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日，仙河宫宫门。
清晨的小雨已经停下，七月的天气温湿地有些腻人。
林青竹挽着满是元宝蜡烛的篮子，静静地站在宫门的狮子石像旁。
尽管天气热得让人很不舒坦，她依旧穿着一身白色麻衣。
不多时，夏婕拄着拐杖从宫门中走出。
看到师姐的身影，林青竹微微点头。
“走吧。”
夏婕点点头。
平日里的御虚门，往来的弟子络绎不绝。也不知道是宗门大比，亦或是夏天闷热的缘故，今天的广场上只有三三两两的人影。
鲜少听到的蝉叫声，今日也清晰可闻。
两人低着头，迅速穿过一片树林，来到一座石碑面前。
这是一块新立的石碑，甚至依稀可见它边上的几抔新土。
目光上移，夏婕看着石碑上的字。
‘师寒之墓’
眨眨眼，夏婕的脸色有点麻木；越过石碑，看着后面没有什么尘土的石碓，一动不动。
她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她不想知道什么琉璃尊者，也不想知道什么天道辛秘。在她眼中的师寒，一直都是那个黏在自己身后叫着自己‘夏姐姐’的小女孩。
当初林青竹让自己不要去参加宗门大比…如果我听劝，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
“师姐…”林青竹看着夏婕略微泛红的眼眶，胳膊肘轻轻碰着她的小臂。
夏婕垂眸：“我没事。”
从篮子里取出几份蜡烛和纸钱。夏婕熟练地将鸡头对准墓碑，又把烧肉和鱼摆好，斟满了酒。
林青竹在一旁将蜡烛点好，插上，点香。
等两人都鞠了几躬，把香插好后，夏婕拿起酒杯，撒到地上。
酒洒在地上，溅到了摇曳的烛光上面，发出噼啪声响。
清风缓缓拂过，带走了不少飞灰。有些落到了夏婕的头上，但是她并没有在意。
她死死地看着那座小石碓，缓缓走上前，用手摩挲这厚实的石碑。
良久，她用只有自己一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对不起…师寒。”
身为师姐，不但把自己的小师妹拖到这么危险的处境，还要依靠她搏命才让自己将将苟活…
自己，实在不是一个合格的师姐。
如果自己再强一点，是不是就能保护住师妹，而不是傻傻的看着她代替自己去死？
握紧拳头，微微泛清。
林青竹默默靠近，双手抓住夏婕的手。
“师姐…一切都过去了。”
“嗯…”夏婕小声地应着，可是拳头却没有放开。
过了一会，身后传来一阵淅索的声音。
两人回头一看。
虞月拄着问心瘸着走近。
手中…也提着一篮蜡烛纸钱。
看见夏婕两人，她微微愣住。
“师姐…还有林青竹师妹。”
夏婕点头示意，但林青竹却哼了一声，把头别开。
氛围有些糟糕。
虞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手指不安的搓着提系。
师寒的死，可以说罪魁祸首就是自己。
如果不是自己的血脉，自己家族的野望…夏婕不会被设局围攻，师寒也不用豁出性命来救人。
小声的说了句对不起，虞月不动声色地往后退去，然后迅速掉头离去。
但是…在转身的一瞬间，手中提着的篮子却被身后的人一手抓住。
不知道什么时候，夏婕来到了虞月的身后。
“没关系…发生这种事情谁也不想的。”
她轻轻摸着虞月的头，又顺手接过那些祭品，夏婕走回去石碑前将纸钱点着。
火焰，重新发出噼啪的声音。
不多时，夏婕终于将纸钱烧尽，缓缓起身，盯着石碑自言自语道。
“走吧。”
^
-
彻夜无眠。
虽然白天去祭祀了师寒的坟墓，但其实那只是个衣冠冢。
师寒的身体，早就在和天道的对抗中消磨殆尽。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可是夏婕的内心…总是莫名地感觉着师寒还活着。
每每阖上双眼，她眼前总是浮现师寒的回眸。
‘师姐。’
‘等着我。’
张开眼，眼角泛着些许微光。
会不会…师寒没有死呢？
一个莫名的念头忽然跳出，就连夏婕自己都觉得很不可思议。可她还是默默念叨着，欺骗自己的内心。
人啊，总是时不时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期盼。
即使有些东西已成定局，然而内心中…总是会莫名地觉得还有一线生机。
无论希望如何渺茫，都是如此。
盯着下午那没有烧完的蜡烛，夏婕眨眨眼，慌忙将视线转向窗外。
不知为何，今晚天空的紫微星，莫名的闪亮。
她呆呆地看着天空，不知道想着什么。
她就这样一直呆呆地看着。
直到——
“夏婕。”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窗外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是伏曦。
夏婕低下头，摸了摸鼻尖：“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窗户外传来轻轻地嗤笑声，虽然很小，却也很响亮。
“你不也没睡么。”
“我…白天睡得有点多。睡不着。”
“骗人。”
然后，两人陷入一阵诡异的氛围，谁也不想说话。
一阵青蛙的叫声袭来，让两人之间的氛围更加奇怪。
或许是觉得氛围太过于尴尬，伏曦终于是按耐不住。她又小声说道：“夏婕。”
“嗯？”
“其实你没有必要太责怪自己。那天发生的事情…其实也不能怪你。”
回应她的只是一阵沉默。
伏曦又接着说道：“其实…那天师寒临走之前和我交代过一些东西…你想听么？”
夏婕用手指轻轻敲着窗台，空洞的眼神望着远方的山谷：“你说吧。”
“她说…如果她遭遇不测，就和你说一句话。”
伏曦清了清嗓子，略微停顿：“错相倚，懊恼天仙应有以。”
夏婕一怔。
虽然这句诗词并不在九年义务教育之中，但是她也瞬间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算是穿越者之间的小小默契？
夏婕苦笑着，摇摇头。
…原来如此。从一开始，你就没想着能全身而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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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公司加班的情况有点严重，接下来一个礼拜都是这样，而且也没加班费，只有调休，麻了。昨天鸽了也是因为这个，但是我会找个时间把欠的东西都补上，不好意思。
明天看看能不能早上更新，如果不行可能也要一点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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