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半个小时，楚白歌像是魔怔一般盯着手机。
童可儿有些不敢搭话，在客厅与卧室之间来回进出了几次，最终还是拿着个小医疗箱，来到了楚白歌身边。
“你脖子是不是受伤了啊？稍微消下毒吧。”
楚白歌后知后觉地摸了下脖子，还有些隐隐作疼。血早就不流了，就和她的眼泪一样，流不出来。
“好。”楚白歌点了点头。
童可儿小心翼翼地拿着酒精棉替她擦拭着伤口，幸好只是擦伤，过个几天就能痊愈。像她这么漂亮的人儿，如果留下伤疤，就有点可惜了。
“你刚才一直在看手机？是有想要联系的人吗？比如说爸爸妈妈？一晚上不回去，总得给他们报个平安吧？”
童可儿轻声说着，试图靠言语消除一点不安，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没有。”楚白歌很冷淡地回答道。
凑近距离后，童可儿看得清清楚楚，她有着好多条未接来电，包括未查看的消息。
楚白歌全然无视，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样，关上了手机。
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难道是叛逆的青春期，跟父母间闹矛盾了？
“其实呢，现在我也是独居生活，有好久时间没回家见过爸妈了。有的时候呢，靠得太近了总会嫌烦，可人一远离了，难免会有点孤独，就又开始想念了。”
“或许青春期的时候总是这样吧，有些不明所以的烦恼。”
童可儿以一种成熟的口吻，缓缓地叙述着。伤口已经消毒完毕，她又检查了一下，楚白歌身上没有其他受伤的部位。
就是穿着的白衬衫有些弄脏了，毕竟两人纠缠着在跑道上打滚。
楚白歌瞪了她一眼，声音压得很低：“我的父母早死了。”
“啊……这……”
“抱歉。”
童可儿露出了震惊的表情，有些尴尬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说什么不好，非要往这种话题上扯，一不小心就踩雷了，这不是把天聊死了？
“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
“我是个不被人喜欢的孩子，所以大家才都会离开我。”
“父母是这样的，雅姐姐也是……”
楚白歌垂头丧气，散发着一股浓重的阴郁气息，像是进入了深夜的emo状态一样。本就是偏清冷的长相和气质，秀眉一蹙时，像极了伤花惜春的林妹妹。
童可儿握着她的双手，坚定地说道：“没有这样的说法，你怎么可能不被喜欢呢？”
“倘若有命运之神在的话，那他肯定是嫉妒你了，才故意捉弄你，像是红颜薄命一类的说法……”
“哎，别误会啊！我不是说你红颜薄命，就是举个例子。你很好，也没什么错，只是命运要让你经历点坎坷波折。”
童可儿有些紧张，舌头都差点打结了，感觉比在考场上写作文时还要提心吊胆。生怕又说错话，让楚白歌更加悲伤。
“那……你喜欢我吗？”
楚白歌看着她，眼神中没有任何杂念，纯净得如同一汪清泉。
“喜……喜欢？”
童可儿有些迟疑，突然被人问这个问题，很难从容应对。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种场面。
“果然你也不喜欢我。所以说，不会有人喜欢我的。”
“我活该被雅姐姐抛弃……”
楚白歌耷拉着脑袋，修长的双腿蜷缩起来，踩在沙发上，将自己抱作一团。童可儿赶忙蹲着身子，双手放在楚白歌的脚背上。
“喜欢！真真的喜欢！像你这般漂亮的女孩子，怎么可能有人不喜欢呢？”
楚白歌微微抬起头，嘴唇抵着手臂，含糊不清地吐出一段话来。
“你肯定在骗人。”
那幽怨的神情，像极了一只被人抛弃的大狗狗，让人很想揉揉她的脑袋。
“没骗你，我童可儿从不骗人的！说是喜欢就是喜欢，我从前可没对任何人说过这种话！”
童可儿拍着胸脯，连忙哄道，脸上满是认真的神情。
楚白歌将信将疑地看着她，将那修长的身子挺立起一点，张开双手。
“如果你喜欢我，那你肯拥抱我吗？”
“当然没问题。”
童可儿答应得很爽快，但当楚白歌那单薄的身子投入怀中时，她的心立刻就乱了。这种感觉，跟以往的拥抱完全不同。
救人时她没想太多，只想着先将楚白歌抱下来。可此刻她有充分的余裕去感受少女那柔嫩又有点凉意的肌肤，从那肌肤之下透露出的是火热滚烫，近乎要将两个人都点燃起来。
童可儿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才好，而楚白歌却越抱越紧，本就个子高挑，如今像条蟒蛇一般将她牢牢捆住。那纤细而有力的十指在童可儿的背部摩挲着，仿若有股电流在游走。
楚白歌的呼吸很平稳，让人感觉很安心。她身上还有一股幽香，跟童可儿用过的沐浴露或洗发水都不同，有种薄荷的凉意。
“可……可以了吗？”童可儿小声问道。
“你能再亲一下我吗？”
楚白歌那精致俏丽的容颜就在眼前，让童可儿的思绪出现了短暂的停顿。她花了点时间，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脑海中出现一万个想法。
楚白歌的嘴唇偏薄，唇色也不是很红润，但偏偏很诱人。感觉像是伊甸园的苹果，有一条大蛇在耳边，不断地引诱着她吃下去。
“不行吧，我们都是女生啊。”
童可儿还存在一点理智，脑袋微微向后仰了一点。她现在能确定了，楚白歌不太正常，肯定是处在一个丧失思维的状态。
仅仅是凭借着本能，在索取着爱，想要新的温暖来填补上内心的空洞。
“没关系的，正因为是女生。”
“所以我们能亲吻彼此。”
楚白歌呢喃着，将童可儿扑倒在地，两人险些就磕在茶几之上。她的双手从童可儿的背后抽回，抓着童可儿的双手，两人十指相扣抵在地上。
那双象牙般白亮的长腿，钳制着童可儿的行动，让她无处可逃。
冰冰凉凉的，有点果冻般的软弹，又像是夏日里所喝到的冰镇饮料，甜滋滋的沁入心脾。
很柔软，就像是在亲吻着花瓣，在唇齿间留下独特的芳香。
楚白歌忘乎所以，她的牙齿咬破了童可儿的嘴唇，鲜血的味道在两人之间弥散开来。
“呼——哈啊、哈啊。”
童可儿沉重地喘着气，尽力将楚白歌推开，手掌就抵在她那没有一丝赘肉的小腹上。
“我们这样做是不对的！楚白歌，你需要冷静一下！”
楚白歌茫然地看着她，伸出食指抹着嘴唇，仿佛在回味着味道。
而后，微微一笑，笑容中透露着纯粹的喜悦。
她就像只在引颈高歌的天鹅，惬意地拍打着双翼。
“现在，只有你爱着我了。”
“童可儿，我能不能成为你的女朋友？”
童可儿也不知道自己脑子到底搭错了哪根筋，在被人推倒强吻的情况下，鬼使神差地给出了一个回答。
“可以。”
或许是美色误人吧。
又或者，命运之神开始捉弄人了。
要让这两位少女的命运交织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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