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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ORLD 空白房间』
“霍利亚？为什么挡在那东西前面？”
“不是你说的妮娅活着比死了更有价值，让我照顾她的吗！？”
“我反悔了。让开。”
“你先给我冷静……妮娅！这种时候就别拱火了，快向零诺道歉！！！”
……对于上了年纪的生物来说，晨练很有好处。
但是晨练需要以适当的方式与强度进行。
在这里举个反例：
用身体挡住变成人形但一丝不挂、正对着零诺吐舌头的妮娅的同时，双手结印操纵提线，架住零诺那边不断刺来的触手——
——这是一种非常不适当的晨练方式，容易诱发头疼、高血压、过度劳累等不良后果。
……开个玩笑。
所幸，妮娅的行径还不足以触及零诺的底线。不然我也不可能有把刚才那个玩笑开出来的余裕。
零诺没有真的动怒，只是很不爽而已。
应对零诺那难以捉摸的情绪，本身就已经够麻烦了。
更何况现在我身后还多了个妮娅。
……总之能解决。但肯定比以前麻烦一些。
——要做的就是，转移祂的注意，让祂忘记不爽的原因。
“等……等一下零诺，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先查明妮娅的身体变成这样的原因吗？”
我令提线缠住从地面上升起、在我头顶右上方刺下的一根黑色触手。
——首先，试着岔开话题，转移零诺的注意力。
“我已经想明白了！妮娅昨天不是去了趟储物间，回来之后又盯着我的脸看了一阵吗？她在储物间记住了你做的那些女体木偶的身材比例，之后又记住了我的脸……”
“不是问这个！妮娅现在这样，是自主更改了自己的身体结构吧？我是想问，为什么她能做到？”
“这家伙可是不定形生物哦？能更改身体结构有什么……”
零诺迟疑了一下。
我令提线别开向左腹抽来的触手。那些触手攻击的力道减轻了不少。
“你再回忆一下？我们在『破碎』里见到的所有实验体都只是长得畸形而已，可从未见过有什么不定形的实验体吧？”
——转移注意成功。然后，继续乘势追问。
“……毕竟『破碎』这个世界性质比较特殊，不稳定到难以理喻，发生什么都不奇怪……那里面的生物会朝何种方向变异当然也难以预料……”
零诺若有所思地回答。
那些触手开始在空中溶化为黑色的黏稠液体，逐渐滴落，渗入洁白的地面。
“别忘了，这孩子还拥有跨位面感知、超高智能之类的特性……她自主更改身体结构的能力，和这些特性有关……也说不定？”
……老实说，我对于有关妮娅特性的事完全没有头绪，刚才只是在凭感觉信口胡说而已。
不过目标是已经初步达到了。
零诺思索着，表情变得认真。祂身旁的触手全部化作液态，渗入地面，没留下一点痕迹。
——接下来，就是继续和祂探讨问题，直到祂完全忘记让自己不爽的事为止——
正当我准备这样做时，零诺快步朝向我和妮娅走来。
“你……你干什么？”
我按住妮娅探出来做鬼脸的头，将她护在身后。
“给我一块妮娅的肉。血也行。现在就要。”
还没等我反应，一根触手从地面上飞速迸射而出，绕过我的身体，划过了妮娅的右臂，带下了一小块皮肤。
“好疼——————”
“你身体里的经脉分布的太乱，我没办法短时间内完全麻痹你的痛觉。忍忍吧。”
零诺的表情完全认真起来，背过身，操纵着从地面上生出的黑色黏稠物质，在微观尺度下精准地拆解、分析着从妮娅身上取下的组织，然后不知从何处掏出一个笔记本，与上面的内容反复对比。
我赶忙趁机安抚正准备大声哭闹的妮娅。但在我检查她右臂上的伤时，那道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甚至都没怎么出血。
“……邪了门了。”
零诺背着我们小声嘟囔。
“怎么了？”
“这孩子的基因……和一般实验体的基因相似程度为99.9%，产生的变异也都属于正常范畴。”
“……什么意思？是说所有的实验体都具备妮娅的这些特性吗？”
“不，但这正是邪门的地方。在实验体的基因，也就是妮娅的基因里，不包含任何的与‘不定形’、‘自主更改身体结构’、‘高智能’等特性相关的信息。也就是说，妮娅身上独有的这些特性，与她的基因毫不相干。如果这么说你不太好理解的话，那我换个说法——”
零诺回过头。祂的视线扫过妮娅的身体，最后定在我的脸上。
“这些特性，不是她作为一个单纯的生物该具有的特性。这一点，和你很像。”
……
……嗯？
“等下，你换的这个说法好像更难理解……”
“所以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吧。”
零诺的视线离开我的脸，再一次定格在妮娅的面孔上。
“你这家伙到底准备拿我的脸用多久？是不是等到我把它连带你的整个脑袋都削下来之后你才肯换？”
——糟了。刚刚注意力转移的还不够，被零诺绕回来了。
地面上的黑色黏稠物质再一次凝结成触手形状，在零诺身旁扭动、翻腾。
我也再一次把妮娅护在身后。
“霍利亚？现在可以从那东西前面起开了吗？”
“不是你说的对她很感兴趣，让我照顾她随便采集信息的吗！？”
“我反悔了。让开。”
“你先冷静……妮娅！别对零诺哈气了，赶快道歉啊！！！”
………………
…………
……
最后还是在零诺的逼迫下，让妮娅按照人类少女面容的特征，微调了五官的形状。
话说，既然孩子已经变成人形了，是不是该考虑给她准备一身衣服了？虽说她只是照着木偶重塑了身体的外形，所以身体上的各种细节，包括性征，都还处于混乱不堪的状态……但还是穿点衣服比较好吧？
而且……关于零诺所说的，妮娅所拥有的特性，与我很像……什么的……
日后再慢慢搞清楚吧。
反正，能和这孩子相处的时间，应该还很长……
……
很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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