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RLD 空白房间』
“霍利亚~~~~~妮娅睡不着~~~~~~~~~”
妮娅黏在我身上拖着长音撒娇。
“……我怎么记得两分钟前你说你困了来着。”
“那是刚才的妮娅说的。现在的妮娅睡不着。”
“刚才的你就不是你了么……”
“有可能。”
“我们所处的世界的框架体系里好像没有这种规则来着。”
“要是真有的话霍利亚也不会知道啊。可能妮娅其实是静止不动的，只是随着时间推移在不断的被与之前的妮娅只有一点细小差别的妮娅替换……也说不定？”
“脱离了时间的妮娅本来就是静止不动的哦。”
“欸。是这样吗。”
“但除此之外的内容……基本正确。”
——这孩子真的太聪明了。
我轻抚妮娅的头发。
“真的吗？妮娅只是随便说说……那么是不是就可以证明刚才的妮娅不是现在的妮娅了？”
“那最多只能证明物质上的妮娅可能有所改变，但在理论概念层面上，妮娅一直是妮娅，从未变过。而且理论概念不仅不受时间的限制，反而……”
“好复杂。”
——这孩子虽然聪明，但似乎对太过复杂的知识不感兴趣。
妮娅翻了个身，趴在了我身上。
和妮娅说了这么多话，我其实也已经清醒了。
“现在困了吗？不困的话我就继续讲了。”
“呜……换个话题吧。”
“……说点什么？”
“能给妮娅讲讲霍利亚过去的经历吗？”
妮娅抬起头，兴致很高地看着我。
“……都是些陈年旧事，很无聊的。活得太久了，很多细节都已经忘了。那你过去的经历呢？”
“……陈年旧事……忘了。”
妮娅又把头低下了，把脸贴在我的胸口。
我们沉默了一会。
“这样不闷吗。”
“闷。但是霍利亚的味道好香。”
“……想吃？”
“可以吗？！”
妮娅以比刚才高了一倍的兴致再次抬起了头。
“……别。”
妮娅又把头低下了。
我们又沉默了一会。
“妮娅还是睡不着。”
“……那就别说话啊。”
“零诺去哪了？”
“已经在茶桌边的躺椅上继续祂的实验了。”
“祂有告诉霍利亚接下来要去的世界的信息吗？”
“我自己提前看过。”
“有比『02』更大的世界吗……”
“有，且基本上全都是……”
“等一下，妮娅想问的不是这个……”
妮娅打断我的话，抓抓头发，好像有些困惑。
“就是，有没有……嗯……比『02』更……更……”
“别急，慢慢想，想好了再说。打个比方也行。”
“比方……嗯，对，把世界比作陀螺。妮娅想问的是，那些世界里，有没有比『02』更沉，转的更快的？”
“哦，那就是比『02』体量更大且更稳定的世界。有啊，怎么了？”
妮娅忽然抓住了我的手。
……我大概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了。
“都说了没事的。我手上的茧可不是摆设。”
“但是霍利亚还是会……”
“那就没办法了。毕竟到时候整个世界的重量都会汇聚在手上。”
“……那个法术可以教给妮娅吗？”
“我觉得不行，『支配印式』是我与生俱来的能力。就像你天生就会改变自己身体的结构一样，你可以但是我就做不到。”
“这样吗……嗯……没有办法保护一下霍利亚的手吗？像是……裹层衣服……之类的？”
“没办法。一方面是因为这样会降低我操作的精度，另一方面是因为……区区普通的物质怎么可能抵得住世界的重量呢。”
我苦笑两声，摸了摸妮娅的头。
“我知道你不想让我受伤。谢谢你。只是，这不可避免。”
我看了一眼我的手。血痕还在，没有完全愈合。
“所以霍利亚当时为什么要主动接下零诺的请求呢？祂也说过不强求的……”
“我们现在正几乎无偿的睡在祂家里欸。不帮祂做点什么于理于情都说不过去。正好我也帮得上祂。”
“那祂有告诉你尘封那些世界的原因吗？”
“没有。祂不说，我也没必要问。”
妮娅沉默了。
然后用脑门顶了我一下。
“霍利亚是笨蛋。”
我笑了。
“笨蛋在世界的狭缝中一直活到了现在。”
“……妮娅困了。”
“终于困了吗？”
“睡了。晚安霍利亚。”
“晚安。”
……
原因吗。
确实无所谓。
我不认为了解零诺的目的对我们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
还可能会因此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不必在意。
……
妮娅这孩子睡的真快啊。
才两分钟不到就已经睡熟了。
捏她的脸都没反应。
啊。口水流我身上了。
……
忽然想起了几个小时前我们在浴室时的情景。
……啧。
怎么换我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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