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RLD 03』
我和妮娅行走在被这个世界的人类称作“滋因阿格”的城市的街道上。
这里应该已经算是城中主干道附近的富人区了。但四周的建筑还是显得有些老旧。
妮娅似乎对四周的景观很感兴趣。但可能是因为四周都是她还不熟悉的人类，她没怎么敢看，只是紧紧地跟在我后面。
“你想问什么？身份证明的事吗？”我问起刚才的事。
“……那个确实也想问。”
“不需要。我塞给他们的是从零诺的储物间里偷拿出来的宝石饰品。”
虽然不知道零诺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感觉和祂完全不搭。
“没问题吗？”妮娅有些担心的问。
“反正这种小事情，零诺绝对不会介意。祂在这种地方还挺大度的……仅限这种地方。”我依照自己对零诺的印象回答。
事实上，如果我真的做了什么触犯祂底线的事，那我现在肯定……已经生不如死了吧。妮娅也难逃一劫。
“不是问零诺那边，人类是为什么……”
“那两个人类只是想从过路的人身上捞一笔财物而已。这个城市根本就没有进城需要身份证明的规矩。”我继续对方才的情况进行说明。
“霍利亚怎么会知道？”
“猜的。和[读心]关系不大，刚才那两个人类的语气和表情已经把他们的目的暴露的一览无余了。现在，还有其他问题吗？”
妮娅四下望了望，确定不会有人类听见我们的谈话后，踮起脚凑近我，悄声问：
“他们……没发现霍利亚说的语言和他们不一样吗？”
“你知道我们讲的语言实际上是什么吗？”我反问妮娅。
“欸？听零诺说过……好像叫……[言灵]？具体是什么妮娅还不太清楚。”
妮娅说完后，又小声重复了几次，像是在寻找自己语言当中的特点。
“你以前没有学习过其他语言是吗？那就很难发现[言灵]的特殊之处了。”
“妮娅知道树的语言，和同类交流用的也是那个……”
“啊……那个应该不属于一般的语言吧……”
[言灵]。
我们使用的语言--
不，比起“语言”，用“指令”来形容它更加合适。
它的基本原理是通过比较简单的高维指令来命令生物直接接收[言灵]使用者所表达的信息。
绝大多数拥有知性的低位面普通智慧生物所接收到的[言灵]会在他们的意识中自动转化为他们的母语。
只有智慧生物所处的位面高于或等于[言灵]的使用者时，他们才能直接听出我们之间语言的差异。
“所以那时第一次听就理解了这种语言，并不是因为妮娅很聪明吗？”
向妮娅解释了[言灵]的特性后，她哭丧着脸问我。
“……嗯……再怎么聪明也不可能立刻理解第一次听到的语言吧……”
妮娅腿一软，一头撞在我身上，继续哭丧着脸，好像很受打击的样子。
“……不过只花了半个小时就自己掌握这种高位语言这件事确实很厉害。”
我揉着妮娅柔软的头发，对她说。
“妮娅只是发现了霍利亚话语里的特点，然后试着模仿了一下……现在一想，好像也没那么了不起……”她的脸离开了我的肩膀。
事实上，我过去学习这种语言时废了很大功夫。经常出现发音、语序之类的都没问题，但意思就是表达不出去的情况。
相较于我，妮娅学的真的是太快了。
似乎“天才”这个字眼都不足以用来形容妮娅。
她以后究竟会成长到什么地步呢……
往深一想，我甚至会有些害怕。
“虽然[言灵]加上[读心]已经足够交流了……但是妮娅还是有个问题。”
妮娅牵着我的手，带着我跑了几步，停在了一个店铺前面。
“那里的图案应该代表着什么意思吧。妮娅该怎样理解它？”
她指的是店铺门面上的图案--应该是这个世界的文字吧。
“没辙。”
“欸……欸？”
“文字不学习的话确实无法理解，而且也没这个必要。”
这时，有几个浑身散发着酒气的男人勾肩搭背地从那个店铺中晃了出来。
这群人似乎盯上了妮娅，想过来搭讪。
毕竟妮娅这幅人类少女的相貌确实很可爱。她宽大斗篷下只穿着内衣的装扮在人类的眼中应该也非常有吸引力。
被我瞪了一眼后，这群人识趣地收回目光，与我们擦肩而过。
“比如这种情况，就可以通过观察那些人类的行为，越过文字，直接确定这家店铺不是饭店就是酒店。”
妮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妮娅好像也可以直接用[读心]在那些人的意识里找到这些文字的释义。”
然后吐了吐舌头。
“但是好难——”
“习惯了就没问题。”
妮娅抬起头，看向四周，仔细观察了一下路人。
“妮娅发现霍利亚和零诺的外表都很像人类。”
“这种人类的外表是最常见的。而且你也是哦。”
“因为妮娅的外表就是照着零诺的面孔和霍利亚的木偶设计的嘛。”
“若不是这样的话我们也混不进来吧。人类一般都对非人生物很排外。”
“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害怕吧。就像刚才的妮娅还很怕人类一样。”
“但是妮娅现在大概熟悉了，已经不怎么怕了。人类也会因为熟悉而不害怕妮娅吗？”
“或许吧。”
我抬头看了看天空。似乎已经接近黄昏。
“时间不早了，先去准备在城里过夜吧。”
“好。”
妮娅又看了看店铺门面上的那些文字，用手比划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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