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跟那孩子腻着来我这干嘛？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克蕾雅嘴上不饶人，却从另外的柜子里摸出了两个可乐杯，推向菲娅那边让菲娅倒汽水。
“昨天我把她公开给宅邸了，你知道吧？”
“我知道，虽然我没去。”克蕾雅拖回倒满的深杯，饮了一口，打出了一个柠檬味的气嗝：“安琪萝是个好名字，可是你那么快就把她搞定了？她能接受你和这个身份了？”
“是，而且她还给我上了一课。”菲娅原原本本的重述了昨日发生的情形，对方听后眉头紧皱。
“难以置信。。。”克蕾雅深吸了一口气，叩了叩桌面：“会审时度事，不因情绪影响行动，能屈能伸，如果不是我亲手做的炼成，我还以为她会是一个熟练的贵族嫡女，有精神病史还能让你这么着迷，看样子他是自己从阴影里爬出来的。”
“虽然我自信我的眼光不会差，但她真的那么厉害吗？”菲娅惊讶的挑了挑眉。
“她能争取到和你平等的姿态，在此之后还没向你报复性索取过吧？”
“没。。。”
“那不就完了？”克蕾雅摊了摊手：“有些人成了入流的贵族的血仆，都高兴的飞天了，那孩子还那么安静，有给东西但都是你主动给的，价值也不高也不怪，她的目标是活下去和保证家庭成员的安全，就从没变过也没有飘过。”
“所以说，她这样子算是正常了？”菲娅有些欣喜，又有些急切
“不好说，谁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一时的坚强，重要的是你跟她说的事情一定要做到，现在整个雷伏诺只有她一个人，如果你都背叛她的话那她真的会凋谢。”
菲娅有些头疼又懊恼的揉了揉太阳穴，感到压力山大。
“不要想那么多，像那孩子说的，向前走，向前看，不要拘泥于现在困死在过去。”克蕾雅支起身子，拍了拍菲娅的肩膀鼓励：“不过话说你和你爸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你什么意思？”
虽然从陌生的父亲手上继承公爵之位，但菲娅一直怨恨他抛弃她和母亲，被触及逆鳞后菲娅身上的气场骤然变冷。
“上次见你父亲还是在十年前，那时候我就是在斯特惠特来拿的补给，没想到他就成了家主，我刷了白卡后被留了下来，腓特从原来的领主城侯福特连夜赶来。”
菲娅的变化克蕾雅当没看见，喝完杯中的汽水后自顾自的又斟了一杯。
“那时候他刚见到我，就笑话我还是这么矮，说三十几年没见我，你长得肯定比我高了。”
“你说我？”
“还能是谁？”克蕾雅白了菲娅一眼：“继续聊下去我才知道他根本没见过你，我问他为什么不见你的时候，他说怕一见到你就忘不掉，忍不住带回身边的话就暴露了。”
“为什么。。。”菲娅撑住了额头：“为什么他那么想我却不见我。。。妈妈那么想他也不见妈妈。。。把我藏起来是为了什么？”
“因为他是该死的家主，还有家族中该死的大家长们。”克蕾雅冷冷的回答：“雷伏诺的成员虽然说是大姓家族里最自由的一个家族，想满世界旅行就满世界旅行，想呆在家继承家业就继承家业，但是家主还是要有个家主的样子，家主就是献祭给家族利益的祭品，有着巨大权力的同时要以家族利益为先，其中就是要找一个符合利益的配偶联姻。”
“你是说我的妈妈配不上雷伏诺公爵？”
“没错，即使你妈妈回去，家族也不会承认，你们是先来的反而只能当私生子和情妇。”
“怎么可能！”菲娅用力的一拳砸向桌子，克蕾雅给她拿出的可乐杯微微起飞，堪堪落桌，些许苏打水流淌在桌上：“她死了以后身体一直没有腐烂，你跟我说她配不上？”
“空有血统没有地位那也不行。”克蕾雅掏出给菲娅包过手的手帕铺在了流溢的苏打水上：“你不说我真不知道娅兰达血统一样高贵，我只知道她是一个能歌善舞的孩子，我很喜欢她唱的歌，尤其是那首斯卡布罗集市。”
对于克蕾雅的身份，菲娅一直保有一丝丝的怀疑，虽然她为嘉纳做了炼成，为自己出谋划策，但她的过往不可能直接找王族核对，说和父亲是旧识，也不可能去迦迩幸教堂把父亲拉出来，问他认不认识。
可是眼下，克蕾雅不光喊破了母亲的名字，还知道她最喜欢唱的歌就是斯卡布罗集市。
欧芹,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
就连嘉纳，菲娅都没告诉她花田里迷迭香和百里香是因为母亲常唱的歌中一直出现，所以自己熟记于心，母亲的尸身运到教堂时，入殓师还要问自己母亲的姓名。
直到现在菲娅自己也不知道母亲的姓氏，当时只是草草的报上了名字，只是时隔两年，又被面前的克蕾雅喊破，还知道她最喜欢唱的歌。
“她做的饭也很好吃，虽然都是野菜野果，但总能调出不一样的风味。”克蕾雅惋惜的为自己续上一杯：“你的名字叫菲娅，取自两人的首音，没有任何含义，就像他们想的那样，你只是他们的孩子，不需要为什么而生为什么而死。”
“继续跟我说说他们的事情，你还和他们同行过？”菲娅捕捉到了野餐的词语，而克蕾雅也是旅者。
“那是腓特先生的成年旅。”克蕾雅跳下座位，去冰窖重新开了一瓶酒：“那时候我不知道他是候选人，只是跟他们走了一段，回到领主城前他还掏空我俩的盘缠来给你妈买了一处漂亮的湖边庄园，最后在满是矢车菊的草地上分别。”
“稍等。”克蕾雅好像想起了什么，向菲娅提问：“你今年多大？”
“四十四。”菲娅皱眉回答：“恰好是父亲成为家主前五年出生？”
“咝。。。”克蕾雅神色怪异的摸了摸脖子：“那我们可能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当时买完庄园还剩下一小笔钱都给你爸买了一堆吃的堆在那，还说什么以后孩子出生了让我当教母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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