狈的模样摇了摇头:“你这样怎么行,那个叫孙景文的看不起你,你就要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让他知道你也是有前途的。”
她对我说了很多,而我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她轻柔的声音也淹没在了嘈杂声中。“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啊!”正昏昏欲睡的我被楚韵无情的拍醒,我愣了愣神怔怔道:“你倒是举个例子给我听听呗。”看我这无所谓的态度她也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比如找个好的对象好好显摆一下......”“大姐,人家明天就结婚了,我上哪找对象?”这话刚说出口我才猛然想起,我对面这位不就很合适嘛,有钱有事业心地善良还漂亮,找她装我对象好像也不错。
“美女,你看我也请你吃了这么多次饭了,你是不是应该报答我一下?”我开玩笑的语气似乎只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楚韵认真的盯着我的眼睛,许久才给出回复:“从认识开始你一共请我吃过五次饭,事成之后欠我五次,如何?”“成交!”我本以为她会狮子大开口敲我一笔,不就是五顿饭嘛,比起这些我最关注的还是怎样才能坦然的接受现实。
婚礼当天,夜封慷慨的将他的库里南借给我,本来打算同去,可我还要接上楚韵便扯了个谎让他和关琳先上路。
今天楚韵画了淡妆,看上去大方而不失典雅,穿衣选择简单可偏偏将她衬托得格外耀眼,她面带微笑在我面前转了个圈:“怎么样?这次我可是费了好大劲才打扮出来的。”此刻我也难免将她与记忆中的林洛对比,我装作思考模样,迟疑许久才缓缓开口:“我的评价是,不如林洛。”这个贱,我一定要犯,虽然代价是被狠狠地掐了一下腰子。
我们抵达会场时林洛和孙景文正在迎接宾客,只一眼,我就痴了。曾几何时我们在同一屋檐下商量着我们的婚礼,现在,她穿上了婚纱,不过在她身边的人不是我。身边的楚韵也发现了我情绪不对,轻轻的挽住我的手臂:“自然点,别苦着脸,笑一笑。”
我也想笑,可总是感到力不从心,硬生生憋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林洛也在人群中看到了我,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向我招了招手,而我几乎是在楚韵的扶持下才走到她的面前。
她的脸从未改变,可在我眼里又好像变得陌生,我深吸一口气从怀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递给林洛。“都是熟人客气什么。”说着就要将红包推回来,面对她我从来不知道反抗,居然也傻傻的点了点头,好在楚韵及时出手,从我手中夺过红包塞给林洛“大喜日子,份子钱总该要出的。就当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这两个“我们”听起来格外的刺耳,林洛也皱了皱眉头看向我:“还没介绍这位是......?”
不等我开口楚韵就接过话头:“我是他对象,还没机会拜访,借着今天的机会认识一下。”林洛嘴角微微上扬,右手捋了捋有些凌乱的发丝:“欢迎欢迎,以后大家都是自己人不用这么客气了。”
眼看着她们之间气氛不对,我赶忙拉着楚韵离开,生怕惹人家不高兴,好在她也没有纠缠,可我忍不住埋怨道:“好好说话不行吗,非得搞得要打仗一样。”
“原先我以为你只是偶尔犯糊涂,没想到你是真傻,送份子钱都送不明白,难怪人家看不起你。”楚韵一脸不屑,显然是对我的行为生气了。
夜封像是会预言一般给我留了两个空位,不过看到走在我身边的是楚韵时眼神中透出惊讶,关琳的小腹已经微微隆起,每当她看向腹部时脸上总会洋溢出母爱的圣光。
婚礼进行得十分顺利,一直到司仪询问新娘:“请问新娘,你愿意与新郎结为夫妻,无论生老病死或是贫穷富贵永远在一起吗?”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林洛的脸上,我也不例外,而她迟迟没有回应,反而面向台下目光扫视全场,最终与我对视,只是我再也看不到当年她眼中的含情脉脉,她的眼里已经没有了初见时的光芒。
最红她露出一抹微笑,右手自然的将发丝捋到耳后,轻轻的说出:“我愿意。”这短短的三个字就像三把匕首插在我的心上,将我破坏的七零八落,不安感充斥全身。
突然我感到手中多了一个温暖的、软软的东西,同时楚韵凑到我耳边轻语:“真想把你表情拍下来,都快哭了还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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